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新顯然看到了什么事情,聲音中帶著驚怒。
楊步云尋思,以唐師兄的修為,遇到強敵也有自保能力,自己不必過去。
卓明卻道:“要不咱們也去看看吧,精靈可能也在那里?!?p> 他擔心唐元新忽略了雪狐的存在,甚至誤殺了它,那就糟了。
楊步云聽他如此說,道:“也好。不過,你們跟在我身后,可別貿(mào)然走開?!?p> 鄭惠玉心中不以為然,難道自己還要別人保護?楊校長太謹慎了。
但知他是好意,道:“放心,我會看著他們的?!?p> 于是上山。
不多時,爬到半山腰,只見一個緩坡上,兩個人斗得正急,其中一人身形瘦長,正是唐元新,另一人則長得甚為奇怪。
那人身穿杏黃道袍,手背上長有黑毛,雙臂極長,沒有脖子,一顆腦袋居然直接長在肩膀上!
二人空手斗法,掌風如刀,呼呼作響,將地上的枯枝碎石,激得四散飛出。
除了這二人,地下還躺著一人,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數(shù)丈之外,另有六人,手持刀劍,盯著場中二人激斗,偶爾揮動兵刃,將掌風余波擋開。
卓明等人上山,遠遠站定,以免被掌風誤傷。
那六人凝神觀戰(zhàn),只有為首的中年漢子,往這邊瞥了一眼,隨即又回頭關(guān)注戰(zhàn)局。
見這些人服色各異,神情兇惡,似非良善之輩,楊步云低聲道:“你們留神這些人,我去幫唐師兄?!?p> 唐元新此刻略占上風,顯然實力稍勝,但想打敗道人,卻也并不容易。
鄭惠玉道:“沒問題?!?p> 她站在最前,護著兩個學生。
楊步云跳進場中,與唐元新共同對付道人。
唐元新大怒,叫道:“楊師弟,你來干什么?這里有我一人足夠!”
卻是不愿楊步云插手。
楊步云道:“速戰(zhàn)速決!”
唐元新更怒,他這是質(zhì)疑自己的實力么?
難道自己不能快速料理這名妖道?
他怒道:“你快退開!再過一會兒,我定能贏這妖道!”
楊步云哪里肯退。
他急于尋找精靈,不愿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道人而耽誤時間。
唐元新忽然跳出圈子,道:“你想打,那你打好了!”
楊步云一驚,沒料到他會退出,驚怒不已,叫道:“唐師兄,你能不能以大局為重?”
他的實力跟道人相當,不至于落敗,但要取勝,機會不大。
他越斗越是心驚,這道人是什么來歷?怎么自己從未聽說過?
如此強者出現(xiàn)在袖云山,他竟全然不知。
唐元新站在一旁,沒有一點出手的意思,道:“少說什么大局小局!既然你楊師弟定要逞能,我就把機會讓給你,看你如何大顯神威,擊敗妖道!”
楊步云大怒,自己好心幫他,他卻打算看自己的笑話!
怒火攻心之際,稍一疏忽,左臂被道人拍了一掌,頓時痛徹心扉,無法抬起,也不知是否斷了。
這么一來,他單手斗不過道人,頓時陷入危境。
唐元新冷笑:“修為不夠,偏要逞能,可有苦頭吃了吧?”
這才重入戰(zhàn)局。
他一加入,形勢頓時逆轉(zhuǎn),那道人左支右絀,難以招架。
但奇怪的是,道人并不逃走,反而吼叫連連,似乎要與二人拼命。
道人的叫聲十分凄厲,似乎并非人類。
卓明細瞧道人,見他面目奇丑,眼小嘴大,耳闊鼻塌,模樣與猩猩相似,暗想此人莫非是妖怪所化?
萬物皆有靈性,世上確實有不少妖怪,但生于柳城,卓明并未真正見過妖怪。
這時,任靜低聲道:“老師,他是妖怪嗎?”
鄭惠玉點頭道:“我瞧應該是化形未全的猩猩?!?p> 她已瞧出,此人雖然身穿道袍,卻無法寶,只能空手相斗,拳法又散亂粗劣,應當沒什么師承。
這個世界不但有修真學院,也有修真門派,只不過一是官方機構(gòu),一是民間組織。
有些門派,也會收容妖類,傳授真法,但這名道人,顯然不是某個門派的弟子,否則應該有獨門的法寶、法術(shù),拳腳也該有些章法,哪似這般亂打?
然而,道人的修為著實不低,比楊唐二人還強,這才能用粗劣的拳腳,與二人纏斗。
在楊步云、唐元新的夾擊下,那道人身上受了幾掌,已經(jīng)吐血,身手遠不如剛才靈活。
任靜有些不忍,道:“老師,他為什么不逃走呀?”
鄭惠玉也覺奇怪,按說被兩名強者夾擊,自知不敵,就該第一時間逃命,但此人卻越打越狂,有拼命的架勢。
正因如此,楊唐二人也不敢逼得過緊。
她嘆道:“或許妖類兇性難馴,斗紅了眼,就不顧死活。靜靜,你以后遇見這種妖類,可要當心,不要跟他死斗?!?p> 任靜默默點頭。
卓明卻不以為然,野獸也有求生的本能,如非必要,不可能拼命。
何況,妖類靈智已開,應該更加懂得惜命才對。
卓明心想,要是自己遇到打不過的,肯定第一時間逃走,傻瓜才留下來硬拼!
畢竟,還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所以,他覺得這道人腦子多半有坑。
楊唐二人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跟人動手,打算改行混黑道?
雖然暗暗腹誹,他卻并沒有喊停。
一來,楊唐二人,不可能聽自己的指揮。
二來,馬上就要分出勝負,喊停也晚了。
果然,只見楊唐二人同時出掌,擊向道人胸口,將他打得倒飛出去,撞中一塊巨石,巨石從中裂為兩半。
道人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那觀戰(zhàn)的六人,當即收了兵刃,過去向楊唐二人道謝。
為首的那名中年漢子,約有四十,道:“在下朱雷,在通城做點小生意,不想遇此妖道,被他傷了一名同伴。多謝兩位朋友援手,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他滿臉橫肉,說話時卻并不粗魯。
楊步云卻不相信,他是什么生意人,不愿與他發(fā)生糾葛,但又不想得罪此人,一時沉吟未答。
唐元新卻無顧忌,道:“先別急著打聽姓名。我問你,你做生意,怎么做到荒山上來了?”
他也覺得此人不像善類,所以出手,不過為了打抱不平。
朱雷面色不豫,剛才就被他一頓臭罵,不得已退出戰(zhàn)圈,這時竟又劈頭蓋臉,質(zhì)問自己!
真當自己怕他?
他本來見唐元新修為高,又肯幫忙,還有一點結(jié)交的心思,這時卻是暗怒,已將唐元新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