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不敢,闖不過去大不了去那迷霧森林里和妖族打交道?!毙彀泊鸬?,“只是眼下我等三人皆受了不小的傷,不知梁長老至今恢復了多少,能否帶我等破局?!?p> 梁夢柔盯著徐安,說道:“兩尊石像傀儡至少等同于玉血境修為,大煉氣師的攻擊才能破得了它們的防御,絕不可硬拼,只需將它們困住一時便可?!?p> 又盯著另外二人問道:“你二人走的是煉體一道么,都是什么修為了?”
二人對視一眼,一個看起來年紀略大的精壯漢子沉聲答道:“屬下方虬,與賈志皆是銅骨境修為?!?p> “不錯,區(qū)區(qū)執(zhí)事,似乎是屈才了?!绷簤羧嶙旖撬坪跷⑽⒁宦N,道:“那接下來就有勞二位執(zhí)事各拖住一尊傀儡,徐長老從旁支援協(xié)助。我伺機破開那道門,帶著這幫孩子先走,你們隨后跟上便是。”
徐安三人面面相覷。
玄真宗作為北梁國境內第一大宗,宗內等級分明,以掌教為尊,設赤橙黃綠青藍六脈,每一脈脈主皆是歸虛境修為的強者。再往下是各脈的長老一級,便是所謂的內門長老,修為至少達到大煉氣師后期,人數不多,皆是手握實權的宗內核心人物。
梁夢柔做為藍脈的長老,行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徐安曾數次協(xié)助辦事,有過不少碰壁的經歷。眼下三人皆是負傷,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等戰(zhàn)力,缺少趁手兵器法寶,恐難以勝任。”
“那石像傀儡尚未植入魂玉,只會以六十四相法走位,徐長老只要在一旁心算推演,提醒兩位執(zhí)事,相信拖個一炷香時間并不困難?!?p> “是,就依梁長老言?!?p> 三人不再猶豫,一躍過河。
此時梁夢柔注視前方的眼神熠熠生輝,透著果斷老練,少了從前的柔軟溫和。漠天行覺得有些陌生,又覺得分外迷人,看得微微出神。一旁的李秋鳳用肉肉的手爪在漠天行眼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便狠狠掐了下胳膊。
“啊”漠天行痛的叫出聲來,轉過頭怒視李秋鳳,但見到李秋鳳哭得依舊發(fā)腫的雙眼,還是咽下了抱怨的話。
“小柔姐,你真厲害,這些大人都這么聽你的話?!崩钚》紝χ簤羧嵴f道。
梁夢柔淡淡一笑,道“到現在還能活著的人都不簡單的?!?p> “那我們什么時候過去小溪對岸?”一直護在李小芳身前的李小原問道。
“我很好奇,你們以前都叫什么來著,不會都是那么土的名字吧。”梁夢柔答非所問。
“小柔姐,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哦?!崩钚》夹Φ?,雙眼瞇得像柳葉一般。
“等你們記憶復蘇便知道了?!闭f完,梁夢柔目視空地那頭。徐安三人正緩緩擺開陣勢,接近兩尊石像。
徐安以識海傳音對另外兩人說道:“待會我以術法沖擊大門,試探石像反應。倘若就此破開大門,我等不必應戰(zhàn),徑直沖入寺內尋那出路便是。其余之事另做計較,能活著離開才是正理?!?p> 二人點頭駐足。徐安右手一轉,聚土成錐,往大門方向一推,土錐如破膛彈丸沖向大門。
“當”
彷如長木撞擊到大鐘,發(fā)出一聲巨響,響聲過后余音裊裊。大門中心被擊出碗大破口,破口周圍布滿裂紋。
“老徐,這下不妙,門上布有防御禁制,傳音那么遠,怕是整個寺都聽到了?!泵蟹津暗木珘褲h子對著徐安說道。另一個叫賈志的中年男子,死死盯著那兩尊眼珠如火把般亮起的石像,微微向后挪步,急聲道:“石像動了,要來了?!?p> 話音剛落,兩尊石像一躍而起,轉瞬即至,兩方寶劍直劈徐安頭頂。速度之快,饒是徐安大煉氣師之境都避之不及。
只能一咬牙,動用了一張為數不多的閃字符,落在十丈開外,堪堪避開兩方寶劍的必殺一擊。
寶劍落地,半截嵌入地面,方虬賈志趕忙上前,各自出拳掌落在石像身上。石像被打得一晃,舍了寶劍,重拳轟出,二人抬起雙臂擋住石拳,身子不由自主后退數丈。緊接著第二拳又至,力道更甚,有破風之音響起。二人再不敢托大,使出各自絕學全力御敵,竟一時間糾纏住了兩尊石像。
小溪對面觀戰(zhàn)的梁夢柔嘴角微翹道:“有意思,竟是兩個玉血境高手,不知是宗里哪一脈,好大的手筆。”
漠天行有些擔憂地看著梁夢柔,輕聲道:“小柔姐,那兩尊石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們還要過去么?”
梁小柔沒有作聲,冷冷看著對面越來越大的動靜,時不時揮手擋掉幾顆飛濺來的碎石。
徐安遠遠站一旁,竟不敢插手,只以心術演算石像下一步的運行方位,大聲告知方虬,賈志。
“那老頭搞什么鬼,不是帶頭的么,怎么不上?!崩钋秫P扶了下伏在漠天行背上的姚瑤,緊張地說道。
“沒看到剛才他差點被石像一拳打死么?怕是遠不如另外兩個大叔厲害”李小芳說道。
“我看也是,那兩個大叔真厲害,能跟石像硬碰硬,怎么都比那老人強吧”李小原附和道。
“煉氣士沒了防器、法寶,肉身要比煉體士弱很多。即便是大煉氣師境界的肉身也只比鐵皮境的煉體士稍強,自然不敢在這種時候托大,一個不慎,便會被砸爛了腦袋?!绷簤羧崾栈剡h望的視線說道,“后門的防御禁制已被觸發(fā),相信很快會來人,倘若來人是那個李不仁,我們倒還有機會。”
“為什么李不仁來了,你們就有機會了呢?”就在這時,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聲音穿透心神,漠天行等人沒來由地背后冷汗直冒。
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來人。倒是姚瑤眼尖,指著斜后方一顆大樹說道:“天行哥,樹上有人。”
眾人順著指尖抬頭望去,那人飄然而至,落在不遠處。
來人是一位青年男子,一襲紫袍,領口處金線袖著一個高高擺起尾部毒刺的蝎子,皮膚皙白,但眼窩如炭火熏烤一般呈紫黑色。手里竟抓著一顆人頭,兀自滴血。
“還是說,李不仁跟你們是一伙的?”那人又問了一句。
不知是因為看到人頭還是因為那人陰沉的聲音,姚瑤哇得哭起來,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別怕,有我在?!蹦煨蟹词州p輕拍了拍姚瑤,安慰道。本來面龐有些慘白的漠天行,此時倒出奇得鎮(zhèn)定,事到臨頭,反倒不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