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令儀翻過身,用手遮蓋住雙眼,就那樣躺在床上。
她腦海里浮現(xiàn)著昨晚景象,現(xiàn)在想想一陣懊惱,令儀皺著眉頭錘著被子,他會不會被她的突然訴情給嚇著吖?她只是想告訴他一聲而已……
“唔,啊啊啊!”令儀懊惱的兩手抓著頭發(fā)在床上打滾。
滾了兩圈安靜下來,她想著她每天偷偷的看著他就覺得很開心,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裝作無所謂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如今告訴了他,她卻又糾結了,告訴他干嘛啊,自己知道不就行了,跟傻子一樣!唉……令儀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管了!她自我安慰她在做正確的事,因為這樣做本身就是正確的,她不要期望回報,所以沒什么好糾結的。
磨蹭了半天,令儀還是收拾好心情去前院,晨曦的微光閃爍,照耀著路邊小嫩枝上的露珠。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嚷著,一切都是和諧美好的景象,可在千里之外的邊疆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人們每天活在驚悚的世界里?
寂寞的街,連空氣都是孤獨的,她在想,要是他在這里,是否會不一樣。
剛拐個彎就看到迎面而來的路子羨,青衣玉冠,白玉佩環(huán)在腰間,一把折扇在手。風輕輕帶動衣角,颯颯的舞動。
“早啊~”令儀輕輕的道。
“早”路子羨也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路公子這一大早干嘛呢?”令儀一邊說著話,眼神卻一直往他身后瞟,二樓走廊不停的閃現(xiàn)侍衛(wèi)身影。路子羨回頭也看像二樓,道:“路某正準備與你辭行”
“……”令儀沉默了。其實昨晚她就知道了,路子銘說的。“唔,你,你們還有可能再來嗎?”令儀吞吞吐吐的說著,說完又解釋道,“就是你們以后沒事去踏個青,游玩什么的……有可能嗎?”
等了一會兒沒聲音。
嗯?
“令儀”突然一聲讓令儀渾身一震,路子銘倒是叫過自己名字,但路子羨一直喊自己令姑娘……
“令儀,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
“不管是你,還是我,還是其他人”
路子羨目光定定的注視著令儀,“呵呵,怎么突然這么深沉,我就隨口問問”令儀打個哈哈道。
“我也是隨口說說,”
“……”令儀汗顏,這大哥還真是一句不讓,停頓一會,“需要我?guī)兔??畢竟相識一場?!?p> “嗯,不用了,有趙云就可以了”趙云他的貼身侍衛(wèi),同趙聰同族。
令儀了然的哦了一聲,“……那送送你?”路子羨驚訝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淡淡看了一眼,輕聲道,“也好”。
清晨,小鎮(zhèn)上三三兩兩的人,街道上寂靜空曠,說個話都有回音,在陰暗地都透出一縷陽光時,路子羨停下來了。身旁的令儀也跟著停了腳步,她看向他。
他也看著她,囑咐著:“令姑娘就送到這吧!”
“喔,哦”令儀點點頭,頓了頓轉身離開。在跨出腳步時,身后傳來一聲,“等一下”
“嗯?”令儀疑惑的轉向他,“這個給你,”說著遞給令儀一個楓葉形狀的玉墜,下面拴著紫色的繩結。
????,令儀一臉納悶的看著他,茫然的接過墜子,或者說是玉佩。
“這是?”令儀問他,“這是春暉玉,代表著我們路家,以后如有需要只要去富錦酒樓拿出它就可以了。”路子羨說完就轉身上馬離開,他想不管怎么樣,有這個玉佩聯(lián)系著,她們倆就還有牽連,以后……想到這路子羨心沉了沉,募地沉聲呵道:“駕!”
令儀看著絕塵而去的背影,安靜的立在那里,富錦酒樓她知道,整個京都,廬陽,甚至于邊遠小鎮(zhèn)都有,勢力范圍很廣。
一切好像都隨著他們的離去而清晰,為什么當初趙聰選擇住處不找老本家反而來到這里?為什么殺兄弒父的消息傳的這么厲害?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梅隴客棧每天魚龍混雜,各種住客都有,躲在這里既可以打聽外面世道的情況,又有逃脫仇人的視線,明里暗里,忽閃忽現(xiàn),捉摸不定。
令儀看著手里的東西,想起昨晚的對話。
“我心悅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
“……”
“我知道現(xiàn)在外面?zhèn)鞯闹{言跟你有關,”
“那不是謠言”路子銘開口說了今晚見面以來第一句話。他說,“那不是謠言,是我讓人放出去的消息”
“……那你真的是四皇子?”令儀遲疑了一下。
“是”他回答是。沒有猶豫,沒有停頓。
“你想奪皇位?”沒聽到回答,令儀募地心神一震,自己和他根本沒有熟到可以隨意這種話題,她有些緊張,正想解釋。就聽到他說:“不是奪,是物歸原主”
他說,“物歸原主”。
“你不想報仇嗎?或者說為你父親正名?”路子銘沉默后問道,沒有看她而是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這句話一出,令儀整個人都懵了,心里上不去下不來,硬是哽在胸口悶在心底。她的手微微顫抖,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沒敢看他的表情只輕聲問道,“你想說什么?”
“我調查過你,我知道你是原刑部侍郎令湖南之女令儀,你的父親據(jù)說八年前因亂用私刑,勾結入獄的邊疆黨羽,私通……”
“夠了,”令儀吼道,“你想說什么?想表達你的厲害嗎?還是想說你有這個能力?”說著嘴邊露出諷刺的笑容。
“我可以,”他看向令儀,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她,“我可以為令尊大人申冤,可以撥亂反正讓一切都進入正軌,讓所有為朝廷效力為百姓前仆后繼的人都有所期待有所信賴!”
說完這些話,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令儀被她看的頭腦發(fā)熱,她突然就相信了他的話,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因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光!
那晚的令儀恍恍惚惚的回到住處,她才后知后覺自己后襟都濕了。
她想到他眼里的光,想到他說那些話時的氣場,無一不讓震撼和從心底里的臣服,所以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