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門口店小二的招呼下入了客棧。
嫵媚女子見到客棧內(nèi)的景象頗為好奇,冷峻男子臉上倒沒起什么變化。
嫵媚女子往客棧內(nèi)里走了走,隨意拉來個跑堂店小二問了問為何如此熱鬧。
跑堂店小二隨口回應了一句:“今日麓城客棧十年一次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免費流水宴席?!?p> 嫵媚女子不禁嬌俏著道:“麓城八哥客棧的老板好生大方,好馬配好鞍,好菜配好盤,光看這盤碟碗,今日這菜定是美味佳肴。就算今日咱們不住客棧,在這免費吃上一頓也是值得的。公子,咱們住上幾天???”
那冷峻男子心下略一計較,淡漠道:“先住上再說吧,看情況?!?p> 嫵媚女子見男子如此搪塞自己,一瞬不喜,但面上并不動聲色。
“客官,咱們今日趕上八哥客棧十周年一次的流水宴席,小二哥可以毫不夸下??诘卣f,咱客棧的流水宴席,天下美食囊括盡在內(nèi)?!眿趁呐由磉呉粋€剛把手中活計放下的跑堂小二聽到身旁這一男一女的對話,毛巾往肩上一搭,語調(diào)高昂地歡喜道。
“呦,小二哥,聽你說得玉兒我疲勞頓去,倍感清風拂面呀!不在你家客棧多住幾天都覺得枉來游玩一遭呢!是吧,公子?”嫵媚女子一邊對跑堂小二說道,一邊時刻注意觀察著身旁黑衣男子的神色。
然而,嫵媚女子除了能看出黑衣男子依舊是冷著一副面龐外,絲毫看不出男子的面容有何變化,更看不出男子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睛中有任何波動。
“客官,您好見識,咱們......”跑堂小二欲把這一男一女引向柜臺林掌柜處,未料不遠處立于柜臺前的林掌柜剛剛無意地一抬眼間看到了這男子,立刻面露喜色,連忙放下手中活計,親自迎接。
“稀客,稀客,艾公子,好久沒光顧我們客棧了,近來可好?您那雅間聽您吩咐一直給您留著呢,是否這就讓小二哥給您開鎖打掃一番?”林掌柜笑臉鞠揖迎上,未等那黑衣男子開口便一連串堆出好幾句客套話。
“不必,新開一間?!焙谝履凶訁s擺手拒絕,依舊冷冷地說道。
“得嘞,還是三樓大雅?”林掌柜還是要確認一番。
“嗯?!蹦凶拥畱馈?p> “小泉子,帶艾公子和這位姑娘去咱們?nèi)龢强看把澎o的大間。”林掌柜對一旁尚未離去,靜待著隨時服侍二位客官的跑堂小二威聲道,然后又笑瞇瞇地轉(zhuǎn)向黑衣男子客氣道,“艾公子,那咱們還是老規(guī)矩,一切支出從您在咱們客棧的存銀中扣除?”
男子淡淡點頭,抬步攜著身旁粉紫衣裙女子隨跑堂小二小泉子一同向三樓走去。
這一男一女和小泉子前腳剛走,林掌柜后腳轉(zhuǎn)步回到柜臺前,便滿臉厭惡地暗自咕噥道:“每次來都是一副冰塊臉,搞得跟誰欠你二五八萬一樣,要不是看你在我們客棧存了那么多銀子,給我們客棧帶來那么多收益,誰搭理你......”
那粉紫衣裙女子同小泉子行至樓梯入口時,突然猛地一回頭,遲疑地看向林掌柜所站的柜臺處。
而林掌柜剛好站定,眼神飄忽不定間也瞟向粉紫衣裙女子和黑衣男子處,看到粉紫衣裙女子看向自己這邊,眼中突然亮出一抹精光,瞬時心一虛手一抖,腦袋上冷汗直冒,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大激靈。
誰料那粉紫衣裙女子,卻是因突然間眼梢那么一瞥,瞅見柜臺處一個新鮮物什,叫停跑堂小二小泉子,手一遙指,問道:“小二哥,柜臺上那個大香爐在哪賣的有?看起來很是稀奇呢?!?p> 跑堂小二哥小泉子怔楞疑問了一下,隨后了然,回答道:“哦......客官,那個是香篆鐘,是咱們客棧里的計時器,您說它是大香爐也算是?!?p> “哦?玉兒我平日里多聽日晷、沙漏、刻漏、水運渾天儀和水運儀象臺這幾種計時工具,還不曾聽說過香篆鐘這等精巧實用的,能計時還能熏香,造這鐘的人也算是匠心獨運......”那粉紫衣裙女子聽到這大香爐竟是一個計時工具,好奇之下不禁眉飛色舞地感嘆道。
“客官,不是小二哥我吹噓,造這鐘的人還真是那什么心......嗯......八面玲瓏心......前幾日小二哥我閑著沒事兒還在仔細研究著那個香篆鐘呢,那鐘下的黃銅盤子是為梅花狀的,很是精美,那雕刻紋路更是如真梅花一般,盤內(nèi)更是奇特,五瓣梅花,每瓣各繚繞有一圈梅花盤香,每天盤香不斷,梅香便不斷,想知道幾時幾刻,只消看看那銅盤內(nèi)的梅花香焚熏燒沒了幾何......”跑堂小二小泉子見終于有個人問起自己這香篆鐘的名堂,想一股腦把自己的研究心得一訴而盡,竟也不管對方是否真的愿意聽他詳細解釋,便滔滔不絕起來。
“小二哥,小二哥,我打斷你一下......”那粉紫衣裙女子見小泉子只顧沉吟在香篆鐘的美妙世界中,而一旁的黑衣男子臉色已有些鐵青,想是有些不耐煩,便忍不住開了口道。
“哎......客官,您有何吩咐......”小泉子沒察覺自己剛剛只顧說那鐘有何不妥,以為女子有事要吩咐,連忙回了神,笑臉迎道。
“先帶我們?nèi)胱“桑晴姶覀兩挝缦聵莵沓燥垥r再親眼一睹也不遲?!狈圩弦氯古诱f道。
柜臺前的林掌柜眼看著樓梯入口處小泉子和粉紫衣裙女子互相說了些什么離去后,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從懷里掏出一個金粉色小手帕顫抖地擦向額頭,心里暗暗道,以后背后說人閑話得到后院嘀咕去,太他娘的嚇人了......
小泉子領(lǐng)著二人上了樓,在前帶著路,還不忘繼續(xù)說香篆鐘,一時也不管不顧地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在這麓城里,小二哥我最佩服的就是咱們客棧林老板,人家那是一個聰明啊......用前兩天剛走的那個搖頭晃腦的書生的話來說......就是足智多謀......干啥啥行,弄啥啥成,這香篆鐘也就只有他這樣的人能發(fā)明制造出來......換個人都不行......我們客棧林老板就是小二哥我的偶像啊......”
小泉子嘴上不停,腳下也不停,不消片刻便將二人領(lǐng)到了一間雅致靜謐的房間。
那黑衣男子仍舊不著一詞,而那粉紫衣裙女子卻似乎與剛剛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