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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產(chǎn)后被億萬大佬求婚了

第64章 別嚇老子

破產(chǎn)后被億萬大佬求婚了 白月湖 2112 2019-12-11 22:43:43

  程漠從浴缸里出來,隨手扯了浴袍披上,光腳踩在地上,一步步從浴室里走出去。

  頭發(fā)擦都沒擦一下,水滴循著額頭和輪廓往下落,沒有了水流的沖刷,他指骨處的傷口顯出其猙獰的姿態(tài)來。

  傷口處不停往外滲出血珠,傷口周圍則是很快就開始顯現(xiàn)出瘀傷的深色征兆來。

  他手隨意地垂在身側(cè),傷口處冒出來的血珠,就從指骨循著修長的手指滑落,在指尖匯聚成大顆的,一顆顆滴落下來,在淺色的防滑地磚上濺開成一朵朵猩紅的細小花朵。

  程漠抑郁的情況雖然時輕時重,但因為一直有規(guī)律的接受心理疏導(dǎo)的緣故,其實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躁狂的情況了。

  程漠的抑郁通常伴隨著厭世的情緒,爆發(fā)的時候,不和人有太多交流,處在一個非常封閉和抽離的狀態(tài)。而躁狂時,通常來自于自我厭惡,所以經(jīng)常會有下意識或是無意識的自傷。

  但因為一直就控制得挺好,所以像剛才那樣暴戾的情況,已經(jīng)很久都沒出現(xiàn)過了。因為沒再怎么出現(xiàn)過強烈的自我厭惡的情緒。

  可是,就在剛才,卻陡然冒出了非常強烈的這種情緒。

  不因為別的,是程漠在酒醒之后,陡然想起了葉棠的先前的笑容,紅著的耳朵,忽閃著的眼睛。察覺到了,她的靦腆羞怯和一些不知所措。

  程漠不是不知道她是為何會有這樣的狀態(tài),女人為什么會有這種羞赧靦腆和不知所措的狀態(tài),是個男人應(yīng)該都清楚。于是自我厭惡的情緒就到達了頂點。

  程漠你怎么敢?你怎么有臉?你哪里來的資格?

  他坐在落地窗前,面朝著窗外葉棠她家的方向,片刻后拿過了手機來,康時的號碼都已經(jīng)在屏幕上,只差個撥號鍵了。

  終究是沒按出去,指尖的猩紅將屏幕染得黏糊糊的,這才意識到手上的傷,滿手的血和后知后覺的疼。

  程漠默默走去電視柜下邊扯出個醫(yī)藥箱來,咬著一頭紗布,給手掌一圈圈纏上紗布。動作熟稔極了,像是已經(jīng)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似的。

  處理好了手上的傷,程漠才撥了個電話出去。

  響了四五聲,那頭才接了起來。

  先是一個聽起來有些困倦的女聲。

  “哪位?”

  就只短短兩個音節(jié)而已,但秦曼蓉的聲音卻讓程漠的躁狂情緒頓時到達了頂點。

  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宛如野獸低吼,“滾!把電話給老程!”

  秦曼蓉在程家待的時間很長了,嫁給程旭江做續(xù)弦也有些年頭了,自然對程漠的心理狀態(tài)很是清楚。

  一聽到程漠這聲音,秦曼蓉明顯嚇著了,嗓子里抽了一口氣,接著就是小聲又持續(xù)的呼喚,“老程!老程你醒醒,小漠的電話?!?p>  程旭江睡得迷迷糊糊的,但聽到秦曼蓉抖抖索索的聲音,也知道她大概是在程漠這兒沒得句好話的。

  “你沒事接我的電話做什么?”程旭江很快清醒了過來,第一反應(yīng)卻不是安慰妻子。反倒有些緊張地拿起電話來。

  “兒子?這個點了你不好好休息,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呢?”程旭江的性格其實是急性子,嘴上也不太饒人的那種。

  但現(xiàn)在,說話卻是異常溫柔,聲音語氣都非常柔和,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程旭江特別害怕晚上接到兒子的電話。

  當(dāng)年他忙于事業(yè),所以兒子還小的時候,他不太顧得到,但好在妻子將兒子照顧教育得很好。但黎遷過世了,還是以那樣震撼的方式從兒子的世界中離開。在那之后,程旭江想要顧著兒子,但程漠卻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心門。

  程漠其實不太給程旭江打電話,其實他也和所有父母一樣,孩子不在身邊,當(dāng)然希望能接到孩子的電話,無論是打來寒暄的,還是打來問候的,又或者只是打來閑聊的都好。

  但程漠很少給他打電話,尤其是半夜。真要說起來,程漠半夜給程旭江打電話的情況,有且只有一次。那次程旭江半夜接到兒子電話,他還挺高興的,就和程漠隨口聊,而且聽起來,程漠似乎也比平時的語氣要平和態(tài)度要溫柔。

  只是越聊,程旭江越覺得不對,越覺得兒子在那頭的聲音語氣聽起來,仿佛有些不太清醒,像是喝醉了迷迷糊糊似的。到后來索性就沒了動靜。

  程旭江愈發(fā)覺得不對勁,就慌了,趕緊打電話給景炎讓他去看看,覺得景炎咋咋忽忽不夠靠譜,程旭江又打電話給了景慎。

  兄弟倆也知道程漠的情況,不敢怠慢,馬上就去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jīng)昏迷的,情況危急的程漠。馬上送去醫(yī)院洗胃,一系列治療,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搞得從那之后,程旭江就有點敏感,杯弓蛇影的,別說程漠半夜打電話來了,半夜電話一來,程旭江心里就不安生,格外不踏實。

  “兒子?小漠?忱忱!你說話!你別嚇老子!”程旭江聲音一下就大了。

  程漠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呼出來,“我且活著呢,您別緊張?!?p>  “大半夜打電話不說話,想嚇?biāo)赖鶈幔 背绦窠牭匠棠曇暨€算尋常,這才松了一口氣,“你上回嚇得老子沒了半條命的事兒你沒忘吧!”

  “沒忘,您別激動,我就是忽然有事兒想問問。您要覺得時間不合適,我明天白天再打來也行?!背棠曇舻?,但聲線還是柔下去了,聽著父親緊張的聲音,他心里到底是不落忍。

  “省得這個時段打來,您這一驚一乍的,我看您大概也有點PTSD了?!?p>  程旭江聽了這話,就在那頭嚎道,“你才知道你老子不經(jīng)嚇啊!算了別等明天白天了,這電話要是一掛我這一晚又沒得睡的。你想問什么?問吧?!?p>  “當(dāng)年的事情,很多細節(jié)上的,我自己刻意的,又或者是在心理醫(yī)生的引導(dǎo)下,慢慢淡忘了?!?p>  一聽到程漠忽然開始憶往昔,程旭江渾身都哆嗦,他最怕的就是兒子憶往昔。那是怎樣慘痛的往昔?程旭江當(dāng)年趕到妻子的死亡現(xiàn)場時看到那樣的場景,到現(xiàn)在都還不愿多去回想。

  程漠卻在那樣小的年紀(jì),在那樣的場景下,待了那么長時間。程旭江怎么可能不哆嗦?

  “兒子,怎么好好的想要談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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