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眼淚汪汪的望著一旁的寧樂天,見周夫子也一臉嚴厲的正對著寧樂天說話,他不由有了一些心里平衡。
哼!還兄弟呢!夫子來了你也不告訴我!害我挨了二十戒尺啊,這下好了吧!這《大學》的內(nèi)容,你也沒學過!等下看夫子罰不罰你!
放牛娃!你肯定也背誦不出來呢,等下你挨了戒尺,咱們可就是難兄難弟了!這樣子還差不多!
周通低著腦袋站在一旁聽著周夫子考校寧樂天,他心中這樣想著。
“雖然老夫還沒教你《大學》的內(nèi)容,不過,老夫昨天也見你自己看了一些,寧樂天,你試試能不能背誦……”周夫子看著寧樂天,說道。
聽見周夫子的話,寧樂天也不敢怠慢,于是站了起來合上了書本,將硯臺壓在了書籍上面。
寧樂天看著周夫子,臉上帶著些許平靜,他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眉頭動了動,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周夫子也不催促,就這么靜靜的等待著。
另一邊坐著的楊富貴,此刻他假裝眼睛根本沒有朝寧樂天這邊看,可他心里面卻是在幸災(zāi)樂禍!
“呵呵,《大學》這些內(nèi)容你六狗子卻是學都沒有學過,今天看你怎么辦?若是背不出來,嘿嘿!”楊富貴心中想到。
周夫子突然提出來讓寧樂天背誦從來沒有學過的《大學》,這肯定是剛剛他上課和周通瞎聊天,被周夫子抓了個正著,周夫子故意懲罰他呢!楊富貴心中這樣猜想。
“最好也和周通一樣被夫子狠狠抽一頓戒尺!把他的手也打腫了才好!”楊富貴心中期待著這樣想到。
而課堂里面,一眾學子也都停止了其他動作,紛紛側(cè)耳傾聽起來。
前幾天,寧樂天可謂出了個大風頭,用一個簡單的游戲算出了一道令整個私塾師生都無法解開的算題,這讓他一時間風光無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學子心中都產(chǎn)生了妒恨!
當然,這些學子自然不會蠢到親自去挑戰(zhàn)寧樂天,畢竟他在算學這方面的優(yōu)勢,許多學子可是親眼見到了的。
上一次,如張伯湯和吳德財兩人,他們的算學,在私塾也算是非常厲害。
他們兩個,也都不是寧樂天的對手,最后還被他戲弄了,別的學子又怎么敢去挑釁寧樂天。
可現(xiàn)在,見到周夫子讓寧樂天背誦他從未學過的《大學》當中的內(nèi)容,這些學子們,頓時就有了看熱鬧,看寧樂天出丑的心思。
寧樂天算學厲害,可未必其它的也厲害!莫非你還能無師自通?沒學過的你也會背誦?
于是一眾學子,全都側(cè)耳傾聽,就想看看寧樂天出個笑話。
甚至,就連如李碩等幾個成績不錯的學子,也都認真的望著寧樂天這邊,等著看他犯錯誤。
寧樂天稍稍“思索”了片刻,終于開口背誦起來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寧樂天用洪亮的聲音開始了背誦,一路不曾停頓。
轉(zhuǎn)眼間,寧樂天已經(jīng)是背誦了幾大段的內(nèi)容。
課堂中,許多學子,已經(jīng)翻開了《大學》,開始對照寧樂天背誦的內(nèi)容,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起來。
“不會吧!這……”李碩也翻開了《大學》,找到了寧樂天背誦的內(nèi)容,他目光緊緊看著手中的書本,一字不落的盯著,寧樂天背誦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
可是,到了現(xiàn)在,李碩也沒找到寧樂天出錯的地方。
哪怕是一個字,寧樂天也沒漏掉,絲毫的差錯也都沒有。
“這不可能啊!明明他沒有學過啊,只是和夫子學了認字和寫字啊,他背誦,也就背誦了《三字經(jīng)》而已!”李碩滿臉震驚,他心中想。
其他學子,他們也翻開書本對照寧樂天背誦的內(nèi)容。
此刻,這些學子也是一個個開始目瞪口呆!
這怎么可能!這放牛出身的竟然這么厲害?
先前,眾人還以為寧樂天只是算學方面有些天賦,甚至許多人認為他有些運氣和小聰明。
可現(xiàn)在呢?
震驚!真的是讓人震驚!
寧樂天絲毫不曾停下,依舊還在背誦著,聲音洪亮清晰,字字不落,竟是一路背誦了下來。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寧樂天一路背誦到剛剛周夫子考校周通的這一段。
等到寧樂天背誦到了這里,他終于停了下來。
“夫子,學生也就剛好昨天看到了這里,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背誦完了。”寧樂天朝周夫子看去,他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周夫子沒有說話,他看著寧樂天,只是先前嚴肅的臉上,此刻已經(jīng)有了些笑容。
課堂當中,一眾學子此刻已經(jīng)全都傻眼了。
李碩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這怎么可能啊!他明明沒有學過啊!他剛剛說什么?昨天他自己看的?自己看了一下就可以背誦了?這簡直……簡直不敢相信?。 袄畲T心中震驚無比,甚至他臉上也露出了妒忌的表情。
那些其他學子,特別是那些經(jīng)常背不出課文被周夫子罰戒尺的學子,此刻他們?nèi)家粋€個張著嘴巴,全都愣愣的望著寧樂天和周夫子。
“老天爺啊,我們經(jīng)常被周夫子考校背誦,卻背誦一次挨一次戒尺,他倒好,沒有學過的也能背誦!這還有天理嗎?”
“這以后,豈不是只有他天天看著咱們挨戒尺的份?咱們卻永遠沒有機會看他挨戒尺!”
“過分了啊!這過分了??!”
許多學子,心中全都生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來。
楊富貴此刻已經(jīng)是驚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這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沒有出錯?為啥不出錯?為什么他就不漏掉幾個字?”
“該死的,他為什么不出錯?為什么他沒學過的也會背誦?這該死的,上次掉河里,怎么沒有淹死?怎么活過來就變得這么厲害了?可惡??!可惡!”楊富貴兩眼露出深深的妒忌,他死死的盯著寧樂天看。
而周通,此刻也是傻了!
這簡直太可笑了!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剛剛,自己還拿著一本《三字經(jīng)》來教放牛娃呢!
人家還一臉“謙虛”的請教自己呢!剛才自己還得意洋洋的“教導”他孟母三遷的典故呢!
原來,人家早就連沒學過的東西都會背誦了!《大學》??!自己可是看都還沒看懂呢!
夫子剛剛打我戒尺!真的是一點不冤??!我哪里配當寧樂天的夫子?這不是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么!
“呃!打得不冤!夫子的戒尺,我挨得不冤??!”周通腦袋里面轟轟響著,他滿腦子胡亂想著這些。
“不錯!背誦的不錯!”周夫子終于開口,他笑著朝寧樂天看去。
“先前,你在誦讀《三字經(jīng)》嗎?”周夫子問。
“是的,學生在晨讀。所謂溫故而知新,讀過了的東西,每重新讀一遍,也能有一些不同的感悟和認識,即算沒有這些,也能讓自己更加熟練……”寧樂天望著周夫子,他回答道。
“那這些沒學過的呢?《大學》,老夫只是昨日看你翻了翻而已!”周夫子又看著寧樂天,他說道。
“學生認為,自我學習真的很重要!”寧樂天說道。
“哦,自我學習?”周夫子有些詫異的看著寧樂天,他似乎對寧樂天這句話有些興趣了。
“每個人從剛生下來,就開始學習,學習怎么說話、學習吃飯等等……為什么有人越來越優(yōu)秀,有的人十年之后卻還是一樣?”寧樂天想了想,他開口說道。
周夫子聽到寧樂天這么說,他頓時一臉熱切的看著寧樂天,等著他說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