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再三堅持,南谷卻已經(jīng)去洗了手,然后接過李思夢手里的活,剛剛他看了一段時間,也沒什么難度,就是慢一點。
王淑芬便也沒再堅持。
好在現(xiàn)在是夏天,吃餛飩的人不是太多,吃涼皮涼面的人多一點,南谷也來得及,沒事還幫忙收拾桌子。
李思夢就拿出書包,從里面掏出作業(yè),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因為桌子緊張,便在自己的腿上寫起了暑假作業(yè)。
南谷也是忙得不亦樂乎,一會包餛飩,一會切涼皮,一會收拾桌子,忙得滿頭大汗,不過時間倒是過得挺快。
李思夢的作業(yè)也寫得差不多了,這時見南谷在擦桌子,便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南谷察覺,轉(zhuǎn)頭笑道:“看什么呢?”
李思夢便手托著腮,道:“叔叔,你是個好人!”
南谷笑道:“那你以后也要做個好人?。 ?p> 李思夢點頭道:“嗯!我跟叔叔學(xué)習(xí)!”頓了下又道:“如果我爸爸能像叔叔一樣站起來,過來幫我們就好了?!?p> 南谷道:“你爸爸一定會站起來的,相信叔叔,不會等太久!”
李思夢鄭重地點了下頭,道:“嗯,我相信叔叔!”
正說著,耳畔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歌聲,抬頭望去,就見一家大排檔里,一張飯桌旁,雨夏正抱著吉它唱著歌。雨夏特別喜歡穿長裙,今天也不例外,一身水墨長裙,如同置身煙雨江南,帶著一股矜持的古典之風(fēng),在這到處露肉的街頭,顯得彌足珍貴,令人眼前一亮。
聽歌的有五六人,有男有女。
南谷笑了笑,怪不得剛剛她家里沒人,原來跑到這里賺錢來了。
由于歌聲是從音響里傳出來的,所以十分清晰,王淑芬也聽到了,也看見了,這時道:“雨夏的歌聲真好聽,比電視里的大明星唱得都好!”
南谷也是這樣覺得的,這時又走了一桌,便過去收拾了一下,又把桌子擦了一下,邊干活邊聽著雨夏的歌,還真是一種享受。
結(jié)果卻在這時,一個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妞,到這邊來唱!”
歌聲戛然而止。
雨夏轉(zhuǎn)頭一看,就見對面也是一家大排檔,其中一張桌子旁坐著八個青年,都光著身子,露出令人生畏的紋身。其中一人是個胖子,一身贅肉,紋著一條過肩龍,大概是這伙人的頭,穿著人字拖,這時左腳抬起,腳跟踩在凳子上,屁股微斜,左手上夾著一根煙,剛好胳膊放在膝蓋上,隔街望著雨夏,一臉輕佻,也正是他說的話。
雨夏就有些緊張,隔著馬路笑了下,露出歉意,道:“這邊還沒唱完呢!唱完我就過去!”
那胖子眉目一橫,道:“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哪來那么多廢話?”
這邊聽歌的那幾人怕事,其中一人便道:“美女,那你過去唱吧!我們這邊就算了!”邊說邊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了她。
雨夏見歌還沒有唱完,也沒有收他的錢,便拉著音響走了過去,看那幾人好像喝了不少酒,桌上桌下到處都是啤酒瓶,個個臉紅脖粗。
雨夏便把手里的歌單遞了過去,道:“大哥,這是歌單,你看一下!”
那胖子卻沒有接歌單,而是怔怔地看著他,兩眼放光,眼中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
邊上一名小弟便道:“大哥,這妞正點啊,比夜店那些女的正點多了!”
那胖子點了點頭,就看著雨夏道:“唱一首多少錢?”
雨夏道:“五十塊!”
那胖子道:“十八摸會唱嗎?”
那些小弟哄堂大笑。
雨夏憋紅了臉,道:“我只會唱歌單上的歌!”
那胖子接過歌單,假裝看了一下,道:“坐我腿上唱,給你五百一首怎么樣?”
雨夏道:“我只會站著唱!”
那胖子笑了下,道:“要不這樣,你到我家里去唱,給你五千一晚,怎么樣?”
雨夏道:“對不起,我不唱了!”說完歌單也不要了,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拉音響走路了。
那胖子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臉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一個賣唱的裝什么清高?”
其余小弟也站了起來,其中一人就拍著桌子道:“小婊.子,別給臉不要臉,我大哥讓你唱歌是你的福氣!如果你不唱,現(xiàn)在就廢了你!”
雨夏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不開那只肉乎乎的手,急得滿臉通紅,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急道:“你放開我,要不然我報警了!”
邊上還坐著不少桌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心里均在想,這個小姑娘今晚要慘了。
胖子猛地一拉,就把雨夏拉進了他的懷里,坐在他的腿上,雨夏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大聲呼救。
胖子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報警?。 ?p> 其他幾個小弟就跟著起哄,哈哈大笑。
就在胖子準(zhǔn)備伸出咸豬手和咸豬嘴的時候,就聽“砰”地一聲,一個酒瓶在胖子的頭上砸碎了,胖子頓時血流滿面,手也松開了。
雨夏才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站了起來,卻見到他的面前站著南谷,手里還拿著半截酒瓶,一下電擊似地怔住了,這個熟悉的身影對她來說,比溺水時抓到救命稻草還要激動,淚水奪眶而出,喃喃道:“南谷!”
南谷伸手拉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小聲道:“別害怕,站在我身后,這里交給我了!”
雨夏站在南谷的背后,仿佛又回到了幾天前,那天在天橋上,她也是這樣站在南谷的身上,感覺有他站在她的面前,縱使天崩地裂,也讓她無所畏懼。
那個胖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就站了起來,左手捂著傷口,右手指著南谷,怒目圓睜,怒道:“你他媽找死——”
話音未落,南谷手里的半截啤酒瓶往前一送,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就插進了他的肩胛骨,同時飛起一腳,就踩在了他的膝蓋上,就聽喀嚓一聲,膝蓋就斷了,胖子慘叫一聲,一下坐了下去,同時大叫:“給我廢了他!”
那幾個手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操起桌上的酒瓶就沖了過來,前面兩人就掄起手臂,把酒瓶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