顧明瑜聽著有點糊涂,他家就一商家,什么樣的事情能和身處皇宮大內(nèi)的三皇子扯上關(guān)系?
要說她家有什么特別之處,也就是他爹不是一般的商人,而是大商人??墒窃僭趺创笊倘?,他也只是個商人啊。
“你有了解過你家的生意嗎?”
顧明瑜一頭霧水,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安浩然。
安浩然被她呆萌的樣子勾起心底的異樣情緒,不自在的舉起茶杯,側(cè)身看向窗外,不禁感慨外面的天高云闊。
“年關(guān)將至,三皇子奉旨南巡,不日就將抵達金陵。”
安浩然說的嚴肅認真,可是顧明瑜不解其中之意,不明其中之要害,依然懵懂的看著安浩然。
安浩然有點心虛,他也知道和她說這種之情是在為難她,她一小姑娘哪里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他本不應(yīng)該和她說這些的,他相信顧敬肯定早就通過渠道得到了消息。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信而已。
“嗯。你回家將這一消息給到你爹爹就好,不必說是我說的,你爹爹自會知道怎么做的?!?p> 顧明瑜懵懂的點了點頭,但她也明白了,這事只要告訴爹爹就好。應(yīng)該是挺要緊的事吧?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顧明瑜無聲的問到。
浩然見顧明瑜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生氣抿緊了嘴巴,“就這么不耐煩和我待在一塊兒嗎?”
顧明瑜驚恐的看著他:這是什么情況?他是再和我撒嬌抱怨嗎?
顧明瑜覺得一定是她魔楞了,怎么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甩了甩頭,再次朝安浩然,只見他此刻正怡然自得的端著茶杯品茗。
顧明瑜確認剛剛只是她自己的幻覺而已。
安浩然也很緊張,他不知道剛剛自己怎么就說出那樣的話來,只能若無其事的將其遮掩過去。
“走吧,詩會開始有一會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安浩然也不管顧明瑜在想什么,率先往外走,顧明瑜倉皇起身跟上顧明瑜的步伐。
一路走得并不快,安浩然時走時停,似是在欣賞周邊的景色,等到顧明瑜跟上來的時候才不動聲色的邁步。
顧明瑜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安浩然對她的照顧,她還在想三皇子來金陵的事情,前世好像也有南巡的事情,但沒聽說過的哪位皇子駕臨。當時家里的氛圍也挺緊張的,爹爹在外忙碌了好幾天,二叔二嬸更是焦慮了好久,知道特使離開金陵,才松一口氣。當時顧明瑜沒有多想,難道二叔他們家和三皇子南巡的事情扯上關(guān)系?
顧明瑜搖了搖頭,只要自家沒事就好,二房的事情又關(guān)她什么事呢?
“三皇子來金陵有什么要事嗎?”顧明瑜快步跟上安浩然的腳步,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安浩然其實已經(jīng)后悔自己的莽撞行為,他不應(yīng)該將這些事情告訴他的,這是男人的世界,男人之間的廝殺,將她一個小姑娘扯進來有違道義,嬌嬌悄悄的小姑娘就應(yīng)該在家里好好的被寵著。
“你將話帶給你父親就好,其他的不用多管,知道嗎?”安浩然嚴肅的說道,眼中帶著銳利。
顧明瑜被他嚇了一跳,心中腹誹這人的陰晴不定,面上卻還是乖巧的答應(yīng)了。腳步停頓一下,落后安浩然一步,跟在他的后邊,欣賞周邊的景色。
偶爾,能聽見園子里傳來的爭論聲,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爭辯的聲音越來越大。顧明瑜被熱鬧吸引,再也顧不上旁邊的安浩然,快步朝著熱鬧的源地走去。首先吸引到顧明瑜的不是院內(nèi)盛開的梅花,亦不是滿腹經(jīng)綸的眾多學子,而是眾多學子當中意氣風發(fā)的陳紹瀚。
顧明瑜的眼中閃過驚喜,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瀚哥哥,此時的陳浩瀚自信從容,被眾多的學子圍在中間,猶如眾星捧月。
顧明瑜從未見過這樣的陳紹瀚,她眼中的瀚哥哥,是溫柔寬和的鄰家大哥哥,孤獨寂寞渴望得到溫暖的可憐少年郎,是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瀚哥哥。此時被眾人環(huán)繞的瀚哥哥讓她覺得陌生,心底有些酸澀,有失落,這樣的瀚哥哥是屬于眾人的,卻不是她的,兩輩子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瀚哥哥,這樣的瀚哥哥讓她自慚形穢。讓她不禁的想到了顧明玥平日里也是這般。
她早該知道瀚哥哥能成為狀元,能做最年輕的四品官,怎么可能只是自己眼前溫和的模樣。這樣令人矚目的瀚哥哥也怪不得連郡主都覬覦,用盡手段的要將自己除去,取而代之。她覺得自己有點理解那位郡主的行為了,只是太過自私了,手段太過犀利了。
顧明瑜沮喪,站在臺階上沒有繼續(xù)前進:今生她還有機會追上這樣優(yōu)秀的瀚哥哥嗎?她應(yīng)該怎樣讓自己配得上這樣矚目的瀚哥哥?顧明瑜再也沒有了參與熱鬧的興趣,泱泱的找到顧玗,無精打采的站在顧玗的身后,連顧玗看著她,她都不知道。
顧玗轉(zhuǎn)而看向尾隨顧明瑜而到的安浩然,安浩然卻沒有理他,他也很生氣,這個小姑娘心里心外都只有陳紹瀚那個少年郎,何曾有過自己一絲的影子。一顆嫉妒的小芽就這樣在他的心底生了根,而他卻后知后覺,此刻毫無感知。
顧明瑜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完全沒有看熱鬧的興趣,甚至覺得有點聒噪,令她心底生煩,稟告顧玗之后就轉(zhuǎn)身往梅花林里走去,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的放空一下。顧玗脫不開身,又不見有丫鬟跟來,無奈只能囑咐顧明瑜不要走的太遠,他一脫身就去陪她。
顧明瑜站在梅花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前世她和陳紹瀚在京城的院子,也有一院的紅梅,是陳紹瀚怕自己初次離開家鄉(xiāng)會覺得孤獨,特意移栽進去的。當然,景致無法與這個院子相比,都只是最普通的品種,自己當時卻感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每每置身其中,似乎都能看到當時陳紹瀚歡喜和對自己的深情。
想到這些,顧明瑜覺得這滿園的美景也黯然失了顏色。手從梅枝上拂過,帶下大片的梅花,紛紛揚揚的灑下,一如自己此刻的心一樣,彷徨找不到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