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張四九見狀暴起，一腳踹在山鬼的脖子上。
無奈那山鬼的皮太厚，張四九一腳踹上去就仿佛踹在牛皮鼓上一樣，發(fā)出“咚”的一聲，沒傷到那山鬼分毫。
再看邱瑞，他應(yīng)該是真喝多了，任憑張四九已經(jīng)喊了小心，卻還是沒有醒來。
不過張四九踹了那山鬼的脖子一腳，山鬼卻是不再想吞吃邱瑞，而是扭頭看向張四九，張開血盆大口咆哮一聲。
吼！
那山鬼聲入裂帛，咆哮的同時口中腥氣亂噴，張四九急忙屏住自己的呼吸，從床上跳下來，縱到窗戶邊上。
穩(wěn)住了身形，張四九將聚煞旗取出來，朝山鬼一晃。
聚煞旗上的夜叉金光閃爍，一股恐怖的威壓噴薄而出。
那山鬼見狀，眼中藍(lán)光爆射，渾身顫抖。它不敢再在屋子里待著，吼嘯一聲，長腿一蹲一起，仿佛彈簧一般直接鉆破屋頂，逃出升天。
不過這時候張四九的聚煞旗也丟了出去，那旗子被黑光包裹，纏繞到山鬼的右腿上，在上面一顫一繞，山鬼的右腿就掉了下來。
張四九把聚煞旗收回，從窗戶里跳出去，朝半空望去，就見一道黑風(fēng)直奔西北，風(fēng)中滿布慘叫的聲音。
“還是讓它跑了?！?p> 張四九無奈地?fù)u頭，急忙回轉(zhuǎn)到屋內(nèi)，就見邱瑞躺在床上睡得還香。
張四九沒叫醒他，而是點(diǎn)燃了蠟燭，往床邊的地上照去，就見一截枯木般的右小腿落在地上，那截小腿的斷裂處并沒有鮮血，而是灰綠色的粘稠液體，聞起來是一股腥臭的味道。
“嘔～”
張四九干嘔了一陣，將窗戶全部打開通著風(fēng)，然后將那截右小腿用掃帚疙瘩扒拉出去，他本想就此點(diǎn)火燒了，但一想，還是等天亮再說，于是就將那截右小腿留在院子里，回房去了。
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張四九也睡不著了，就在床榻上靜坐引氣。
眨眼天亮，邱瑞悠悠轉(zhuǎn)醒。
邱瑞一睜眼，就見陽光從屋頂透射下來，不禁翻身起來，愕然道：“怎么屋頂漏了？”
“年兄，你醒了?！睆埶木磐Ｖ剐逕挘粗袢?。
“年弟，這是怎么回事？”邱瑞指著屋頂問張四九。
于是張四九就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邱瑞聞言，一陣錯愕，“那截小腿呢？”
“在院子里?！?p> 張四九引著邱瑞來到院子里，邱瑞就見那截右小腿果然擱在地上，觀其形狀就和朽木一般，皮包著骨頭，上面長了一些黑毛。
此時小廝們也都起來，見到那截右小腿，又聽張四九說了昨晚的事情，紛紛咋舌。
其中一個道：“我們老家也有山鬼的傳說，據(jù)說那東西還好色，曾經(jīng)從我們鄰村擄劫過一個女子上山，還和那女子生了孩子?！?p> 張四九道：“昨晚這個倒是不好色，只不過吃人?！?p> 邱瑞看著張四九，“年弟，你把這截右腿留下，是有什么想法？”
張四九點(diǎn)頭，道：“學(xué)堂新立，有如此妖物闖入，遇到我們倒是無妨，可將來有孩子在這里讀書，若是妖物來傷了孩子，那就不是好相與的了?！?p> 邱瑞聞言，恍然大悟，道：“年弟的意思是要將那山鬼鏟除。”
“是的。”張四九點(diǎn)頭，說這件事情他自己做不來，需要衙門里的差役幫忙進(jìn)山搜尋，另外，需要問問睦里莊的人，看看他們是不是知道關(guān)于山鬼的事情。
“這好辦，我現(xiàn)在就調(diào)差役們過來。”邱瑞答應(yīng)一聲，叫一個小廝回衙門調(diào)人。
不一會差役們來了，邱瑞叫他們聽張四九的吩咐。
張四九道：“年兄，你在這里等著迎接蔣太史，我?guī)е钜蹅內(nèi)ソ鉀Q山鬼的問題，咱們兵分兩路?！?p> “好。”
于是張四九帶著三十名差役離了學(xué)堂，來到睦里莊西邊的打麥場。
張四九在打麥場等著，叫差役們將附近的鄉(xiāng)親叫過來，將山鬼的右小腿丟到地上，叫大家看，并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諸位，你們誰見過、或者聽說過山鬼的事情，請告知?！?p> 村民們面面相覷，起初都只在私下里嘀咕，不敢聲張。
到最后張四九以邱瑞的名義懸賞，說有消息的給十兩銀子，才陸續(xù)有人上前，把知道的關(guān)于山鬼的消息說出。
張四九仔細(xì)聽了眾人說的話，經(jīng)過一番篩選，確定只有一個老獵戶說的消息有用，其余的都是道聽途說，或者就是現(xiàn)場胡編想騙錢的。
張四九叫差役們將多余的人打發(fā)了，就只留下那個老獵戶。
那老獵戶看起來六十歲的樣子，胡須花白，但人看著倒是穩(wěn)健，皮膚黝黑，雙目有神。
“老丈，十兩銀子先寄下，等抓住那山鬼，回來再交付你?！睆埶木诺溃骸澳鷦偛耪f，那山鬼經(jīng)常出入于睦里莊西北的群山之中，不知可還有什么詳細(xì)的線索？”
老獵戶想了想，道：“睦里莊西北的群山連綿不斷，山中多虎豹豺狼，毒蟲也很多，傍晚有瘴氣，不可深入。像我們這些獵戶，打獵的時候最遠(yuǎn)也不過是到青石峪，至于那山鬼，最常出沒的地方就是青石峪，可惜再往深處我們沒去過，那里面的情況完全不知道?！?p> “您見過它？”張四九道。
老獵戶道：“見是見過，但只是模糊的一面，那時我才十幾歲，跟著大人去打獵，到青石峪的邊緣，遠(yuǎn)遠(yuǎn)看到樹林中有一物，和人一樣奔走跳躍，那時因?yàn)榫嚯x遠(yuǎn)、樹木幽深的緣故，并未看清，但若論它的皮膚，倒是和這小半截腿上一樣?！?p> 張四九點(diǎn)頭，更加確信了這老獵戶提供的信息有用。
“老丈，您能給我們當(dāng)向?qū)?，帶著我們到青石峪嗎？?p> 老獵戶沉吟道：“這位大人，從這里到青石峪不容易啊，光走山路得三個多時辰，到那里就得下午了，到時你們想往青石峪里面走，不出兩個時辰就有瘴氣，那是萬萬不行的?！?p> 張四九道：“那依照您的意思，若是想除掉那山鬼的話，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