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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澤尉顯然被我這震撼人心的口號給唬住了,忍不住發(fā)自肺腑地感嘆
——殿下,容我直言,像您這種身為公主與天下群魔之首勾勾搭搭,同時不遺余力地在朝歌擴張勢力,的確是要把天下蒼生禍禍干凈的。
我:……等等。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點,也是之前一直覺得哪里不對的點。
“群魔之首?誰?”我茫然道。
迎著我天真無知的目光,崇澤尉溫和表示殿下不要再裝啦,誰不知道石磯是群魔之首,天下仁人義士多年恨不得斬之而后快呢。
魔氣,魔教,群魔之首……
但在封神演義里石磯可是個截教的小可憐……
各位穿越前輩好。
在經(jīng)歷了與紂王同流合污,太乙的轉(zhuǎn)世暴擊后,我本以為自己對自己的定位終于準確
——一個穿越到封神演義而且剛好占了女媧轉(zhuǎn)世的身體的穿書者。
并沾沾自喜地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是唯一一個開了上帝視角的全知者。
后來發(fā)現(xiàn)
——劇情已經(jīng)拋棄了我,如同脫韁的野狗般向著不可知的方向奔去。
是的,我原以為來自現(xiàn)代的我拋棄了這個時代,卻不想是這個屬于仙俠的世界拋棄了我。
那句怎么說來著?
我太難了。
崇澤尉為我腦補了完整的一出戲。
昨晚石磯來這里與我密謀見不得人的事,結(jié)果被宮娥發(fā)現(xiàn),那聲尖叫也是宮娥發(fā)出的,于是石磯弄昏了守夜宮娥,并在他們因為擔心公主出事進入寢宮后也用法術(shù)迷昏了他們,這樣我不僅不用擔心事情敗露而且可以有他的把柄,今天帶他去也是為了借石磯震懾他。
我為他鼓掌,并為石磯感到惋惜。
可見無論石磯身份如何,有沒有去找哪吒算賬,她都是要被太乙直接或間接禍禍的。
于是我問他,那你準備怎么辦?
我平靜地告訴他,此時父皇寵信的費仲尤渾均會站在我這一邊,我手中的兵權(quán)也比他大得多,何況我是姜皇后的長女,父皇不給我面子也會給姜皇后面子。
而崇家遠在地方,崇侯虎也不會為了他得罪我。
無論是話語權(quán)還是實權(quán),我所擁有的完全蓋過他,哪怕他手中有證據(jù)證明我與群魔之首有來往,更何況他沒有證據(jù),紂王也不會對我怎么樣。
哪怕,崇澤尉是因為忠誠。
崇澤尉顯然被我的話打擊得不輕,他憤怒地指責我這是在污蔑自己的父親和他的伯父。
我回答道這就是現(xiàn)實啊。
事情眼看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收不住了,離我預(yù)期的更是相距甚遠,左右現(xiàn)在我已是爭取不到侍衛(wèi)武官的支持,而且進度條才剛剛起步,他已經(jīng)占了如此多的戲份,很容易讓觀眾老爺們誤以為是男一,我微笑著擺了擺手,一陣陰風刮過,石磯現(xiàn)了真身,一巴掌把崇澤尉弄暈過去。
石磯按我的命令封了他從昨晚到現(xiàn)在的記憶,崇武官就此強行下線。
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還是會有他的盒飯的。
石磯讓彩云童子把崇澤尉送到禁軍的接班點,把昨晚的其他禁軍的記憶一起封了,就當昨晚一夜平安,她則去宮內(nèi)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保證沒有其他除了禁軍和被打進冷宮不會有人和她們說話的那些宮娥外其他的知情人。
我就hin欣賞石磯這樣的人……石啊,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從不磨磨唧唧地還要問為什么。
對,說的就是你,你的主子都去忙了,你還蹲在這兒干什么?
我看著在我身邊不動窩的碧云,委婉地示意他趕緊滾,我來正殿前命所有人都不能進來,又在正殿呆的時間這么長,保不準恢復(fù)精氣神來上班的姜縈聽說了這個命令就在門口哭嘰賴尿地問我死了沒。
碧云不動,表示他問幾個問題才會走。
你們的問題怎么就怎么多?
要不是我身為公主不差錢,我就要跟你們收費了。
按秒的那種。
我點點頭,微笑道,你不走我走,我現(xiàn)在就告訴父皇我這里有魔教人闖入,看你到時候不屁滾尿流地溜掉。
碧云一下子跳起來,非常不客氣地懟我:整天告訴父皇告訴父皇,你是三歲小孩嗎?
我說是啊,人家還是個寶寶呢。
碧云:“……”
“你為什么不殺掉他?”他問道。
我:……媽蛋都讓你不要問了!
對于這種類似強買強賣的行為,我表示:“誰?”
“那個陪你來找娘娘的人?!?p> 我終于被打擊懵了。
——我是在你們眼里長得到底有多磕磣,你們要么覺得我瞪眼微笑都嚇人,要么覺得我是個殺人魔?
我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你從一開始就覺得我一定會是個殺人犯?”
“他總是在違背你,”他答非所問,“你是因為他保護了你幾次所以心軟了嗎?可你是他的主子,他在我的劍下保護你是他的本分?!?p> 我說對啊。
他作為侍衛(wèi)武官,保護我這個公主,是本分;
但他作為紂王的臣子,為了維護紂王的統(tǒng)治違背我,也是本分。
本分而已。
他恪盡職守,我也應(yīng)該給予尊重。
憑借一己私念去殺掉一個恪盡職守的人,也許有時候是因為迫不得已,但能避免還是避免為好。
碧云對我的心慈手軟表示嗤之以鼻,但最終還是沒自作主張,這倒是讓我對他改觀不少。
待我回到寢宮,姜縈已經(jīng)面色鐵青地站在一排宮娥面前,她手里是一份用簠盛著的甜糕點。
說來慚愧,我初來乍到,除了挖空心思投機取巧,就是琢磨著如何折騰著御廚給我做些頗有商朝特色的吃食。
畢竟我以前身處現(xiàn)代,在母上大人的嚴格監(jiān)督下,是不可能天天都能啃上口肉。
由于后宮只有我一個在吃這一方面格外矯情,御廚應(yīng)對得綽綽有余,但不想只用等著投喂的我卻因為不節(jié)制吃壞了肚子。
大家看前面就知道,我這個人比較虛華,就是有三分痛我硬是要表現(xiàn)出十二分的那種,我自己演爽了,但把姜縈嚇了個半死,這就是上一章她恨不得把飯都我喂吃的原因,此后殿內(nèi)出現(xiàn)的一切吃食都必須經(jīng)過她的眼。
姜縈大發(fā)雷霆的原因也很簡單,那盤糕點一看就是偷偷送進來的
——因為我不肯用青銅器,我的飲食器具均是和田玉制品或者白陶器。
我走上前讓姜縈消消氣,表示我知道是誰。
姜縈緩了緩呼吸,沖我俯身,不忘追問是誰。
我道:“是我?!?p> 姜縈:“……!那這器……”
可見她是非常稱職了,非要揪著器具的問題跟我探討一番。
我只好道:“哦,那是我從御膳房偷過來的,那里沒有玉盤,難道你讓我用手抓嗎?”
姜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