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你這個相貌平平的jian人可以得到那么多?為什么你可以有人愛你?你可以有愛你的父親和寵你的哥哥,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而我!”
發(fā)狂的蘇容死死的掐住墨輕言的脖子,狂笑不止。
但是迷魂香的藥效加上她劇烈的動作,越來越嚴重。
蘇容突然脫力倒在地上。
墨輕言摸著自己的脖子咳嗽不止。
蘇容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來迷魂香的藥效已經過去了。
“來人,把這個jian人給我送回她的云華宮。注意走小路,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她從這里出去。還有秀兒你過來?!?p> “奴婢在?!?p> “把這幾個被子統(tǒng)統(tǒng)打碎,埋在院子的后面。”
“是,娘娘。”
直到清理完這一切之后,墨輕言才長抒了一口氣。
呵,南宮云恒,真是為你感到可悲。
這后宮之中似乎只有墨輕言才對你一往情深。
而你,卻把唯一愛你的人退入了萬丈深淵。
墨輕言來到御花園的荷花池。
雖然現在正是深秋時候,并非荷花盛開之時。但御花園的荷園卻盛開著無數的荷花,很久以來,墨輕言都不敢來這里。
因為墨輕言知道這個荷園曾經承載著一段她不愿意觸碰的往事。
那一年,北涼被突厥人入侵,南宮云恒為了穩(wěn)固皇位,便親征突厥。
那時候墨蒼還沒有倒向太子南宮云恒一方,她為了逼迫父親出兵相助,竟然跟著南宮云恒一同出征。
哪知道突厥軍隊個個視死如歸,戰(zhàn)事吃緊,一場仗,從去年的夏天,打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賬外血流成河,南宮云恒雖是太子卻也是血肉之軀,為了士氣為了皇位只能身先士卒。
墨輕言也想跟著他一起征戰(zhàn)沙場可是南宮云恒卻只允許她待在營帳中。
每日,墨輕言在空空如也的營長中等著南宮云恒歸來。
其實那時候的墨輕言很擔心他就這樣不回來了可是又強迫自己不要那樣想。
幸好,墨輕言終于等到了他。
南宮云恒和墨輕言并肩坐在賬外,月色如傾瀉的白紗。
很難想象如此溫柔的月色卻籠罩著殘酷的戰(zhàn)場。
“云恒哥哥,我們還要多久才能班師回朝......”
“如果援軍再不到,我們恐怕很難再回去了。”南宮云恒眼神溫柔無比的看著墨輕言,“不過能和墨兒死在一起,也不算太壞。生同念,死同穴?!?p> 墨輕言連忙捂住他的嘴,“我不準你說這樣的傻話,我們一定會回去的,我不要和你同穴而死,我們會活很久,我們會一起看每天的落日余暉......”
“如果能回去,我就滿足墨兒所有的心愿......”
“今年仲夏之前,我們一定可以回去,到時候御花園的荷花應該已經開滿了,我要你陪我看荷花?!?p> 是夜,墨輕言割破手指給墨蒼寫了一封救援書。
墨蒼終于按耐不住連夜帶兵支援,北涼大軍里應外合終于大破敵軍。
然而等墨輕言和南宮云恒等到回到了北涼,御花園的荷花已經凋謝了。
南宮云恒依舊帶她來了荷園。
“深秋時節(jié)......怎么會......”
南宮云恒在墨輕言耳邊輕聲道:“我,從不食言。我說過如果能回來就陪你看荷花。如果不能哄我心愛的女人開心,我還要這天下和皇位干什么?喜歡嗎?我的墨兒?!?p> 后來墨輕言才知道,這是南宮云恒派工匠連夜挖槽引水將溫泉之水引入御花池,使得整個荷園天氣四季如夏。
又以特殊的花肥飼養(yǎng)荷花,才延誤了花期。
御花園的荷園從此變成了“墨圓”。
現在想來曾經的海誓山盟顯得那樣可笑至極。
曾經傾盡天下只為博她一笑的人,如今也為博她人一笑就可以要了她墨輕言的命。
物是人非,只有滿池的荷花還在不解風情的盛開著,嬌艷的似乎要滴出血來。
墨輕言忽然聽到遠處又傳來一陣悲涼的蕭聲。
這首《葬花吟》竟然比上次的《平沙落雁》還要哀婉絕望。
墨輕言不知道深宮之中還有誰懷著絕望的悲切。
墨輕言尋著蕭聲往御花園深處走去。
只見那吹簫的人正是譽王南宮無淵。
他一襲白衣,瘦削修長的身影站在湖心亭上,修長的手指在玉簫上有節(jié)奏的游動。
偶爾有秋風吹過,吹起他素色的衣角,讓南宮云恒看上去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墨輕言的腳步放輕,輕輕的站在南宮無淵的身后。
即使這樣,他依舊發(fā)現了墨輕言。
“祁嬪娘娘總是喜歡這樣不聲不響。”
“成妾只是怕自己弄出響聲掃了王爺的興?!?p> 南宮無淵苦笑一聲:“何來雅興,無非是心中有傷的閑人在此庸人自擾罷了。娘娘剛得到皇弟的臨幸,本應該把握機會,實在不該來這是非之地。若是被皇弟知道了娘娘來過這里,說不定娘娘在宮中的前途就此荒廢了?!?p> 墨輕言笑了笑,插了句題外話:“成妾曾聽聞此地乃是陛下為了皇后娘娘所建......成妾無意中漫步,想不到竟然唐突了王爺。成妾只是好奇,皇后娘娘已故,此地為何沒有被荒廢?!?p> “呵,娘娘的疑問不無道理。斯人已矣,物盡其用,這里確實應該早就被荒廢了。不過是我這個無用的閑人來此收拾,打發(fā)時間罷了。每當我看到這滿地荷花時,我都會覺得她還活著?!?p> 墨輕言心下有些觸動,南宮無淵口中的她應該就是死去的自己。
既然能來到這墨園,多年的費心打理那么他口中的心上人應該就是墨輕言自己了。
可若是如此,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墨輕言竟然從未察覺半分。
“王爺口中的她是否也知道王爺的心意呢?”
“我以為我對她的感情已經非常明顯了。”
“難道她一直不知道,王爺從未向那女子透露過心意?”
“人人都說后宮斗爭波云詭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感情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螳螂只專注于眼前之蟬,心中又哪里容得下后面的黃雀?也怪我自作多情,以為婚姻大事該由父母做主,便急著拉絨她的父親,她的家族,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她是個執(zhí)拗的人,早知如此......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