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回到長安,在未央宮紫薇殿見了呂后,呂后謁見第一件事兒,就說起了韓信事件的始末,說到韓信因皇帝在外平叛,勾結(jié)陳豨謀反,企圖率軍進入禁中襲擊自己和太子,最后不得已,她們才將他誅殺在長樂宮鐘室之內(nèi)。呂后說道得意處,未免眉飛色舞,甚是自得,忽然聽得劉邦唏噓不已,已是氣息哽咽,淚下兩行,不由得心意闌珊,有些委屈地問:“臣妾為漢家除去大患,皇上如何還氣息哽咽,流淚不已,是臣妾做錯了嗎?”劉邦久久不語,最后拭淚道:“韓信雖不得不殺,但他有功于漢,漢沒有韓信,就實在沒有漢的河山得來,所以于心不忍?!?p> 呂后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皇帝一眼,回道:“皇上所言非虛,漢沒有韓信,實在沒有漢的河山得來,這沒錯,但是,漢的河山若要守住,就必須讓漢沒有韓信,請陛下明白這個道理?!眲畋莸溃骸拔覒z惜韓信,一己之私也,皇后誅殺韓信,國事為重,所以朕不是在責(zé)怪你,而是在自傷世事,好了,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勿要再提起。韓信臨死的時候說了什么沒有?“呂后趕緊回道:“哦,對了,韓信臨死的時候,曾仰天長嘆道,自恨不用蒯通之計,才至于今天被婦人所亡?!眲盥犃丝嘈Γ溃骸斑@個蒯通是范陽辨士也,當(dāng)時是韓信謀士,能有驚人的見識不稀奇,但是他后來因為這些,和韓信不睦,辭歸鄉(xiāng)里去了,我們就不用理他了,不提了,我們還是一起去看看太上皇是什么情況吧?!?p> 劉邦、呂后到了劉家莊,進得莊園,眼前的一幕嚇得他們噤聲不得,原來太上皇在斗笠蓑衣,正在園圃中驅(qū)牛耕地,當(dāng)然是象征性的,旁邊擁簇一群郎官,正在咋咋呼呼護住。劉邦見了急忙上前,制止道:“太上皇,你這是怎么回事兒?你怎么耕地起來了呢?!蹦侨禾O(jiān)郎官,一見皇帝、皇后來了,嚇得魂都沒了,一起趴在地上,叩頭道:“皇上,臣等該死,我們豈敢讓太上皇耕地,只是他老人家一定要這么做,誰勸他也不好使,他就動怒起來要誰的小命?;实郏屎?,你看······”劉邦立刻上前去扶劉太公這個太上皇,太上皇見了劉邦,一臉嚴肅,道:“這不關(guān)他們的事兒,是你爹太上皇我要這么做的,天子你只知道做皇帝富有天下,卻不知道不做皇帝后,回老家沒有飯吃,所以,老子趁年歲還好,雨水調(diào)勻,耕田收些五谷,等你不做皇帝了,回咱沛上老家有碗飯吃?!?p> 太上皇劉太公一番話說得皇帝、皇后瞠目結(jié)舌,冷汗?jié)窳思沽簻?,細思極恐,慢慢回味又似乎很有道理,一時間竟然沒有話來回答。心里權(quán)衡這個是太上皇老年癡呆的夢囈之語,還是上蒼的警示,需要慢慢去參悟了。不過,不管怎么樣,太上皇年事已高,哪做得了農(nóng)活,便連哄帶勸將他送進屋里。太上皇又怔怔地看著劉邦道:“三郎回來了就好,你別看我沒事兒,你這一會不回來,我們就見不著了。我今天就有話要交代了,我雖然是父,卻是人臣,你雖然是子,卻是人主,所以,你將來就是要開宗立祖的。你是天子,是天下人之主,不是沛豐之主,你得以天下為家,心里是不能有自個小家。所以我百年之后,就不能留在京城,那樣就亂了法度,現(xiàn)在天下不太平,你暫時將我葬在京城,等將來天下太平了,你一定要遷葬我回故鄉(xiāng)沛豐,那才是合乎規(guī)矩,老子我也離你那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娘和你苦命的姐姐近一些,和你娘泉下也好見面,以后清明、中元節(jié)你也不要回家去祭奠,多麻煩啊,你就在這宮里頭的宗廟喚一聲我,我也就知道了,天子你和你媳婦兒一定要切記,切記啊······”。
這一席話,說的劉邦眼圈也紅了,鼻子也塞了,趕緊道:“太上皇,你不要說那些千秋的話,你身子骨好著呢。”呂后勸道:“太上皇壽比南山,享福的日子長著?!眲钣至鳒I道:“太上皇,你可要好好的,留與人子奉養(yǎng)盡孝?!碧匣暑康溃骸疤熳雍吞熳酉眿D說什么呢?老兒活那么長久干什么?占了你們的壽數(shù)?老而不死是為賊······”說完又是叨叨不停。
劉邦、呂后一見父親譫妄亂說,也就不以為意了,安排人手服侍,兩人自回宮中。劉邦又道:“太上皇雖然是老糊涂了,但是身體和精神出奇的好,也沒事兒,早知道朕也不能這么快就回京城,朕先待幾天,如果太上皇沒有事,我就盡快返回趙地前線去?!眳魏蠡氐溃骸澳菢右埠?,我看太上皇也好起來了,肯定是子房看走眼了,皇上你也要保重身體才是,征程勞頓,今夜就不要去那些嬪妃殿里走動了?!眲畋緛砭拖肓⒖倘ナ绶繉m戚夫人處,敘話相思之苦,聽得呂后這么一整,長嘆一聲,只得隨她去了她的長信宮。
劉邦睡到次日五鼓,忽然就有宮人來報:“門外有太上皇莊子上的郎官求見,說是有大事要啟奏皇上?!眲钜槐淖似饋?,心里早就明白了八九不離十,招呼呂后起身收拾,招呼郎官進來。這時候,即有郎官一路號哭來報:“啟稟皇上,太上皇今日寅時仙游去了!”劉邦心里一痛,叫一聲:“爹啊······”急忙吩咐道:“朕立刻上朝未央宮,請郎官宣召太常博士叔孫通進宮,裝殮棺槨,移太上皇櫟陽宮停靈,訃告天下郡縣和四鄰藩國,敕令太子、公主,嬪妃、王子、后黨,諸王候掛孝吊唁!”
漢十年十月,朝廷停靈太上皇的棺槨于櫟陽宮,荊王劉賈、楚王劉交、齊王劉肥、長沙王吳芮、閩越王無諸及其諸侯、要臣,除了身負衛(wèi)國大使命的人,全都云集京中。連南越王趙佗和匈奴大單于冒頓、朝鮮、月氏等四邊藩國都派使臣來長安吊唁。劉邦號令國孝,整個長安服喪,白茫茫如同雪擁,素皎皎渾似霜凍。劉邦掛孝,俯瞰太上皇的靈堂,想起自己老爹出身貧寒賤民,現(xiàn)在因為自己極盡尊榮,心里也覺得他該笑著大去了。但是,他一看到靈堂里還不來的那些人,有已經(jīng)誅滅的淮陰侯韓信,下獄在洛陽的梁王彭越,有不愿來的淮南王黥布,還有一個自己最親的兄弟燕王盧綰,心里就充滿了莫名的劇痛。死者就不說了,這三個人對自己太重要了,如今都不能來,那是說他們的心都變了,昔日的一切情誼已經(jīng)煙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你是我活的爭奪。
劉邦心里泣血呼號:“你們一個個的都這樣了,朕也不想和你們生死相爭,但為了國家社稷,我沒有選擇,你們怕我,猜疑我不來,朕又豈能不怕你們?現(xiàn)在的局勢就是危機四伏,四面都是虎視眈眈,朕決不能再耽誤了?!眲钕氲竭@兒,再也坐不住了,回頭檢視了一下黥布和盧綰的來信,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出聲來:“黥布稱病不來,他有異心了,盧綰說是陳豨犯境,脫身不得,對,應(yīng)該是的,所有的人都會反對朕,朕不以為意,但你盧綰不能,因為你是朕最好的兄弟,朕真?zhèn)?,朕真孤獨······”劉邦想到這兒,決心國喪從簡。于是乎,在太常叔孫通的主持下,遵從禮節(jié),但是從簡大葬。
停靈一個月后,朝廷為太上皇劉太公大葬,暫時葬于驪山,后事已畢,劉邦在紫薇殿召見群臣,詔令道:“今國喪丁憂,還沒有除服,朕特赦天下罪人,從梁王彭越開始,雖然他犯了十惡不赦的首逆之罪,依律必死,夷滅三族,但是,梁王事件未至戰(zhàn)亂,所以朕加恩。赦免其死罪,不株連其族人,貶謫為庶人,以刑徒流放蜀地青衣縣,天下罪人,以此類推,赦免天下囚徒的刑責(zé),敕令!”
劉邦詔書一下,群臣三呼萬歲,叩首謝恩。當(dāng)夜,劉邦終于到了淑房宮去嬖幸戚夫人,兩人這一回,沒有多少離別情話,因為戚夫人心中有事,心思太重了,那就是她當(dāng)時遭遇韓信的始末。戚夫人最后說到韓信慘死長樂宮鐘室,立刻就崩潰了,依偎在皇帝的胸懷里放聲大哭??蛇@一回,劉邦反常地沒有嬌慣她,全程沉默,最后交代一舉:“戚兒,以后要記得遠離國事······”望著劉邦有些冷血的臉,戚夫人懵懂無措,最后單純乖巧地點點頭,道:“陛下,臣妾聽你的?!眱扇舜瓜铝_帳,移換燭影,這才成就一夜纏綿。
就在這時候,對峙韓王信的灌嬰來寶報:“韓王信從常山襲擊東垣,正在和漢軍激戰(zhàn)!”劉邦便決定道:“如今局勢十萬火急,朕即刻親征討伐趙代,留齊相國曹參隨朕出征,朝內(nèi)由丞相蕭何和陳平,內(nèi)庭由皇后處斷一切事務(wù),這一次務(wù)必要一舉敉平趙代叛亂,不得延誤!”蕭何、呂后聽令,各司其職去了。劉邦又令呂產(chǎn)去洛陽下詔書,發(fā)配梁王彭越,自己率張良、曹參、樊噲等大軍十萬次日從長安出發(fā),一路馳騁,進駐邯鄲去了。
劉邦的大軍進駐邯鄲,匯同屯戍在襄國的周勃,夏侯嬰等漢軍,周勃又報道:“就在韓王信大戰(zhàn)灌嬰的時候,陳豨在沮陽的兵馬又在異動,據(jù)線報來說,陳豨責(zé)怪皇帝沒有誠意封他為趙代之王,只是因為國喪,在行緩兵之計,所以,又發(fā)兵進襲恒山郡的縣邑。東垣守將王吸、元頃大敗,局勢十分危急,請皇帝籌謀?!眲畲笈溃骸傲⒖谭直ビ瓚?zhàn)韓王信和陳豨?!睆埩紤?yīng)道:“不可,現(xiàn)在匈奴因為我朝國喪,剛剛來使交好,所以一時決不會去幫這兩個反賊,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但是,切忌分兵了,不如先集中優(yōu)勢兵力,先戰(zhàn)常山的韓王信,務(wù)必一舉殲滅,只要消滅了韓王信,則陳豨就能徹底的解決了?!眲顟?yīng)道:“好,那就對陳豨先堅守不戰(zhàn),我們?nèi)姲l(fā)力,會戰(zhàn)韓王信?!?p> 劉邦聽從張良的計謀,虛張聲勢大張旗鼓地進攻盤踞在上谷郡的陳豨,自己率則漢軍主力,晝伏夜行,最后突然出現(xiàn)在常山城外,驟然潮水一樣發(fā)動了強攻。面對皇帝集中舉國的精銳,發(fā)起的雷霆一擊,韓王信徹底崩潰,他做夢也沒想到,皇帝會親自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部將綦毋卬拼命反擊,無奈整個城池已經(jīng)撼動。而這一回,他等不來任何一個援兵,他的四周已經(jīng)被漢軍鐵桶一樣團團包圍,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整個常山城就成了一個破漏的潰壩。漢軍在主帥曹參的督課下,紛紛登上城頭。這時候,韓王信知道大勢已去,就和綦毋卬率軍突圍。
只聽得一陣鼙鼓擂起,韓王信和綦毋卬驅(qū)馬殺出,撕破漢軍包圍圈,胯下匈奴駿馬,踏著漢軍的血肉沖出城池。他們原以為就這樣脫身而去,誰知道這一回可不一樣了。剛剛出城就遭遇了漢軍層層圍堵,剝洋蔥一樣一層層地在消耗他。后來,他和綦毋卬殺散,再看身邊的將士所剩不多了,從天明一直殺到黃昏,人困馬乏,又沒地方打尖吃飯,漸漸地變成了流竄。就在這時候,他遠遠地發(fā)現(xiàn)一座城邑,孤零零地聳立在一鈎新月下,他細看路邊的石碑,原來是到了參合邑,心中大喜,對麾下將士激勵道:“前面就有城池,我們殺過去歇馬?!北妼⑹柯犃祟D時一震,隨他一起往參合邑沖去。
這時,城中燈火寥落,街市中夜色混晦,韓王信縱馬馳騁突擊闖入,忽然,轟然一聲大震,連人帶馬在塵土沖天里跌落一個陷坑之中。聽得一聲唿哨,頓時四面都是篝火火把通明,聽得一聲吶喊道:“我乃漢將柴武,這一回韓王信你跑不了啦?!表n王信在陷坑中跌了過暫時失憶,接下來,層層羅網(wǎng),又當(dāng)頭罩下,心中哀叫:“完了,這回完了?!毙闹胁环?,破口大罵道:“柴武豎子,只會用陰謀來害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边@一聲提醒了柴武,他號令道:“韓王信是人中虎狼,留不得,給我射死他?!痹捯粢宦洌瑵h軍萬箭齊發(fā),將韓王信和戰(zhàn)馬射成了刺猬,柴武怕他不死,又號令再射了一陣,看見韓王信沒動靜了,這才用撈鉤勾起他的尸體,梟了首級。這時候,他的主帥灌嬰趕了過來,一見柴武已經(jīng)殺了韓王信,不由得大喜過望,急急會師常山去向皇帝報捷去了。
劉邦在常山得知韓王信已經(jīng)鏟除,高奏凱歌,設(shè)宴慶功,給柴武、灌嬰記功,然后留下趙午、孟舒、欒布鎮(zhèn)守,自己率軍稍作休整,即向北進軍東垣,會師周勃向陳豨撲去。漢軍到達東垣城外之后,扎下營盤不戰(zhàn),劉邦用張良之謀,派大將軍曹參、灌嬰從西面的雁門郡、代郡迂回;大將軍樊噲、周勃從廣陽郡、漁陽郡迂回,將陳豨死死地鎖死在上谷郡,截斷了他和匈奴的一切聯(lián)系和退路,就這樣漢軍完成了對陳豨的戰(zhàn)略包圍,最后只等待發(fā)起致命的一擊。
其實這時候,漢軍都在機動中,對于陳豨還不算晚,他竟然還迎來了自己的部將綦毋卬,和另外兩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箕肆和他的侄女箕英姬,原來他們在和韓王信一路亡命參合邑的途中,早就看出了韓王信的敗象,暗暗留了心機,一路亡命來投陳豨,后面竟然遇上綦毋卬,便一起來到了東垣。
陳豨驚詫之余,心中多有不屑,便寒暄幾句,讓部將去安排他們。自己私見綦毋卬,綦毋卬說起韓王信已經(jīng)被殺的確切消息,陳豨未免兔死狐悲,放聲大哭,咬牙切齒要替他報仇。綦毋卬勸道:“這一回皇帝來得不一樣,換了謀臣張良和悍將曹參,請大將軍立刻退出恒山郡地界,返回上谷郡沮陽,然后直接往北投匈奴大單于去?!标愗g不聽,道:“我和漢軍對戰(zhàn)已經(jīng)一年多了,也未曾落過下風(fēng),這一回我更不能放棄趙代之地,必須要和皇帝大戰(zhàn)一場來定。”綦毋卬再說,陳豨只是不聽,并且在東垣一帶挑戰(zhàn)漢軍,殺得漢將紛紛走避,這一來陳豨就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逼得劉邦率部退守襄國,就在這場較量之中,劉邦從容地完成了對陳豨的最后軍事部署,萬事俱備,就只差最后發(fā)起總攻了。
可就在這時候,京城又發(fā)生大事了,原來,呂后就在皇帝外出征伐的時候,她對囚禁在洛陽的梁王彭越果斷出手了,這一次她手腕鐵血,實行得迅雷不及掩耳。自從皇帝的大赦令出來后,使者呂產(chǎn),聽信姑姑呂后的主意,又緩了數(shù)日,這才持皇帝詔書去了洛陽。廷尉王恬開受了皇帝詔書,即將彭越謀反的案子結(jié)了,又從獄中提出彭越,斷讞道:“彭越,依照漢律你勾結(jié)陳豨企圖謀反,人證物證俱全,你犯下了十惡不赦的首逆之罪,依律必死,夷滅三族,但是,恰逢太上皇崩,今國喪丁憂,還沒有除服,皇上特赦天下罪人,說你梁王未至戰(zhàn)亂惡果,所以加恩赦免死罪,不株連你的族人,只是貶謫你為庶人,以刑徒流放蜀地青衣縣,臣就恭喜你了!”
可人家彭越不這么想,他偏激的認為,自己是開漢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功臣,貶為庶人沒說的,但也得放我在老家啊,怎么流放到蜀地去了?自古以來,蜀地都是秦流放死囚的地兒,去的人那是九死一生,竟然和恬開討價還價起來,道:“請廷尉大人上達圣上,彭越苦戰(zhàn)建功,雖有過,不至于流配窮邊吧?”一邊的來使呂產(chǎn)發(fā)威道:“本使者來時,皇帝另有口諭,彭越罪孽深重,流配就是最寬厚的結(jié)果,不得更改?!闭f說這兒,彭越再也沒有話說,只得含悲忍淚,一肚子委屈接受了。
翌日,由王恬開親送押送彭越西行,彭越的家人和親故趕來相送,牽衣頓足,說不盡珍重的話,最后,恬開一見天色不早,責(zé)令他們辭別。這一行人出了洛陽西門,一路跋涉,行到了三川郡桃林縣(今河南靈寶),就看見呂產(chǎn)驅(qū)馬而來,對王恬開喘吁吁急叫道:“皇后已經(jīng)到了洛陽,口諭讓你們立刻回去!”誰知道恬開聽了,臉立刻一板,一口回絕道:“我是漢家廷尉,奉皇帝敕令辦事,任何人不得參與羈押彭越西去蜀地的事兒,除非有皇帝詔令?!眳萎a(chǎn)一聽急了,驚叫:“你······?”
可巧彭越聽得,大聲呼叫道:“皇后來了,太好了,我要去見她,王恬開送我回去!”恬開一見,冷笑道:“彭越,大凡世事須要見好知收,你受了皇帝恩賜,去得蜀地,布衣菜飯,有個活頭,怎么不明白退而遠變的道理呢?”彭越繼續(xù)大喊大叫起來:“這是皇后的意思,我要去見她,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去告你?!碧耖_聽到這兒,仰天長嘆道:“好吧,這可是你所說的,既然是你所愿,恬開就送你或洛陽謁見皇后······”這一來也不知彭越生死如何?呂后又如何予奪血殺存亡,欲知后事如何,敬請閱讀第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