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魔鬼交易
那一道煙,飄出了獸神洞,化在了空氣中。
風(fēng)走過一千公里需要兩個時辰,而這道煙中的信息到達牢籠大陸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圣魔堂幽暗的囚室中,圣魔堂首領(lǐng)魔騰嗅到了這股煙,也讀懂了煙中傳達的信息。
“葉玄葉雀,你們的人要來送死了?!蹦v冷冷的說。
囚籠中的葉玄葉雀體無完膚,身上掛著重重的鎖鏈,披頭散發(fā),滿臉血污,葉雀頭也不抬,眼光中光芒全無。
“靈道空有仁義之名,其實乃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比~雀道。
“我恨你?!蹦v咬緊牙關(guān),雙手緊緊握住囚室的精鋼柵欄,“吱吱”作響。
“我也恨我自己,可惜我不是生在魔界,而是在名門正派之中?!比~雀望了一眼葉玄。
“如你能帶領(lǐng)弟子抵抗靈道本次侵犯,我便向眾長老求情,赦免你兩父子,如何?!蹦v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期待。
“我本乃靈道中人,何須你魔人赦免。簡直是天下最大的玩笑?!比~玄掙扎著站起來。
“葉玄……父親。”葉雀看著他搖了搖頭。
“哼,葉玄你不要假清高,你看看傅長戰(zhàn)?!蹦v招了招手,旁邊走出來一人,雖然身形佝僂,仍不失風(fēng)采。
“傅長戰(zhàn)?”葉玄聲音提高了八度。
“葉掌門,我勸你早日投入魔界,不僅修為大增,而且還有很多好處。”傅長戰(zhàn)在葉玄凌厲的目光注視下絲毫沒有怯意。
“葉玄,你不愿意做的事,還有很多比你強的人愿意做?!蹦v一甩手,頭也不回走出了囚室。
傅長戰(zhàn)當(dāng)然非常清楚破塵大陸都能組織起什么人來戰(zhàn),畢竟若是東窗事發(fā)之前,獸千騰這個位置是他的。
既然他現(xiàn)在有如喪家之犬,何妨執(zhí)迷不悟到底,當(dāng)即向魔騰和盤托出靈道各門派之間的矛盾和分歧。
魔騰本對獸千騰本次來犯還有點忌憚,在傅長戰(zhàn)一番分析后,倒有了幾分把握。
只是元虛子的出現(xiàn)給雙方實力對比增加了不確定因素,因為元虛子已經(jīng)達到半仙境界,雙方實力的對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傾斜。
更何況最后還可能會出現(xiàn)“三絕祖師”參與圍剿的情況,那就更難料勝負(fù)了。
“魔主,除了三絕祖師外,還有一個更不知虛實的情況?!备甸L戰(zhàn)不得不提醒魔騰。
他將瑯琊洞內(nèi),王二一人力抗六大高手的情況,以及在天穹門中絕崖一戰(zhàn)發(fā)生的一幕細細跟魔騰說來,令魔騰震驚不已。
“根據(jù)探子線報,這個王德才就在本次大軍中,只是不知為何他只是充當(dāng)一個小嘍啰的角色,并未見獸千騰委以重任。”傅長戰(zhàn)補充道。
“可能這只是一個煙霧,讓我們沒有防備?!蹦v不虧一代雄主,異常小心。
“可此人有機會消滅我和兩個小兒以及鶴仙人蛇仙人五人,同時在絕崖上也絕對有能力消滅葉雀,他都放過了這些機會,魔主您看……”
這個疑問傅長戰(zhàn)一直想不通,王二動動手取他們幾人性命簡直和捏死螞蟻一樣,既立了大功,又鏟除了敵人,何樂不為。
這王二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說,他有一件異常離開的法器,究竟是什么樣子?”魔騰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個塊無字令牌,只有手掌大小,能吸人靈力奪人性命,威力無窮,屬下的全部靈力就是被他吸光的?!备甸L戰(zhàn)心有余悸。
“無字令牌?莫非是…………”魔騰似乎想起了什么,關(guān)于這塊令牌的傳說一直在江湖流傳,只是已經(jīng)被加工得面目全非,真正的事實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但唯一一點可以確認(rèn)的,這塊令牌乃冥界之物。
魔騰似乎開始有點了解王二了。
“傅掌門,若本尊令你聯(lián)系冥界,合理抗敵,你是否有把握。”魔騰自然希望“以冥界之道還施冥界之身”了。
“得令?!备甸L戰(zhàn)對魔騰這個決定感到既心驚又佩服,這種驚人的念頭還真不是人人敢想敢為的。
與魔鬼做交易,魔騰這次是要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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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鼻子癢癢的,想要打噴嚏。
從來只有一種情況能讓他有這個感覺,就是有人在議論他。
在浩浩蕩蕩往牢籠大陸行進的路上,靈道眾人興高采烈,似乎并不是準(zhǔn)備要去血戰(zhàn),而是去收割稻田。
每個人都被自己忽然暴漲一層的靈力鼓舞著,眼前似乎看到了人在蚊帳里拍蚊子的情形,每一巴掌下去,就是一攤血跡。
天蠶洞三姐妹也被這種情緒鼓舞著,一路上和王二有說有笑,閑時還隨手采摘合適的材料,動手編制防裝,送給那些頻頻向她們暗送秋波的少年人換上。
王二心想,在我們那個年代,女孩子給男孩子送親手織的衣服算是定情的一種,而現(xiàn)在這三姐妹送出去的衣服足有四五十套,恐怕她們是應(yīng)付不了這四五十個大漢的。
古有松在行進大軍中過足了癮,妙手空空東掏了別人一些法器,西取了別人的秘笈,然后將東邊拿的東西還給西邊,西邊拿的東西還給東邊,捉弄了好一些人。
孔一鳴則是犯了自戀癥,時不時對著山間泉水顧影自憐,看看自己黃色靈力的威武雄壯的姿態(tài),流出來的口水滴滴嗒嗒掉落在泉水里,臭死一批魚苗。
整個隊伍行進緩慢,喜氣洋洋,充斥著一種自我麻醉的氣氛。
王二隱隱約約感覺不妙,就像在銅鑼灣準(zhǔn)備和別的幫派搶地盤一樣,每次唱完卡拉OK再去斗毆,結(jié)果————都是輸。
獸千騰和其他幾位掌門一同不時從天上掠過,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那只鳳凰“赤歡”一路高歌,叫聲傳播千里,有如向牢籠大陸上的魔人們示威。
不過兩三日,靈道這好幾百號人的隊伍前后腳抵達了牢籠大陸的邊緣,獸千騰號令各派人物尋找合適的地面安營扎寨,楊靜虛弱。待人探聽情況后再做定奪。
一場披著各種外衣的正邪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一場沒有贏家的屠戮靜待拉開序幕。
牢籠大陸上,一個黑衣人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狂奔,手上一只紅色的血手套隱隱發(fā)出橙色光芒,就在一個破落不堪的小廟面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