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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隴客棧

梅隴客棧

肥宅大爺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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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0-2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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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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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梅隴客棧

梅隴客棧 肥宅大爺 6840 2019-10-24 15:15:38

  悠長的小道上,一輛馬車在咯吱咯吱的晃悠中前進(jìn)。

  月色下從馬車?yán)飩鱽砑?xì)膩溫婉的聲音,如清泉流響。

  “趙叔,我跟你換換吧,你進(jìn)來歇歇,”從馬車?yán)镢@出一個小小的頭,笑嘻嘻的對著正在駕著馬車中年漢子說道,“到鎮(zhèn)子里還需一個時辰呢!讓我來吧?!?p>  只見這是個頭戴綸巾,膚若凝脂,明媚皓齒的小少年,大約十幾歲,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透澈明亮,好像世間的丑陋都暴露于無形之中。

  即使見慣了小姐的美貌,趙叔也不得不感嘆一聲,上天在這方面真是優(yōu)待。

  不知想起了什么嘆息了一聲后說道:“小姐,夜里涼,你還是好好呆在里面吧,你趙叔我呀,還年輕呢,啊哈哈哈”說著便發(fā)出一聲聲爽朗的笑聲。

  令儀無奈笑了笑,趙叔還是老樣子一直不讓她做這些動手勞累的事情,總是一個人堅持。

  還把她當(dāng)做小姐伺候著,可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單純稚嫩的小小姐了……說起來趙叔雖年過三旬了,過早的勞累心神操勞,卻使他看起來像個滄桑的老者,頭發(fā)已經(jīng)隱隱發(fā)白,一雙手也早已劣跡斑斑,粗糙不已。

  但總是對著人笑呵呵的說自己還年輕呢。

  一路上令儀不在說話,窩在馬車?yán)镩_始研究今天買的東西,一邊看一邊在心里盤算著,

  隔壁阿香的廬陽綢緞、小豆芽的珠花、老掌柜的廬酒……這些都是令儀陪著趙叔來廬陽城小伙伴嚷嚷著要帶的東西,其實清水鎮(zhèn)也有,但抵不過小姑娘對城內(nèi)的向往與喜愛,下次見人就可以說道說道我這綢緞可是廬陽城買的,跟城里的貴人用一樣的。

  想想小伙伴們令儀嘴邊溢出一絲微笑,

  “小姐,到了”

  迷迷糊糊中令儀聽到了趙叔的話,支吾的應(yīng)了一聲,便爬出來。

  此時小鎮(zhèn)已是萬籟俱靜,只聽到些許狗吠聲,在這深巷中格外的嘹亮。

  馬車停在客棧的后門,門房里的伙計早已等在此處,正在不停打著哈欠,一見到自家老板立馬熱情的上來幫忙。

  “哎呀呀,趙叔吶,怎么這么晚了才到呀?我可等了老半天了”小伙計搬著貨物也不忘像趙叔抱怨,心里想著若早點回來。

  說不定他也能夠和大伙一起去看戲去了,聽說梨園來了新人,那長得叫個嫩呀,那皮膚那臉蛋……想想都流口水。

  趙叔一看小伙計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打趣道:“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呢,怎地,讓你看個門還不樂意,我看還是活做的少了點啊,還有時間想著別的!”。

  “哎呦,趙叔你可饒了我吧,我哪敢呀,我還指望好好做活多存點錢,我娘還指望我娶個媳婦回家呢,小東家你給評評理呀”?

  說著邊轉(zhuǎn)過頭對著令儀齜牙咧嘴,不停眨眼睛。

  令儀噗的一聲笑道:“行了你,路上馬車壞了,修理耽誤了點時辰,快點把這些都搬進(jìn)去吧,弄好了就趕緊休息,明早給我打起精神好好做工,趕明多給你發(fā)點紅包?!薄?p>  這句話使小伙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立馬活過來,連忙說好的好的,一來二去就把貨物收拾好了。

  令儀也回到了自己房間,路大娘把燒好的熱水搬進(jìn)來,累了一天了連忙坐進(jìn)花香四溢的浴桶里,閉著眼睛任由四肢舒展,令儀舒服的呼出一口氣,腦子卻一直不停的轉(zhuǎn)著。

  自從五年前在清水鎮(zhèn)安家后,一直過著忙忙碌碌的日子,在趙叔的安排下開了梅隴客棧,除了趙叔還有路大娘一家?guī)兔Α?p>  路大娘便是那個小伙計路大牛的娘,她還有一個女兒路小雅也就是小豆芽,因偶然間遇到路大娘一家正遭人打劫,小豆芽正被歹人搶奪而路大娘則死活不撒手與歹徒爭奪又怕傷到孩子就這樣與那伙人形成了拉鋸戰(zhàn)。

  一邊拉著一邊還苦苦哀求著:“大哥。我把東西都給你,你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p>  令儀看不慣這種欺負(fù)弱小,有手有腳卻強取豪奪的行為。

  于是就腦子一熱,揮霍著木棒大喊道:“賊人,放開那女孩!”

  說著雄赳赳氣昂昂的跳下馬車,突然腳下不穩(wěn),身體前傾,“啪”的一聲摔成四腳朝天。

  趙叔:……….

  路大娘:……….

  賊人:……….

  后來,后來。

  反正后來人救下來了,東西被搶走了,路大娘一家便跟著她們來到清水鎮(zhèn),一直在客棧幫忙,做做活計。

  想完這些事情,令儀睜開眼睛,眼角溢出笑意,又有點羞愧。

  哼,那是意外,絕不是自己錯。對,是路的錯,是那泥路坑坑洼洼的,她站不穩(wěn)才摔倒的。

  安慰好自己,便起身穿衣。躺在床上一會兒便進(jìn)入睡眠。

  隔天一大早,令儀收拾好便去客棧幫忙了。

  小豆芽正打著哈欠無精打采的靠著柜臺邊,聽著老娘的嘮叨。

  突然一頓,眼睛迸發(fā)出無限光彩,都快閃瞎了旁邊路大娘的眼。

  隨著小豆芽視線便看到一個風(fēng)姿綽約,浪浪蕩蕩卻不失風(fēng)雅的小少年,一頭烏發(fā)用著簡單的綸巾扎著,一雙眼睛清澈透亮,嘴角一直含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身上沒有任何修飾,卻難掩其風(fēng)采。

  在小豆芽心里可誰都比不上令姐姐呢路大娘如是的想,一邊這樣想就見到另一邊自家小短腿風(fēng)一般跑過去,抱住令儀的腿,一邊抱著一邊還用奶奶的聲音說道:“令姐姐~~令姐姐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聲音那叫個甜吶,態(tài)度那叫個熱切呀,見著親娘都沒這樣過。

  路大娘都沒眼望自己的女兒,扶額假裝不認(rèn)識這玩意。

  清晨的客棧還很冷清,令儀閑著沒事便過來看看,結(jié)果就是眼前這光景,令儀低頭看看這小肉團子,一雙小肉手不停的晃著自己。

  眼里閃過笑意,臉部卻嚴(yán)肅的咳咳兩聲:“怎么,真的想我了,還是想著禮物呢?”

  小豆芽歪頭想了會兒便抬頭說:“嗯,都想了”

  說著還狠狠的點了點小腦袋。路大娘和邊上的伙計們看到小丫頭誠懇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令儀也笑笑便不在逗她,只說東西早就放在小金庫里。

  小家伙高興的立馬飛奔回去找她的小金庫。

  這個插曲過去了,便不再提了,令儀照??纯纯蜅J找嬉约皬N房諸多事情。

  路大娘擦著桌椅,看了一眼令儀,猶猶豫豫想說什么卻又不好開口。

  令儀發(fā)現(xiàn)后便笑道:“路大娘,怎么了?跟我還客氣有什么事你就直說”。

  路大娘便說到前天夜晚來了兩個奇奇怪怪的人其中一人還滿身血跡,另一個人也都是滿身傷痕。

  尤其是那昏迷的人,即使閉著眼睛仍舊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那仿佛經(jīng)過鬼斧刀工雕琢過的臉龐。

  路大娘說不好怎么樣,反正就是俊。

  他們要了天字號房間,還說會住一段時日,然后便緊閉房門。平時就一個滿臉冷酷,一副“你欠了我錢”的樣子的人,吩咐店鋪伙計送飯送水,卻不能進(jìn)房間,神神秘秘的。

  想到這些路大娘心里便不安想著跟東家說說,就怕引來麻煩。

  令儀聽了之后,就安慰道:“沒事的,可能路過的官人吧,他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不主動招惹,好好伺候著總歸沒錯?!?p>  正說著便聽到一陣吵鬧聲傳來,街上都圍著一處看,令儀一聽便知道又是隔壁雜貨鋪阿香那寡婦娘,又跟對門酒樓的老板娘吵起來了。

  搖搖頭走出去,便看到兩個婦女你一手抓著我的頭發(fā)我一手扯著你衣服,兩者如藤蔓搬扭打在一起。

  對面酒館的老板娘一身肥肉一手扯著寡婦地頭發(fā)一邊大叫道:“你這臭寡婦,不要臉凈干些狐媚子做的事,你死了相公還想來勾引俺滴相公,也不看看你那熊樣,呸、不要臉呸…….”

  寡婦一聽到這等辱罵立馬也扯著大嗓子扯著肥婆衣服:“你這肥婆,也不看看你男人啥熊樣,倒貼老娘都看不上,說我勾引咋不說你自己管不住你男人,哎呦大伙都看看吶,誰不知道你男人整體往那勾欄子跑,你咋不去鬧,哼!有臉嗎?”。

  聽的那老板娘臉一陣紅一陣白,見自家男人就在旁邊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頓覺的窩囊。

  立馬叫嚷著:“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還不過來幫我!”。

  令儀站在門口望著這場鬧劇,覺得沒意思極了。

  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掃過來,即使一秒即逝,但那感覺卻很強烈讓人無法忽略。

  隨即抬眼,只看到剛剛關(guān)住的窗戶,令儀知道那是天字號房間,因其靠窗視野開闊且寬敞至極,那些路過的達(dá)官貴人們都愿意住在那樣的房間。

  令儀皺皺眉頭沒說什么。

  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外面的吵鬧,只吩咐路大娘等下幫幫隔壁寡婦張柳氏,省的阿香看到心里難受。

  二樓。

  剛剛關(guān)住的窗前一坐一站兩個人,坐著的人收回目光。

  一只修長的手端起桌面的茶,緩緩的抿一口,慢慢抬起眼簾,一張?zhí)焐窆珣嵉哪樣∪胙矍埃浑p桃花微微掃一眼站在身邊的人。

  身旁的人一頓,便恭敬地說道:“二公子,當(dāng)時情況胡亂您又昏迷不醒,所以我們就分開走,栓子他們負(fù)責(zé)引開那些人,我們現(xiàn)在在一個小鎮(zhèn)上,一時半會兒那群人還追不到這,但是咱們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上栓子,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趙聰沒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想想那夜的驚心動魄趙聰還是一陣后怕,萬一公子出了什么事,他們這些跟著公子出生入死的人也不活了。

  本來接到家里書信聽說侯爺病危,將軍立馬趕回來,一路不停歇路上換了一匹又一匹馬,終于到了臨近關(guān)內(nèi)廬陽城。

  卻半路遭到圍追截殺,跟著將軍先趕回來的親兵們一路風(fēng)餐露宿馬不停歇根本沒有體力支撐多久,而這伙人卻像是趕盡殺絕般不留活口。

  眼看著追隨自己的親兵一個又一個倒下,路子銘出劍越發(fā)凌冽如同神謫般,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一波倒下又一波上來繼續(xù)攻擊,就好像再跟他耗著。

  然而體力漸漸不支,突然后背穿胸而過一只箭,陸子銘看看,

  自嘲一笑便緩緩倒下,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然自己已沒力氣回答他。

  倒在地上的路子銘感覺自己呼吸很困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告訴趙聰趕緊走,不要管他了。

  張張口卻發(fā)現(xiàn)發(fā)不出聲音,然后視線越來越模糊,接著便沒了知覺。再然后……

  “公子,公子?”趙聰小心翼翼的喚著出神的公子,

  “嗯?”路子銘淡淡的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這次會是誰想趕盡殺絕?我們在京都和其他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除了那些小國的人,屬下實在想不明白”。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看著那冷靜淡然的公子說到:“會不會是皇宮……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路子銘嘲諷一笑,似嘲笑那些人的不自量力。

  淡淡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先盡快試著聯(lián)系趙栓”。

  趙聰?shù)朗蔷椭さ耐讼拢牭綁阂值目人月曈秩滩蛔〉溃骸按斑咃L(fēng)大,公子身上有傷,還是躺著為妙?!?p>  說完趙聰就后悔了,公子不喜身邊的人多嘴和打擾,做事自有主張,自己這樣說實為不妥,正糾結(jié)著要告罪卻聽道公子淡淡的回到:“嗯?!?p>  趙聰:……!!!

  公子竟然不怪罪他,看來這次失去兄弟讓公子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了,趙聰心情激動的想著,心里不管怎么飄忽,還是秉著一張冷冰冰看不出任何想法的臉退下。

  路子銘想著剛剛一眼撇到的眼睛,干凈透徹沒有分毫雜質(zhì)像干凈的湖水般沉靜,深處帶點狡黠。

  記憶中好像也有這樣一雙眸子,澄亮無比。

  見他總是散發(fā)出閃閃光芒然后笑嘻嘻的叫道:“銘哥哥,銘哥哥”。

  后來,后來再也沒見過了。

  再說這邊,令儀吩咐完事宜便往客棧后院走去,正巧遇到從樓上下來的趙聰,秉承著服務(wù)至上,客官就是大金主的原則,何況還是需長住一段時間的“大金主”。

  令儀立馬像他展示出自認(rèn)為最燦爛的微笑,抬手示意微笑彎身請示讓他先過去。

  趙聰對這個突然對他笑的小姑娘一陣惡寒,雖穿著男裝但一眼就知道是個小姑娘。

  不過有著良好風(fēng)范的趙侍衛(wèi)還是對其回了一個禮貌笑意,雖然在令儀眼里看不到任何笑意。

  看著這個冰柜人出去后,令儀嘖嘖兩聲,轉(zhuǎn)過頭來又對著下樓的劉大叔笑嘻嘻的打招呼,

  “大叔,又趕路吶,不在住兩天。外面這兩天天氣可不好,說不定明個還有雨咧!你那一批貨別沒被毛賊偷走,卻被雨淋個透呦?!?p>  “你這小丫頭片子,竟說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看你就欠教訓(xùn)。

  啊,你們說說哪有這么笨的丫頭話都不會說?”劉大叔指著令儀笑罵道。

  店里其他人也都跟著笑呵呵的,令儀知道這是開玩笑,便不予其爭辯。

  睜著水靈靈的眼睛認(rèn)真道:“我可跟你們說真的,今夜肯定有大雨,今天夜里不下,明天也會下,劉大叔你們不如在住一天?!?p>  跟著劉大叔的幾個人看看天沒說什么,都看著劉大叔,等著他來決定。

  默了一默說道:“不能在等了,本來這次就耽誤了時辰,再耽擱下去這批貨怕是出了問題,趕緊給人家送到,這心里才踏實”

  說著便嘆了一口氣,劉大叔幾個人是做生意的常年奔走在外,運輸貨物。

  一年的收成全看這批貨物了,他們也算是梅隴客棧的??土?,每年都會途徑此處然后小住幾日隊伍小做調(diào)整。

  令儀知道他們的不容易,聽到此處,便不再出聲安排伙計去收拾房間。

  一天很快在忙忙碌碌中過去,倒在床上的令儀也沒覺得很累,可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狀態(tài),窗外萬籟俱靜,似乎只能聽見自己心跳聲。

  令儀靜靜的想著,自從八歲開始跟著趙叔流竄,五年前才定居此處,雖然是一個偏遠(yuǎn)的小鎮(zhèn)、雖然大家各有各的不易,雖然有著肥胖老板娘和隔壁寡婦般無知嘴碎的人,

  但是,他們也都在努力的生活呢。

  這個塵世,溫暖和涼薄總是相互共存的。

  時光,總是那么不動聲色的藏在流年的滴答聲中,還沒等回味就隨著四季隕落。

  回首,走過的路,那些歲月里的風(fēng)光,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都是光陰對其悲喜的堆砌,就像流年里的枝椏滾落下來的塵土,埋葬于大地。

  生活還是要繼續(xù)。

  窗外月光漸漸被烏云遮蓋住,風(fēng)吹起了陣陣嗚咽聲,帶動著窗戶發(fā)出咯嘰咯嘰的聲音。

  屋內(nèi)小床上躺著的少女此時已沒有睡時的寧靜,而是滿頭汗珠,神情慌張,嘴里還不停的喃喃道:“爹爹~~娘~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此時睡夢中的令儀,又一次見到漫天火海,大大的院子里都是瘋狂奔走的人,每個人都神情嚴(yán)肅又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亡。

  在這群人中的令儀迷茫不知所措,自己僅僅偷偷出去玩了會兒,怎么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啊。

  爹呢,娘?

  突然看到趙叔匆匆茫茫跑過來,抱起自己就往暗處跑,令儀害怕的問趙管家。

  爹和娘呢?

  趙叔看了眼小小令儀,即使害怕都沒有流淚哭泣,是啊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令家的千金怎么會哭鼻子呢?只對令儀說的,小姐要乖乖聽話,就會見到爹娘了。

  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先躲起來再說,令儀被帶出們后,余光突然看到被帶走的爹爹和娘親。

  雙眼立馬蹦出亮光,對著他們大喊:“爹,娘~”,趙管家也看到了,立馬捂住令儀的嘴,令儀嗚嗚的叫著,奈何發(fā)不出聲音。

  看著爹娘被帶走令儀傷心的嗚咽著,心里一直在喊著:“爹娘,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爹~娘~“

  令儀一下子坐起來,愣了愣,又轉(zhuǎn)頭看了周圍,才發(fā)覺到自己剛剛做噩夢了,又夢到,

  夢到了8歲那年被抄家,全家人流離失所的那夜……

  令儀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氣,動了動覺得身上黏膩,很不舒服,一時半會睡不著,索性就起身去到隔房沖個澡,

  隔房有個小熱爐一直不停燒著熱水,方便夜里起身用,這會正好派上用場。

  一番折騰后后令儀也不困了,睜著大眼睛望著紫色流蘇帳頂,外面風(fēng)呼呼的吹著,偶爾一點蛙叫蟲鳴構(gòu)成夜色的寧靜。

  一個翻身,令儀起身穿好衣服,向后院的亭子走去,她記得那個亭子四面通風(fēng),在夏季是最好的乘涼地,于是歡快的蹦跶去。

  由于天色已晚,旁邊的燈籠也在強風(fēng)中搖搖欲墜,于是乎,等快走到亭子里時才注意到,里面竟然坐著一個人。

  一時間她有點愣住了,不知道該進(jìn)去還是現(xiàn)在轉(zhuǎn)身回去,猶豫間發(fā)現(xiàn)那人抬頭好像也看見了自己。

  令儀心道:既然看見了本姑娘,也不好當(dāng)做看不見一走了之,更何況自己記得沒錯的話,他就是住在天字號房間的頭頭吧?

  嗯,跟“大金主”搞好關(guān)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于是坦坦蕩蕩的走進(jìn)去并在對面位子坐下,路子銘看著坐在對面一副主人姿態(tài)卻又有絲討好笑容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會皺眉一會兒含蓄的抿起嘴唇,收回視線,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水,放到唇邊,正想抿一口。

  就看到對面那女孩直愣愣的盯著他看。

  路子銘皺了皺眉,他不喜別人看他的目光,大多數(shù)女子看他都是目光含蓄帶點愛戀,癡迷,也有大膽的一雙眼睛里只寫著,我想心悅你,既大膽又無恥,哪里還有平時津津樂道的賢良淑德,秀外慧中。

  不過,這個女子看他的眼神里沒有那種癡迷,淫穢想法,好像只是單純的驚艷和欣賞,他不討厭這種目光。

  只是,只是,是不是看的太久了點?

  “咳咳~“,陸子銘咳嗽了幾聲,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亭外,在這種目光下,繞是如此淡然之人也不好意思喝茶了。

  令儀:嗯,嗯?!

  頓了頓,反應(yīng)過來自己盯著人家看了好久。

  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又不是沒見過這么俊俏的人,怎么就對著人家發(fā)愣呢,

  額,好像還真沒看過這么好看的人,茫茫夜色之下,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一襲紫衣臨風(fēng)而飄,一頭烏發(fā)簡單挽了一個發(fā)髻用白玉發(fā)冠套住,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高貴絕俗,氣宇軒昂,然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xì)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仿佛你在多看一眼就會陷進(jìn)去,直挺的鼻子,精雕細(xì)琢的臉龐。

  路大娘誠不欺我也!

  令儀如是的想。

  摸摸嘴唇,還好還好沒流口水,想了這么多也不過一轉(zhuǎn)眼間,面上令儀也沒多大變化,只是頓了頓說:“公子不要誤會,我……我只是覺得您‘大病’未愈,這大半夜的還是不要喝冷水的好,夜里寒,還是要多注意”

  說完還用真誠的眼神望著他,好像再說“我真的沒有被你美色迷住,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喝冷茶”

  令儀覺得非常有道理,嗯對,我就是擔(dān)心對身體不好。

  路子銘望著那雙濕漉漉帶點狡黠的眼睛,好像讀懂了里面的意思,嘴角微勾,稍縱即逝快的誰都沒發(fā)現(xiàn)。

  “嗯,不知這位姑娘可有家人陪著,一個人夜里隨便出來和一個陌生男子坐一起“,頓了頓繼續(xù)道:“那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說著桃花眼一挑,斜斜的看著令儀。

  “哦,這個呀,實在是慚愧慚愧,我是這里的少東家,睡不著就出來吹吹風(fēng),這難不成在自家還能有什么危險?“

  “哦~原來如此,路某還要在這待上一段時日,想來會經(jīng)常叨嘮少東家了“

  “沒事,沒事,這是我們職責(zé)所在,沒什么叨嘮的“,令儀拜拜手說道。

  “哦對了,我叫令儀,其桐其椅,其實離離,豈弟君子,莫不令儀。的令儀,不知公子……?“。

  “路子銘“,他禮尚往來說道。

  “陸子明……“,令儀呢喃了一聲。

  “才子佳人,明朗乾坤,好名字哇”

  聽著被誤解的名字,路子銘挑了挑眉,沒在說什么。

  令儀也不在說什么,就這樣相顧無言地坐著。

  寂靜的夜里,晚風(fēng)呼嘯,不知是誰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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