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樹林只是從遠處看著矮,其實還是有點高度的。走近了看,軀干筆直細長,表皮光潔,整體呈現(xiàn)微微的銀白色。只在頂端部分長出了幾根朝上的枝杈。光禿禿的,沒有一張葉子。
每一棵樹之間的距離幾乎都相差無幾,整齊有序。像是一排排穿著銀色盔甲列隊接受檢查的士兵。陳楚還是第一次見到生長得這么干凈整齊的樹林。
林子里的視野非常開闊,腳下碧綠色的草皮像是毛氈一樣柔軟厚實。陳楚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在一個枝杈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鳥窩。
鳥窩看起來像是用折斷的細茅草搭筑的,真的很小。陳楚伸手比劃了一下,不過巴掌大。再往里走,樹木更加高大了一些,雖然同樣光禿禿的,但枝杈間的鳥窩倒是越來越多了,甚至還能看到幾只幼鳥在窩里探頭探腦的。
耳邊“轟隆隆”的水聲隨著她的前行,也比之前的隱隱約約要響亮了許多。陳楚想起來這林子的一頭好像就是連著崖壁和瀑布的。聽聲音應該還有不短的距離。
這個山谷四周都是往上的走勢,湖泊則是最低的地方。陳楚第一次看到山谷的投影是個環(huán)形,就懷疑過這里很有可能是一個隕石坑。
不過因為湖泊并不大,湖中心也沒有湖心島。陳楚懷疑也有可能是火山口。因為有些火山口看上去會很像是撞擊坑。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只是簡單的隕石撞擊。這種撞擊它就只是一個環(huán)形的坑。比較復雜的隕石撞擊一般都會比較大,形成的撞擊湖中間往往會出現(xiàn)湖心島或山。
畢竟陳楚這也只是從投影和山谷的表面上得出的判斷。她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更不懂其它深層次的東西,她也就是這么隨便猜猜。隕石坑也好火山口也罷,其實都和她沒多大關系。
隨意的找了個樹干靠坐了下來,陳楚感覺肚子是真的有點餓了。一大早只啃了兩個糕點,到現(xiàn)在連口水都沒喝。
陳楚覺得她得改改自己的小市民思想了,不能光守著寶山不知道用呀。雖說這么多年下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但習慣這種東西,養(yǎng)著養(yǎng)著不就成自然了嘛。
陳楚決定回去吃午飯的時候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不但要吃好還要喝好。哦對,順便也把野鴨蛋給煮了。
回到酒店的后廚,陳楚重新拎出一只小的不銹鋼燉鍋接了半鍋水,將洗干凈的野鴨蛋放了進去。然后開始考慮一會要去哪里吃飯。
自助餐廳?今天換海鮮區(qū)?不不不,以后自助餐廳就劃為家常菜館吧……要不今天選觀光餐廳?話說她還沒喝過世界頂級的葡萄酒呢,一會兒就去開一瓶嘗嘗?
陳楚靠著背后的不銹鋼桌子邊沿,看著鍋里的熱水逐漸變得沸騰,然后鍋上的玻璃蓋子被蒸騰的熱氣頂?shù)摹斑堰选弊黜憽?p> 最終陳楚選擇了美食街區(qū)的一家F式餐廳。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面F國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葡萄酒生產(chǎn)國,以她淺薄的知識層面所熟知的好幾種葡萄酒都是出自F國。還有傳統(tǒng)名菜鵝肝、魚子醬、黑松露,焗蝸牛,烤牡蠣等,再加上還有頂級的貝隆生蠔、布塔尼亞藍龍蝦……
餐廳的大堂內(nèi)部很是舒適敞亮,水晶吊燈,三角鋼琴,棕色沙發(fā),圓形宴會桌,搭配拱形的門窗和暖色的壁爐,一切F國元素都完美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營造出一種浪漫典雅的就餐環(huán)境。
仿佛是受到了周圍浪漫典雅環(huán)境的影響,陳楚自己也不自覺的變得平靜優(yōu)雅起來。她并沒有拿很多,只選取了白蘑菇焗蝸牛,波爾多鵝肝,黑松露藍龍蝦,一份巧克力熔巖蛋糕外加一瓶波爾多拉圖。
焗蝸牛鮮美多汁,鵝肝入口即化,黑松露香氣霸道濃郁,藍龍蝦肉質(zhì)豐厚鮮嫩,還帶著淡淡的海洋獨有的咸香,再喝上一口在水晶杯里呈現(xiàn)紅寶石色澤的拉圖,入口厚重柔滑,口感細膩且余韻悠長。
她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正餐,然后斜靠向沙發(fā)開始品嘗最后的甜點—巧克力熔巖蛋糕。感受著它松脆的外殼和嘴里滿溢的巧克力濃漿,那種馥郁香甜的味道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被蜜糖包圍了。
要是再配上一杯芳香四溢的咖啡……嘖嘖……陳楚“嘖”了兩聲,感嘆巧克力熔巖蛋糕果然不愧是F國最受歡迎的飯后甜點之一。吃完后的那種愉悅和滿足感,就像是整個人生都變得完整了。
看看時間,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將近兩個小時。陳楚不由暗自咋舌,換做以前,也就那些整天閑著沒事又窮的只剩錢的人,才能每天都享受這種奢侈的日常了。
當然,如今她也可以每天這么奢侈,而且還可以更奢侈。嗯,晚上再來吃其它好吃的。陳楚摸出口袋里揣著的野鴨蛋,在桌子上將殼敲碎,露出里面青藍色的蛋白,一口下去是軟糯的橘紅色蛋黃,沒有普通鴨蛋的腥味,吃在嘴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淡香。
唔…好吃!下次看到要多撿一點。到時候還可以做咸鴨蛋吃。陳楚的小市民思想又跳了出來。
吃好喝好,陳楚心滿意足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決定去山谷的林子里消消食。不是有句話叫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嗎?
樹林里的光線更亮了一些,陳楚剛出現(xiàn)就看到幾只小鳥在空中盤旋,渾身的羽毛五彩斑斕,在陽光下閃爍著炫目的色澤。枝杈的鳥窩里只聽見幼鳥發(fā)出急切的“啾啾”聲??礃幼舆@是幼鳥的父母覓食歸來了。
陳楚決定不打擾它們,悄悄的離遠了一些繼續(xù)自己的旅程。一路前行,瀑布的聲音越發(fā)震耳,水汽也愈來愈重。
在走出樹林的一剎那眼前一片亮白。百米外巨大的瀑布從高處傾瀉而下,水聲“隆隆”,墜落于崖底的水潭內(nèi),濺起幾米高的水珠四散飛射。
水潭緊挨著崖壁很淺,干凈清澈,水下密布著大大小小的灰黑色巖石,個別比較大的甚至都有部分超出了水面。周圍的巖石上也全是濕漉漉的水跡。
陳楚走過逐漸稀疏的草皮,小心的踩著巖石靠了過去。
繞過水潭,越是接近崖壁,巖石就變得越大。表面上很多蜂窩一樣的空洞,每塊之間都高低不平,有的坡度還挺大。陳楚廢了不小的力氣才爬到了崖壁下面。
崖壁幾乎是垂直向上的,比巖石的顏色更深,接近深黑色,表面十分平整,上面長著很多茂密的苔草。陳楚在苔草覆蓋不到的部分伸手摸了摸,潮濕光滑,完全沒有攀爬的可能。
她在一堆大巖石上轉(zhuǎn)了兩圈就失去了興趣?;覔鋼涔舛d禿的一片,連根雜草都不長。耳邊全是震天的水聲,聽一會兒還好,時間一長就覺得耳朵被震的生疼,腦袋瓜子“嗡嗡”的響。
加上天色也不算早了,陳楚決定打道回府好好休息。明天,她準備沿著水潭的其中一條支流進入另一邊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