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冬夜 往事難堪回首(5)
冗雜的一個學期很快的就過去了,期間葉云軒又為學校摘取了若干獎項,樂的校長在散學典禮上親自為他頒了獎。
好像是叫突出貢獻獎什么的,葉云軒記不太清了,也從未在意過。他只是漸漸的發(fā)覺,他與曲如云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障壁。
盡管用手一戳就能破裂,就像吹出來的肥皂泡??烧l也沒有率先打破它。這一點上他們有著一致的默契。不尷尬,也不親密。
銀沐進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可最低的氣溫也不過六七度,注定是沒有雪的。
葉云軒和以前的每個假期一樣,準點的去酒吧打工,冰塊的碰撞,調酒器的外殼凝上了一層白霜。他的手每天都是凍的通紅一片。
他卻對此毫不在意,只有一天天的忙碌,才能讓葉云軒暫時忘卻心里的煩躁。
“喂,猴子。今晚有空嗎?”
“來酒吧一趟吧,順便把瘋子叫上?!?p> 自從他翻開日記的那一天起,葉云軒就已經是機不離手了。
“她不在銀沐,這是她親口說的?!?p> “可我日記上明明寫著她去到了銀沐?!?p> “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葉云軒緊縮眉頭,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這里一定會大吃一驚。什么時候像葉云軒這樣的人也會一臉憂愁?
他不知道的是,在海另一邊的女孩已經決定忘記他了。
總是差一點點,總是差一點點遇見。
無數(shù)秋季殘余的鳴蟲寂靜的在冬夜死去。
清晨與黃昏交錯,埋葬了最后一絲希望。
“聽說世界的盡頭....”
“我們一起去看那里的日出吧?!?p> 誓言飄蕩在風中,連同那里溫潤的風,吹散她的短發(fā)。
空余一縷芬芳的香氣點綴他的夢鄉(xiāng),崩塌的石階爬滿青苔。
他閉著眼,含著淚。
難過的是她,還是她?
兩個影子重疊,看不真切。
他要的是銀沐夕陽下垂落的那一朵流云,還是溫潤南方的第一場初雨?
總有些遺憾失去了,回不去了。
那就請珍惜現(xiàn)在吧。
“葉哥,叫我們干嘛啊?!焙钣鹦嘘P切的聲音從耳后傳來。他驀然發(fā)覺,有些事已經有了答案。
“叫你們出來喝酒啊,我請客?!?p> “切~還以為你遇上什么事了?!焙钣鹦泄室馔祥L了音節(jié)。
“我能遇見什么事啊,瘋子也不會這么覺得吧?!?p> “我可不是猴子那逼,矯情的。”董峰雙手插在褲帶里,淡淡的說了一句,兩眼沒有焦點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
叮的一聲酒杯碰撞,酒液都快灑落出來,仰頭送下一口烈酒。按耐住了眼角灼人的液體,也埋葬了曾經的瘋狂。
他心里疼嗎?
遙遠的她,在他伸手觸及不到的地方。
“我真的好喜歡她。”
“怎么會把她忘了?!?p> “怎么可以?!?p> “怎么可以把她忘了啊?!?p> 葉云軒的眸子已經是通紅一片,蓄滿了液體。伏特加不要命的朝嘴里送去。
侯羽行的酒量不行,早就趴在桌上含糊不清的說,“誰啊?曲如云嗎?喜歡就去找她啊?!?p> 董峰默默的在一旁陪著葉云軒灌酒,直覺告訴他,葉云軒身上絕對發(fā)生了什么。可他沒有說出來。
誰都看不見的角落,曲如云偷偷的抹著眼淚。手里拿著是她準備給葉云軒送的外套。她知道,他沒在說她。
她很早很早就知道,葉云軒心里有個她比不了的人,但她還是愿意去愛他,盡管這很像一個愛情里的插足者。
她想要的,不過是葉云軒對她的笑容而已。
可現(xiàn)在,他在為別人哭泣。是我不該出現(xiàn)嗎?不該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
雙手無力的垂下,淚珠大顆大顆的摔落。
我喜歡你無奈的看著我俏皮的樣子,指尖撩起我散落的鬢發(fā),溫柔的捋到耳后。指尖殘余的溫度,撫慰了我夜深的夢囈。
我喜歡你嚴肅講題的時候,認真的側臉下,每晚熬到夜深為我準備資料,低沉的聲調里總有柔和的線條。
我還喜歡你的好多好多,你的偏愛、你的微笑、你的語氣、你無賴的樣子。
記憶中我奪走你書的課間,空氣里有微妙的塵埃灑在你的睫毛上。
你知道嗎?那日你的笑容,就已經奪走我珍藏整個青春的所有孤勇了。
---------2008年曲如云
潮汛漸次漫開,決絕的捂住了他們的口鼻。
眼神閃躲,手掌滑落。我與你的距離已然隔了數(shù)載春秋。
渾濁漆黑的臭泥塘,一個個絕望的泡沫。轟然倒塌,濺起泥漿。染黑了你干凈的白襯衫。
煙花黯淡在萬古長夜里,鉛黑云朵霎那的閃亮,印證了他們的結局。
在愛的賭局里沒有輸贏,沒有對錯。有的只是愛,或不愛。
我只需零點三秒便能愛上你,零點一五秒用來確認,零點一五秒用來決定。
我也僅需要一生便能忘記你,前半生用來猶豫,后半生用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