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管齊下
趙海這話聽起來是在自責(zé)，但其實卻是在甩鍋，且話里話外都有維護(hù)李肆的意思。
慈海大師與在座的各大宗派和幫會的代表們一樣，都是活了幾百年的人精，這么明顯的話，又豈能聽不明白。
或者說，從接到趙海的觀戰(zhàn)通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很清楚了：
這新來的趙府臺想利用這次機(jī)會，給他們這些宗派和幫會來一個敲山震虎。
也就是說，今日這場決斗，看起來是李肆在利用趙海給的機(jī)會，以殺雞儆猴的方式警告別人，不要去招惹他李肆，否則必定會遭到他瘋狂的報復(fù)。
但其實卻是趙海在利用李肆，以助其虐殺地方豪族紈绔子弟的方式，告誡永寧府境內(nèi)所有的宗派和幫會，管好自己的爪牙，不要鬧事，否則下場會跟左云飛一樣慘。
李肆心里其實也是清楚的，但形勢如此，他這一時也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
而且，對于自己被趙海所利用這件事，李肆其實并不反感，甚至還覺得有點慶幸。
因為在他看來，為人處世其實也是有高低境界之分的。
一等境界是舍己為人，二等境界是利人利己，三等境界是利己不損人，四等境界是損人利己，五等境界是損人不利己，六等境界是最次最蠢的，即損人害己。
舍己為人乃是圣賢之境，別說是一般的凡俗之身了，就算是修煉了很久的世外高人，也不見得能達(dá)到這種層次。
利人利己乃是智者之境，有大智慧的人都在這個層次，他們總是能利用自己的聰敏營造出合作共贏的局面，非常人所能及。
利己不損人就是凡俗之境，畢竟凡俗之人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趨利避害也是本性使然，能做到爭取自己的利益的同時還不傷害他人的利益，也算是凡俗中的能者了。
損人利己便是小人之境了，因為小人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極度自私，凡事只考慮自己不考慮他人，自然也就為人所不齒。
而小人之下皆為蠢，自不必多說。
正因為心中有這樣的標(biāo)尺存在，所以李肆并不覺得被人利用有什么不好。
只要被利用后的結(jié)果不傷害到他李肆的利益，他其實是無所謂的。
更何況這趙海雖然利用了他李肆來達(dá)到他自己的某些目的，但客觀上也還是幫了他李肆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其實也是個雙贏的局面。
以他和趙海的交情來說，趙海能做到這種程度，其實也算是已經(jīng)很照顧他李肆的了。
所以，這不叫利用，這叫互相幫助，各取所需。
因此，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趙海所利用，李肆也沒有多想什么。
當(dāng)然，以他目前的實力和地位來說，多想也無用。
李肆曾當(dāng)著趙海的面立下過天道誓言，照理來說，趙海對他應(yīng)該是放心的。
所以先前對他的多次試探，李肆并未過多的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他趙海圍觀多年養(yǎng)成的過分小心的習(xí)慣罷了。
但這次趙海借著左云飛這件事，以保護(hù)為名，直接將他的妻兒給監(jiān)視了起來，這就真的是觸碰到了他李肆的底線了。
所以，利用這次決斗的機(jī)會，適當(dāng)?shù)叵蜈w海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兒，李肆認(rèn)為這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也是他要將左云飛折磨致死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只可惜這左云飛實在是太菜了，還沒打兩下呢，居然就自己力竭倒地了，害得李肆連自創(chuàng)的第二招招式都沒有機(jī)會使出來。
在壓倒性地勝利的情況下，李肆除了讓趙海他們知道自己有多心狠手辣之外，還真的沒別的什么可以做的了。
“這一劍，為那些被你欺辱過的人?！?p> 李肆說完，終于揮出了最后一劍。
左云飛的最后一條腿也終于隨著這一劍飛離了他的身體。
而他也終于沒能扛住如此重傷，哀嚎一聲之后，當(dāng)場昏死過去。
看著幾乎被五馬分尸的左云飛，李肆已經(jīng)惡心得快要拿不住劍了。
而場下的看客們更是吐的吐，暈的暈，好多人都已經(jīng)相互攙扶著搖頭離場了。
但李肆知道，這場戲終究不是給這些凡俗之人看的。
他們暈不暈吐不吐的，無關(guān)緊要。
左云飛的下場，是給那些在場以及不在場的修行之人看的。
因為對于修為達(dá)到一定境界的修行之人來說，四肢其實也并沒有那么重要。
四肢健全，五官聰慧，這自然是好的。
但失去了這些，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畢竟結(jié)丹境以上的修行之人是能真氣化形的。
既然精純的真氣能夠化成武器用于戰(zhàn)斗，自然也就能化為四肢五官來補缺殘疾。
修為越高，真氣化形之術(shù)所能化出的東西也就越多，化形之物也越接近實質(zhì)。
且在功能上來說，真氣化形之物與實物并沒有什么差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像李肆手中的真氣化形之劍，雖然還只是虛影，并沒有達(dá)到實質(zhì)化的程度，但砍起人來，卻是比左云飛手中的那把劍要鋒利多了，也更得心應(yīng)手。
而左云飛的修為不過筑基境而已，根本不可能使出真氣化形之術(shù)，砍去他的四肢，不但能讓他遭受肉||體上的痛苦，對他的精神也是一種殘酷地折磨。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精神上的摧殘，往往要比肉||體上的折磨更加難熬萬倍。
李肆卻是雙管齊下，不可謂不狠。
而作為一個穿越者，其實李肆是知道更狠辣非人的手段可以用來折磨左云飛的。
但真要李肆像呂后一樣，再把左云飛摧殘成耳聾眼瞎口啞的人彘，然后丟進(jìn)茅坑里讓他慢慢等死，他卻是做不到的。
如此這般地折磨左云飛，已經(jīng)是李肆的心理極限了。
而且，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他還必須得考慮到江素君和安兒的感受。
雖然他們都在客棧沒跟過來，但今日之事是肯定會傳到他們耳朵里的。
他不希望回去之后，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把他李肆當(dāng)成沒人性的怪物來看。
所以，已經(jīng)快要壓不住胃里的那股沖動的李肆，趕緊舉起了手中的真氣化形之劍，快準(zhǔn)狠地刺入了左云飛的心臟，并順勢震碎了他的丹田。
看著咽了氣的左云飛，李肆終于如釋負(fù)重地松了口氣。
可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收起真氣化形之劍離場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勁風(fēng)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