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海忽然離去,于大船上眾人,只留下無盡遐想。
“神劍海劍尊……余浩海?”
袁成義呆望著前方海面,伸出的手忘了收回,嘴里喃喃低語,心里想的卻是余浩海那幾句話。
斬殺妖物?
取其妖丹,吸其妖氣?
這樣才能活的長久些?
是因為玄妖圣法還是因為舊書所化金光,又或者自己本身就命不久矣?
袁成義心亂如麻,余浩海不像在誆自己,又是贈劍又是指點,最后還讓自己吸了妖氣。
那他就是真的在告誡自己?
袁成義搖搖頭,妖物有那么好斬殺的嗎?
他縮回手看向身邊,卓星艾正一臉擔心地看著他,明桐正皺眉望著海面,似乎在想著什么。
原本躲進船艙的星嶼島眾弟子又回到甲板上,正小聲議論著之前那一幕幕。
卓星艾盯著袁成義的側(cè)臉好一會兒,忍不住勸道:“袁大哥,你也別太擔心了,余前輩都說了,只要按他說的做,應(yīng)該會沒事的!”
“我不止是想要活著而已?!?p> 袁成義轉(zhuǎn)身看眼劉焸臣,“如果只是活著又有多大意思?那樣還不如直接結(jié)束吧?”
為什么會想要走出黃泉部?
不正是因為洛爺爺給自己描繪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精彩世界嗎?
就這么結(jié)束?
袁成義默默咬著牙,又扭頭看向明桐手中捧著的云山劍。
“明桐姐姐?明桐姐姐……能讓我看看這云山劍嗎?”
“?。俊o你。”
明桐心不在焉的把云山劍遞到袁成義手中,心里仍想著那張滿布薄霧的臉,以及余浩海那些意味難明的話語。
袁成義將黃泉劍放到一旁,他左手持鞘右手握柄,錚的一聲將云山劍拔出。
劍身光可照人,劍刃更是寒光冷冽。
清脆而響亮的劍鳴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但只看一眼,他們又開始各自討論。
云山劍只是凡人所用的利器,他們并不感興趣。
有幾名星嶼島外門弟子將目光望向一旁的黃泉劍,五名內(nèi)門弟子則無一例外的人看向卓星艾的明靈雙劍。
對他們來說,那才是配的上他們的靈劍!
袁成義未理會他們的目光,他試著按余浩海所說練習(xí)起來。
揮、砍、劈、刺、拔劍,只是很簡單的五個動作。
即便是普通人也不難做到,更何況袁成義身體狀況較普通人好上不少,體內(nèi)又有著一絲靈力。
整整一個下午,袁成義都在練習(xí)這五個動作。
卓星艾站在一旁看了整整一個下午,期間她幾次開口勸袁成義休息,卻都被袁成義無視。
“袁大哥……你歇一會兒啊!”她又開口勸道。
袁成義猶豫一下,終于停下手中動作。
收劍入鞘后,他就著甲板坐下,仰頭望著頭頂星空。
卓星艾忙端來茶水,蹲著身子送到他身前,“袁大哥……先喝口水吧?!?p> 袁成義接過茶水放到一邊,笑著搖搖頭,從乾坤戒里取出四顆雪梨,遞了一顆給卓星艾。
“還是吃這雪梨吧?!?p> 茶水他喝不慣,酒他倒是很想試試。
黃泉部終年寒冷且不產(chǎn)茶,黃泉部人大多習(xí)慣將水燒開后飲用。
“不給明桐姐姐送一顆嗎?”
卓星艾接過雪梨,站起身子準備給明桐送到船艙去。
“那你多拿幾顆給她,希望吃的能讓她少想點有的沒的。”
袁成義說著,將手中和甲板上的雪梨都送到卓星艾手中。
他知道明桐大概是在怪自己亂傳玄妖圣法,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亂想又有什么用?
況且,她也是一番好意。
至于那什么感受同樣的痛苦,袁成義認為那只是她隨口說的,忽悠自己的一個玩笑。
可作為常年跟在洛爺爺身邊的見多識廣的小狐貍,她又怎么會真做出這樣的事呢?
她或許是想替我賭一把……
想著,袁成義又拿出幾顆雪梨擺在身前,拿著其中最順眼的那顆,一口咬了下去。
等咬到第二口時,他聽到有腳步聲從身后甲板上傳來,來人不像是卓星艾。
這個時間點,星嶼島眾弟子都在船艙內(nèi)打坐,就連喜歡守在卓星艾身邊的余星海也是如此。
那這人是吳啟還是劉焸臣?
袁成義回頭看去,那人一身星嶼島內(nèi)門弟子打扮,劍眉方臉,身材高大,正是吳啟。
吳啟見袁成義回頭,不由笑了笑,他手中那一小瓶靈酒沖著袁成義搖了搖。
“想請袁峰主喝幾口,不知肯不肯賞臉?”
“喝酒還可以……叫我袁峰主就不必了吧?”
袁成義并不怎么喜歡被人叫袁峰主,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喜歡聽,但至少現(xiàn)在不會,甚至還有點討厭這稱呼。
頓了頓,他又說:“在星嶼島待了幾天,還沒嘗過島上釀的靈酒就出海了,吳大哥倒是給我解了饞?!?p> 黃泉部的酒太貴,像袁成義家這樣的一般人家,喝不起金貴的酒水,只能喝燒開的白水。
吳啟笑了笑,指著甲板上那幾顆雪梨,“那,袁兄弟……這玩意給我來一個?”
“當然可以……你自己挑?!?p> 袁成義說著,手指在身旁甲板上點了點,示意吳啟坐下。
吳啟也不生分,直接坐到袁成義身邊,將手中那一小瓶靈酒遞到袁成義手中。
然后,他在那幾顆雪梨里挑了一顆不大不小的,擦了擦,張嘴咬下一口。
“嗯嗯!……不錯,比星嶼島上那些酸澀的果子要好吃多了?!?p> 袁成義贊同地點下頭,咚的一聲拔開小酒瓶上木塞子,抿了一小口。
他曾經(jīng)問過喝過酒的人,酒嘴里是一種怎樣的味道,得到的答案讓他對酒沒多少期待
但此時抿一口靈酒,兩相對比卻完全不一樣。
靈酒并不澀,帶著酸酸甜甜的口感,也沒有那種辣喉嚨的感覺。
袁成義等了一小會兒,又確定喝過后也沒有那種頭暈?zāi)垦5母杏X。
也許他們在誆我。
他笑著搖搖頭,接著又抿了一小口。
一口入喉,他望向吳啟,發(fā)現(xiàn)他手中雪梨只剩一口,便又拿了顆遞了過去,隨口問了句。
“吳大哥為何挑了一顆不大不小的,而不挑最大那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