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蚌已死,謝松仍是火氣難消。把蜃蚌從池塘里拖了出來,提劍在蚌肉中亂戳。
劉豐年和雷季在一旁攔他不住,只得任由他對著蜃蚌撒氣。
戳了幾下,銀色長劍突然碰到一個異常堅硬的東西。
用劍將蚌肉挑開,原是一顆拳頭大小的渾圓蚌珠。
謝松把蚌珠拿了出來,觸手卻是濕潤的液體,頓時嫌棄起來。把手和珠子在池塘里洗了好久,才肯放到眼前端詳。
蚌珠呈亮白色,渾圓光滑。謝松看了許久,沒看出什么端倪,給另外二人觀看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
這東西除了個頭大了一些,就是個普通的珍珠。
雷季略有嫌棄,把珠子丟回給謝松,就這種普普通通的大珠子他不知道見過多少。
謝松接回珠子想了一下,重新亮出本命星,把珠子往里面一扔。珠子進入本命星中,將剛才儲存在本命星中的霧氣全部吸了進去。
頓時珠子大放光芒,連帶著本命星的光芒都清亮了許多。
謝松心道有戲。
手往本命星一指,本命星頓時崩散成無數(shù)星砂,星砂中間是一顆珠子。
張開手掌往上,猛地一擰,星砂按照謝松手腕擰轉(zhuǎn)的方向旋轉(zhuǎn)起來。
如同銀河漩渦般,圓珠被圈在中間,不斷被星砂打磨。圓珠越來越亮,顏色也逐漸向銀色轉(zhuǎn)變。
當(dāng)圓珠通體綻放銀色光芒時,圓珠猛地膨脹,反將銀河漩渦全部吸附過去。
一陣明亮的銀光閃過,劉豐年和雷季都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二人再度睜開眼時,依舊是只有一輪銀盤漂浮在空中,與之前一般無二。
謝松睜開眼,就見劉豐年湊了過來:“師兄,你方才干了什么?”
“沒什么。”謝松笑笑:“只是把本命星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增強了某方面的能力而已?!?p> 謝松看看一臉好奇的劉豐年和在一旁探究的雷季,問了一句:“你們要不要試試?!?p> 雷季剛想回絕,劉豐年就開了口:“好啊?!?p> 謝松把袖子一揮,本命星放出銀光。劉豐年和雷季二人只覺得周圍場景一陣變化,下一秒,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不在蠻荒森林之中。
只見周圍一株株桂花樹生長,枝葉間點綴著滿滿的桂花。遠處一株碩大桂花樹聳立身姿,迎面還有似有似無的桂花香氣飄來。
仔細一看,不是不久之前眾人所在的金桂園還是哪里。
雷季伸手摸摸桂花樹,觸手的是樹干上粗糙的紋理。很像,但絕不可能是真的,他深知謝松沒有那個本事把他們真的挪移過去,連他爹都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這是幻境。
劉豐年也亮出本命星,青色光芒在他雙眼中閃爍。他能看出來周圍的景色和現(xiàn)實空間的不協(xié)調(diào)處。
他將本命星的光芒放出,桂花樹受到青光照耀,樹體一陣扭曲。但隨著謝松加固幻境,樹體恢復(fù)成原來樣子。
這幻境連劉豐年本命星的破妄能力都無法輕易破去。
謝松一指本命星,銀光收斂,幻境馬上消失不見。隨后本命星緩緩落下,消失在謝松腦后。
劉豐年贊了一聲:“師兄,你這幻境有夠厲害的?!?p> 謝松擺擺手,道:“蜃蚌吞吐了多年的霧氣被我本命星吸收,有此效果是正常,算不得多厲害。如果你剛才全力發(fā)揮,我這幻境怕是要被你當(dāng)場破去?!?p> 雷季在一旁笑了兩聲,似有深意道:“這能力跟你有夠配的?!?p> 遮遮掩掩,真假不分。
謝松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而是走到池塘邊上。
看著地上的蜃蚌,謝松眼神冷漠,一腳將蜃蚌的尸體踢了下去。咕咚兩聲,蜃蚌尸體迅速沉下水底,只留下一層漣漪。
靜靜地瞧著漣漪一圈圈消失,謝松突然轉(zhuǎn)過身笑嘻嘻問:“雷季,你的袍子還沒找回來?”
三人說了這么久,謝松這才發(fā)現(xiàn),雷季依舊沒有穿上袍子。
雷季光著膀子,雙手抱胸道:“如果袍子找到了,我還會這樣?”
“誰知道呢?”謝松挑挑眉:“誰知道你是不是就喜歡賣弄風(fēng)騷,特地不穿上袍子?!?p> “你···”
眼見兩人又要對掐起來,劉豐年好說歹說才把兩人勸下:“兩位師兄,我們已經(jīng)偏離原來的位置很遠了,還是找找回去的路吧?!?p> 說到正經(jīng)事,兩人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都消停了下來。
謝松看向雷季:“我說,你那袍子一定要找回來嗎?”
“當(dāng)然。那可是由地火桑蠶和九轉(zhuǎn)寒冰蠶吐出的蠶絲混織而成,穿上去不僅冬暖夏涼,還是少數(shù)不被我的雷光炸成灰的布料,珍貴的很。”
這話一出,其余兩人不禁吐槽:“那你為什么要脫?”
“那袍子又大又寬,礙手礙腳。再說,你們見過誰穿著這么貴的衣服打架,萬一有些許損傷,整件衣服就算廢了?!?p> 謝松和劉豐年像看二傻子般看著他,心道:見過,峰主們身上的法衣哪件不比你的貴,人家不還是穿著打架。
“既然這么麻煩,那你為什么要穿過來?”
雷季亦是看傻子般看著兩人:“當(dāng)然要穿。我可是東域有名的青年才俊,這么華麗且昂貴的衣服,才能配得上我的身份。不然,不就跟你們這些窮鬼一樣了么?”
兩人不禁敗下陣來,是我們輸了,富貴人家的心思我們看不懂。
雷季看謝松吃癟,內(nèi)心一陣得意,一副是你求我我才答應(yīng)你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丛谀銈冞@般懇求我的份上,那就不找了?!?p> 屁嘞,謝松心中大罵,鬼才求你了。
謝松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終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往四處瞧瞧,慢步走到身邊的一顆大樹旁。右手往樹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個十字劍痕,三頭短,一頭長。
謝松手放在劍痕上,眼中露出回憶之色。而后才對另外兩人道:“走這邊?!?p> 雷季將信將疑,跟著謝松走在最后。經(jīng)過那顆大樹時,眼睛瞥見樹上的十字劍痕。
那劍痕沒有特別之處,應(yīng)是隨手畫上去的。也不知道作者是誰,就是時間有些久遠,劍痕上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
走了不遠,一根大約二十米高的石柱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石柱有兩人合抱粗,乃是天然生成。
謝松三人之前在大船上見過類似東西,正是無數(shù)根石柱構(gòu)成了禁空領(lǐng)域。
謝松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長劍試探。光是靠近石柱,長劍就在手中止不住顫動,隱隱有脫手飛走之勢。
謝松趕緊把長劍收回乾坤袋中,徒步走到石柱旁邊。
“就是這東西弄出來的禁空領(lǐng)域?”
雷季手上綻放雷光,一拳揮出,打在石柱上。
石柱沒有半分損傷,反而把從雷季拳頭涌過來的雷光通通導(dǎo)入大地。
謝松在一旁提醒:“沒用的,這些石柱常年受到雷擊,早就被錘煉得堅固非常,一般法子沒有用。”
雷季不信,又是一拳下去,結(jié)果一模一樣,這才沒有繼續(xù)動手。
“而且,就算你弄倒了這一根,禁空領(lǐng)域也不會消失。除非你能把所有石柱弄倒半數(shù)以上?!?p> 這么艱巨的任務(wù),雷季可干不來,不由默默后退幾步。
不過,遇到這根石柱也算是好事。謝松正準(zhǔn)備登上石柱,查看大船所在,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抹黑影。
只聽見雷季一聲大喊:“我的袍子!”
謝松右手一揮,一道銀色光刃飛出,比雷季的雷光后發(fā)先至。黑影頂著袍子直直撞向光刃,袍子被風(fēng)卷向空中,露出公鹿身形。
公鹿眼中映現(xiàn)處光刃模樣,生死危機迫使公鹿想要躲避,卻在下一刻被斬成兩半。
謝松一愣,滿地血液流淌有些觸目驚心。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配上周圍深林場景,莫名有些熟悉。
雷季把飛出去的雷光凝成一道,往飄在空中的袍子一卷,將其帶了回來,避免袍子落入血泊之中。
且不提雷季拿到袍子查看有沒有破損,迫不及待往身上穿去。謝松緩步走到那頭公鹿身旁,緩緩將鹿眼合上。
突然,公鹿身上有一陣光芒亮起,同樣的光芒也在謝松身下亮起。
謝松心神還未歸位,有些反應(yīng)不及。
“不好!”劉豐年大叫,當(dāng)即亮出本命星,施展斗轉(zhuǎn)星移,想要將謝松拉過來。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一陣青光混合原有的光芒亮起,把謝松籠罩其中。
待光芒平息后,一人一鹿都已消失不見。
······
蠻荒森林外的某一處荒山上,一個頭戴黑色兜帽的黑衣人看著身前逐漸亮起的光芒的光芒,自語道:“等了這么久,終于有獵物落網(wǎng)了。”
等光芒消失后,卻根本沒有人從中出現(xiàn)。
黑衣人一愣,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他伸出手,一只黑色銀紋蝴蝶飄然落在指尖。
“不急,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