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厚厚的積雪堆積在路上,一片片潔白的雪地沒有人忍心去破壞。
路杰宇和易海早早地去商店買來了肉卷蔬菜等等火鍋材料
“下樓呀,你們不是要吃火鍋嗎?”剛剛睜開雙眼的我實在是懶得動彈
“李猛你下樓把鍋拿上來”
“你不是吧?你們才在一起一天,你就懶得見人家”
“你是不是傻我起床洗臉起碼的十分鐘,唐琳都已經(jīng)在樓下了難道我讓她在寒冬雪地里等我?”
李猛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說道“果然越懶的人越有理,你等著”
我不知道李猛讓我等什么,總之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睡懶覺的機會,在夢里我似乎聽到了李猛他們在床下擺弄鍋碗瓢盆的聲音
“你還不起呀?”這一陣女性的聲音就如同響雷在耳旁炸開一樣,雙目一怔睡意全無,睜開眼睛看到唐琳坐在床下整笑盈盈的看著我
“你穿衣服了沒?”又一陣女性的聲音傳來,我側(cè)過身子看到張琳正在往沸騰的水里夾菜我才明白李猛那句“你等著”是何用意了。
三個人躲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我
“琳姐我換個衣服”
“換唄,姐長這么大什么沒見過”
唐琳拉著張琳走出了宿舍門“換好了叫我們一聲”
一邊穿衣服一遍埋怨著他們?nèi)齻€“不是你們?nèi)齻€有病吧,叫他們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李猛回嗆道:“哎呦,您林大公子睡覺誰敢叫啊”換好衣服我匆忙的跑進了衛(wèi)生間,洗頭洗臉刷牙,我用著時尚最快的方式收拾了一遍自己,剛剛起床的狼狽似乎褪去了不少。
兩張桌子拼在了一起,唐琳和張琳坐在我們?nèi)齻€對面,李猛率先的舉起杯“來,首先祝我們宿舍老大哥脫單成功”
唐琳也跟著舉起了啤酒,我悄悄地對她說道“酒量不好最好少喝”唐琳當(dāng)然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腳“干杯”
窗外面天空似乎化身成了一面鏡子,倒映著雪白的大地,雪花為大地鋪上了一層潔白的外衣,太陽光若隱若現(xiàn)偷窺著大地的妝容,圍在校園的村莊被徐徐白煙環(huán)繞著,幾聲雞叫在這萬籟俱寂的蒼茫大地上格外響耳,一堵墻一扇窗,將室內(nèi)圍繞著火鍋的熱鬧從天地間分離,六個人的聚餐,四個人的祝福兩個人的愛慕,如同炭火一般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為這些遭受寒迫冰冷的人暖著身子捂著心。
還有幾天就要到了中國傳統(tǒng)佳節(jié)元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新的一年即將開始,天色漸涼,這天我醒的出奇的早,開始早早訂回家的車票,按理來說元旦這三天假期是和唐琳增進感情的完美時機,可是耳旁總是想起母親支支吾吾通話時的樣子,心里難免不安,就在下定決心購票回家時,老林來了電話
“兒子起了嗎?”老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樣
“起了,剛好想訂票回家”
“你不用訂票了,我和你媽媽已經(jīng)在G市了”聽到老林提前透漏的消息時,我竟然天真地認為是母親要給我的一個驚喜
“你母親住院了”老林緩了好一會才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我,當(dāng)我聽見母親住院得消息時,我心里還埋怨母親都多大了還搞這種小把戲
“啥?住院了?”
“對,有時間過來一趟吧”老林知道我和母親的感情,不會拿著個開玩笑,可是當(dāng)汽車行駛在去往醫(yī)院的途中時,我還暗自告訴自己,老林是在跟我開著玩笑,雖然有點大,但是千萬不能跟他發(fā)火。
當(dāng)車停在“G市腫瘤醫(yī)院”的門前時,我的心臟就好像凝結(jié)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柱橫在身體里,明顯能感覺到血液正在逐漸的凝固,從腳底到四肢血液正在回流。
母親還沒有換上病號服,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不出身體有什么異樣,在醫(yī)院的過道里遇見了拿著診斷書的母親和跟在后面的老林。
當(dāng)我見到母親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
“hi兒子”看著母親臉上展現(xiàn)出見到兒子興奮地樣子,還有手里那張正在被逐漸揉成團的診斷書拙劣的把戲,怒火一下子從心頭燃起。
那被揉成團的診斷書逐漸被我鋪開,看到最下面的診斷結(jié)果“疑似惡性腫瘤”
我明白惡性腫瘤這四個字的具體含義,相當(dāng)于地府閻王閑來無事,正好翻開那本生死簿,而他翻開的那頁赫然寫著母親的名字,前面的“疑似“在我看來不過醫(yī)院安慰病人,榨取最后一點錢財?shù)陌褢蛄T了。
我推開診斷醫(yī)生辦公室的門,顧不得還有其他病人在場,一把將診斷書拍在了他的桌子上“您能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做疑似嗎?”不知是醫(yī)生被我嚇到了,還是出于醫(yī)者之心,慢慢的解釋道:“你母親這個還需要在做進一步的檢查,這個造影不是很清晰,如果是最壞的結(jié)果,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這個腫瘤的大小和你母親的身體狀況來看,應(yīng)該屬于早期,能治愈的概率非常的大,所以建議你們住院觀察”說完醫(yī)生認真的將診斷書遞給了我,我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愣愣的站在主治醫(yī)生面前。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預(yù)想的結(jié)果,他每天所看的診斷書不下百張,在他眼里這不過是印有診斷結(jié)果的普通A4紙,而在我看來這無疑是一張生死文書。
母親挽著我的手“就算是惡性的不也是早期的嘛,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哪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我垂著頭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
長這么大,聽過無數(shù)的人在我耳旁講誰誰誰得了癌癥,誰誰誰因為癌癥去世,我曾經(jīng)以為癌癥這兩個字離我那么遠,我甚至有時候覺得通宵猝死的幾率甚至都比癌癥高,而今天它卻離我這么近,就隔著兩層肚皮,在母親的身體里肆意泛濫
“我不想住院,咱們能不能租個房子”看著酒店煙灰缸里的煙灰,想必老林和母親早就已經(jīng)來了,只是遲遲沒有告訴我
“行“醫(yī)院附近的電線桿子上沾滿了各種各樣的出租房信息,這里是別人傷心地,可是在這群人的眼中全是滿地冒著金光的福地。
我們?nèi)齻€逛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太多的出租屋只能算是象征性的房子,一間一百平米的房子被隔斷隔成四五間屋子,里面只夠放下一張床甚至連一個落腳的空地都沒有,圍繞著醫(yī)院我們轉(zhuǎn)悠了好久,準備在附近在附近吃一口飯,這是手機又響了起來屏幕上寫著“王楠”我才一下緩過神來今天是周一
“林班長上午在忙什么?”看著母親虛弱的身體,我沒有什么心情和王楠打趣兒直接說道:“不好意思王老師,我母親住院了我過來陪她忘記和您請假了”
聽到我的理由后王楠緩了好一會才說道:“好的,那你先陪母親班級的事我先讓李猛來處理吧,你需要什么幫助不要和我客氣”
“那您知道G市腫瘤醫(yī)院哪里有比較干凈的房子出租嗎?”我實在是有些走投無路的感覺,母親不喜歡醫(yī)院里面的味道,而在酒店里無論是吃飯還是看病都有些麻煩,畢竟王楠是G市人,或許知道的要比我們多的多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問問蘇老師,她母親是腫瘤醫(yī)院的醫(yī)生”
“好的謝謝王老師”掛掉電話后,腦子里竟然出現(xiàn)的畫面竟然是那天晚會蘇昕冷若冰霜的臉。
“蘇老師有事求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