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笑了:“我倒希望人死后能去一個什么地方,時不時還能回來看看親人們……”
姜洋當(dāng)然能理解范哲的心情。
作為不久于人世的老人,他多么舍不得摯愛的親人們啊。
可陳建國說這句話什么意思?
難道事故中死去的隊友他還能看到?
“陳老師您這也是重大發(fā)現(xiàn)啊?!?p> “哈哈,這只是一個設(shè)想?!?p> “莫非你能看到犧牲的考古隊員?”
陳建國神秘兮兮地笑笑,不置可否。
姜洋和范哲無奈地相視一笑。
精神病人最嚴重的一種就是能夠看到各種不存在的東西。
這老哥病情還是很嚴重啊。
姜洋和范哲只是稍微流露一點疑惑的神情。
陳建國立刻嘆息:“看來你們不相信我啊?!?p> 姜洋連忙解釋:“您誤會了,我理解您的意思,您是不是說,生或死只是兩種物質(zhì)形態(tài)。”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太聰明了!”
陳建國激動地說。
“還好,還好,陳老師您過獎了?!?p> 范哲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姜洋繼續(xù)問道:“陳老師您這么說,一定是見過你們考古隊犧牲的隊友了?”
“怎么會見過呢?那不成精神病了嗎?我只是能感覺到強大靈魂的波動?!?p> 范哲在一旁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姜洋本來想拍拍陳建國的馬屁,沒想到陳建國根本不接招兒。
只能尷尬地笑笑:“呵呵……”
“再說,眼見未必是真,耳聽未必屬實。”
“嗯,嗯,您說得對?!?p> “再說,夏蟲不可語冰,人一旦變成另一種形態(tài)了,當(dāng)然也就無法溝通了?!?p> “那還不跟死了一樣……”
范哲在一旁忍不住嘟噥。
“那能一樣嗎?傳統(tǒng)的生死觀覺得人死如燈滅,形神俱滅了。實際上人的精神可以轉(zhuǎn)化成另一種物質(zhì)形態(tài)?!?p> “嗯,您說得對,就像封神榜一樣,強大的靈魂可以穿越結(jié)界進入另一個世界?!?p>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太有見地了!這么多年了,我總算找到知音了!”
陳建國用力握著姜洋的手。
眼下的陳建國跟先前那個斯文,又有些矜持的形象大相徑庭。
姜洋怕陳建國繼續(xù)恣肆奔放,弄得病情更嚴重了,連忙把他往主題上引。
“所以說,獅子山考古你們遇到強大的靈魂了?”
“這個……我覺得強大的靈魂一方面是通過修煉獲得的,另一方面通過外在因素變得強大。”
“嗯,您說得對。所以說,你們……”
“我們遇到的就是第二種情況……”
說著,陳建國轉(zhuǎn)身從床下拖出一個小箱子。
姜洋連忙湊過來。
箱子里裝了很多資料。
有一些也是范哲搜集到的。
另外還有一些科學(xué)期刊、科技報紙。
陳建國從資料里小心翼翼捧出一個夾子。
打開了,里面放著幾張照片。
陳建國拿出其中一張:“你看……”
原來,照片里照的就是獅子山考古現(xiàn)場。
姜洋捧起來仔細打量著。
照片里有五名考古隊員。
除了陳建國,其中一個就是梅曉芙。
那個時候的梅曉芙40歲左右,穿著風(fēng)衣,扎著頭巾,看起來風(fēng)姿綽約。
“除了梅老,這位是老郭。雖然是半路出家的,但對建筑構(gòu)造、土木挖掘之類很精通。唉,要是活著,現(xiàn)在都該80歲了?!?p> “嗯,就是他犧牲了是吧。”
“還有小靳,靳小燕,唉!”
“原來犧牲了兩個,我還以為就一個。”
“兩死一傷。當(dāng)然,這位何大拿受傷是下山的時候太驚慌自己把腿摔斷了?!?p> “可這古跡……”
照片中,考古隊員身旁有一堆石頭,隱約能看出是古代塢堡之類東西。
姜洋也很有考古經(jīng)驗,從石頭的形狀顏色看,也就幾百年歷史。
因為類似的東西在全國各地的山區(qū)都能看見。
在過去的年代,很多山區(qū)的村民為了對付劫匪流寇,都會在山上修建塢堡。
一旦發(fā)現(xiàn)敵情,就躲到山上塢堡里。
“嗯,這個考古現(xiàn)場單看外表確實沒什么新奇的,不然它也不會保存這么多年。你看這個……”
陳建國又拿出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乍看之下也沒什么新奇。
就是更清晰的亂石照片。
但在亂石中央隱約可見拳頭大小的一個洞窟。
“這個小洞窟是你們考古時剛出現(xiàn)的嗎?”
“是啊,是突然出現(xiàn)的?!?p> “是下雨塌方露出來的嗎?”
陳建國搖搖頭:“要是那樣早該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難道是地震?獅子山一帶不是地震帶啊?!?p> “小姜啊,你雖然很聰明,但有些事還是沒經(jīng)歷過?!?p> “是啊,起碼有50年的空白,呵呵?!?p> “八零年代那會兒剛開始開放搞活。村民也想不出別的來錢之道,就挖山炸石頭賣錢?!?p> “哦,我好像在以前的報紙上看到過。這就是炸山震出洞窟了,對吧?”
“是的。其實,這是我們清理了表面的亂石拍下來的。不仔細查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那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一個放羊娃追自己的細狗來到這山頂上了,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窟?!?p> “嗯,你們就展開挖掘了是吧。咦,再沒別的照片了?”
陳建國苦笑:“都被收走了,這兩張不太明顯的保留下來了?!?p> “好吧,就聽你口頭敘述好了。”
“搬開亂石后,我們又挖掘了兩米多深,下面是一些石板。石板表面有明顯修鑿的痕跡。修鑿的極其精致,不是一般的手工工具所能達到的?!?p> “嗯,僅憑這一點就是重大的考古發(fā)現(xiàn)啊?!?p> 姜洋考古了3000多年都沒能找到這種遺跡。
結(jié)果別人新出茅廬的竟然就找到了。
“搬開石板下面是一個臺階,就像地下室一樣。向下走著時,我還特意數(shù)了,一共是九九八十一階臺階,臺階的盡頭是個門。”
“什么材質(zhì)的?”
“既不是金屬的也不是石頭的,反正從沒見過的材質(zhì)?!?p> “你們怎么把門打開的?”
“我們都不知道怎么開門。門上有圖案、有機關(guān),還有旋鈕。梅老精通這些,研究半天,終于把門打開?!?p> 破機關(guān)、解辛密這些技術(shù)是姜洋當(dāng)年傳授給梅曉芙的。
但青出于藍勝于藍,她明顯走在了姜洋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