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天下這樣的事,擼起袖子就開始干。送走了青竹先生之后,諸人便開始商量伐齊事宜。
“燕將軍!”
在秦帝寧無傷看來,十幾位將領(lǐng)齊刷刷往中間一站,倒還像個樣子。唯一不盡如人意的是,他們敬仰的天神不是自己。
只見燕鵬滿意地笑了笑,起身往御座之前一站,朗聲道:“此次伐齊,咱們的裝備比對方要先進(jìn)幾千年,只需出了關(guān),齊人還不是任咱們殺了。但是也別太浪費子彈了。還是讓從前燕地的騎兵先上,能招降便招降?!?p> “將軍,燕地騎兵謀反,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了。所有叛賊依照軍法,已經(jīng)全部槍決了?!?p> “你們……”寧無傷自是不樂。
那可是曾經(jīng)跟他出生入起,對他言聽計從的兄弟。看著亂七八糟的新秦,他完全不敢想象,這支離破碎的天地,便是他們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江山。
燕鵬看了寧無傷一眼,只是不住地?fù)u頭。要想變革,不就是要流血么?
進(jìn)入工業(yè)社會之后,他這個皇帝的犧牲只會更大。
“既如此,那咱們就必須得打一個漂亮仗,徹底震肅北齊。至于西蜀那邊……這個姓巫的,算是打在西蜀胸口的一個楔子。西蜀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后周殘兵也已聞風(fēng)喪膽。臣必不會忘記陛下的殺父之仇。”
殺父之仇?他那便宜父親與他從未謀面。這份情吧,其實想想也沒那么重。只不過,是因著他那在他七歲時便撒手人寰的母親,臨走前為這事兒死時直著脖子叫了一個時辰。
能手刃仇敵,自然是一段佳話。若是不能,也沒什么,左右禍?zhǔn)孜壮家呀?jīng)死了。
寧無傷聞言笑道:“燕愛卿似乎是胸有成竹了。你們的大營,朕能去看看嗎?”
“陛下駕臨,榮幸之至?!?p> 燕鵬也不備馬,只命下手開來一輛汽車。這玩意兒倒是古怪得很,四個輪子的馬車,全城百姓還是頭一次見。連見多識廣的皇室之人寧無傷都暗自納罕。
誰能想得到未來這些東西會滿街跑呢?
誰又能想得到他們今日為之流血流汗,甚至付出性命的工廠,會成為王朝騰飛的翅膀呢?
作為一個穿越者,燕鵬心里暗暗得意。
但反過來燕鵬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建立在暴/政基礎(chǔ)上的水月鏡花。似他們這些穿越者,永遠(yuǎn)成不了歷史的主人。
他扶持的寧無傷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燕鵬默寫的天書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說句實話,年少的他還是第一次替江山憂慮了那么一下。
小魔王在屋檐下呆得久了,性子收斂了,竟覺得這些個與自己類似的生物可恨了起來。寧無傷長嘆一聲,裝模作樣地問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燕愛卿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呢?”
燕鵬淡淡地看了寧無傷一眼,滿面盡是得意:“沒關(guān)系,等到咱們一統(tǒng)天下,政/權(quán)穩(wěn)固之后,先從最早的水力開始,再到蒸汽動力,工業(yè),農(nóng)業(yè),咱們就可以開始發(fā)展。我要讓咱們的王朝成為這個世界的日不落帝國?!?p> “就照天書上所說的?”
寧無傷畢竟是個古人。他怎么能接受的了所謂的君主立憲?以此便對這燕鵬起了殺心。
雖然說是這么說,但燕鵬向他展示那座滿滿彈藥庫還是震住了他。
要像除掉這個禍害,除非幾國聯(lián)合。
寧無傷并不是莽夫,他把目光盯在了與巫族交情甚厚的陸仙兒那里。這個陸仙兒呀,好好兒的一個姑娘偏偏愛上了那姓燕的。是了,少帝風(fēng)姜與那南陽郡主是夫妻,沒她做皇后的地方。
只是燕鵬這人,私/生/活可是迷亂得很。不是才子,也愛風(fēng)流。
萬一哪日要是因愛生恨,將新秦的秘密公之于眾。那可就熱鬧得很了。
主意一打定,寧無傷便連夜寫了兩封國書。一封送往北齊,一封送往西蜀。信使是誰的人呢?他大哥哥寧晉的手下。人家不愧是當(dāng)過太子的人,大腦袋轉(zhuǎn)得就是比別人快。人傳一段路,信鴿傳一段路,神不知鬼不覺。
真不敢想象,當(dāng)燕鵬哪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兄弟”臨陣倒弋,一直在背后給他拆臺,屆時又會作何感想。
傳出信之后,寧無傷又假意以敘舊為名,將陸仙兒請到了自己宮里。
因著齊秦交惡的原故。寧無傷的妻子,也就是北齊公主慕容雪早已被關(guān)入大牢。作為脅迫北齊的一顆棋子。很顯然,她這顆棋子早已不在她父親的棋盤上了。
雖然脅迫無果,但是慕容雪的皇后卻是當(dāng)不成了。
寧無傷一個人孤單寂寞呀。與燕鵬二人常召那些青樓的紅倌兒們?nèi)雽m。
陸仙兒對此早有耳聞,正恨他們兄弟四處沾花惹草,想掃他們的興又見不著人。如今乍然見了,少不得冷冷地嘲諷一番。
“陛下今日怎的有空召見微臣呀?!?p> 寧無傷笑了笑,趕忙起身請陸仙兒坐下,道:“嫂子何必發(fā)怒呢。小弟知道嫂子對燕哥哥不滿已久。他寧可跟那青樓女子共度良宵,也不愿意多看嫂子一眼。這男人真真都不是東西!”
陸仙兒聞言冷笑道:“我昔日若是隨那西蜀皇帝走了。現(xiàn)在也是位極人臣了。偏在你們這兒受閑氣?!?p> “那些個大周舊臣,無一不說嫂子這暗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厲害。卻不想嫂子也是空有其表。”寧無傷那二郎腿翹得更高了。李白命高力士脫靴都沒他這么招人打。
陸仙兒好呀歹呀,可是咬了一陣子的牙才緩過來,冷笑道:“你也不必拿話來激我。你恨他,這原該的。”
普天之下,誰不恨那燕鵬呢?
社稷,當(dāng)為百姓之社稷。如今他們也得了天下,卻死活不肯承認(rèn)那日酒樓里的舊諾。
她是恨,可她的任務(wù)是做巫桓那幫元老在新秦的眼睛。
從通衍向南郡遞婚書的那一刻。這些元老們便知道,少帝已經(jīng)漸漸不再需要他們的支持了。人常言,狡兔三窟,他們也總要為自己留條后路不是?
她早就不是干干凈凈的女孩兒了。也許元老們是覺得她不配當(dāng)?shù)酆蟀伞?p> 陸仙兒笑了笑。從當(dāng)年她被人伢子拐到那死士營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但現(xiàn)在,她要開始做真正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