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郭襄這一走,柳白頓時覺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雖然兩人只認識了一晚上的功夫,可是她身上的那股活潑機靈,俠義坦蕩的勁兒卻著實讓柳白喜歡得緊!
黑龍?zhí)段挥谌f獸山莊西北三十里,雖然叫做黑龍?zhí)叮墒菂s沒有多少的水,而是方圓都是深不可測的泥沼,任何動物或者行人若是一不小心陷入其中,那便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是故這黑龍?zhí)端闹芏紱]有什么人煙。
而動物之類的就更加罕見了,趨吉避兇,本就是動物的本能,所以這黑龍?zhí)侗愠闪烁浇劽乃赖?,平日里更是了無人跡。
然而今日,這潭邊卻是來了個二十四五歲,身穿青色長衫,豎著長發(fā),懷抱一只雪白小獸的年輕人。
如今正當二月春雪消融之際,天氣也是格外的寒冷,這春雪消融之時,滿地的積雪都盡數(shù)化作蒸汽升騰,這積雪化冰,吸收的乃是空氣之中蘊含的熱量,所以今日這寒冷比起昨日大雪覆蓋之時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黑龍?zhí)豆媸敲惶搨?,這沼澤周邊還好,還有些許的植被,可是這泥沼之中,入眼之處,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積雪覆蓋,除了潭中一些茅草枯枝之外,便是連半點其他清脆碧綠的其他事物,都見不著。
只是隱居在此的瑛姑卻是脾氣古怪至極,自己若是想把這靈狐從她的手中取來,怕是要費不少功夫??!
其實若是直接出手搶奪,就憑瑛姑的武功,那是萬萬擋不住柳白的,可是柳白雖自認不是大俠之輩,但是這強取豪奪的強盜行徑,卻也是做不出來的。
這是柳白的原則和底線,所以這靈狐一事,還是得細細謀劃一番,想個辦法才是。
只不過,眼下的第一個問題,還是得先見到這瑛姑再說,柳白雖然輕功不低,可是這泥潭卻是范圍太大,淤泥之上又沒有可以借力的東西,便是再高的輕功,也是徒勞。
除非柳白此時突破境界,達到能夠御風而行,憑空借力的修為境界,不然,還是得乖乖的取些巧才是。
雪白的狐兒立在雪中,來回的度步,兩只小眼睛咕嚕嚕的打轉(zhuǎn),看著周遭熟悉的環(huán)境,那條雪白冗長的尾巴也是不停的搖晃,四肢時不時的往地上一拂,做出一副全速奔逃的樣子。
可是轉(zhuǎn)眼又想起昨夜柳白那恐怖的速度,還有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手段,簡直是生不如死,想走又不敢走,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靈狐做出這般姿態(tài),柳白忍住笑意,低下身子伸出手去往它腦袋摸去,靈狐立馬十分乖巧蹲坐在雪地上,腦袋微微低下,任由柳白的大手撫摸。
“小家伙,快回家去吧!”
這靈狐本就是靈智極高,能懂人言,聽見柳白讓自己回家的話,聳拉的腦袋立馬高高豎起,兩只小眼睛看著柳白,放著光芒,原本蹲在地面的后肢卻是直接彈起,四肢踏地,身子剛剛沖出去幾步,卻又立馬止住。
雪絨的尾巴垂在地上,回過腦袋看了看柳白,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當即四足一動,飛快的躍入潭中,踩在淤泥之上,竟好似如履平地一般,沒有半點的下陷,轉(zhuǎn)眼間,便跑出去好幾丈遠。
柳白也是直接縱身一躍,步入潭中,腳底直接踩在白雪之上,可是卻不見半分下沉。
原來柳白不過是將體內(nèi)內(nèi)力送到腳底,攤開化作一個尺許圓圈,這沼澤之地,雖然表面無法滯物,可是這泥沼終究不是水澤,便是東西陷落其中,下沉的速度也是極慢,
如今柳白將內(nèi)力攤開,形成一道圓圈,與這泥沼接觸的面積也就大了,這下沉的速度自然也就更慢,而且柳白的速度也是極快,這一腳踩下,陷入不到半寸,便又抬腳而去,是故這泥潭雖然可怖,卻也奈何不了他。
于潭中疾行一陣,忽然前方茅草漸盛,柳白腳下發(fā)力,速度卻是又快上一分,縱身一躍,在踏地時,竟是直接踩到了實地,而不是淤泥,心中了然,想必這便是瑛姑所住的潭中小島了。
大步走了片刻,便看到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小島中央,屋頂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四周盡是茅草,一條幾尺寬的小道蔓延而出。
柳白大步走到屋前,朗聲道:“請問此處主人在家嗎?”
“嘭”一聲悶響,草屋的大門驟然打開,從內(nèi)而外傳來一陣勁風,呼呼的刮到柳白的身側(cè)。
而后一道略顯蒼老的女聲傳出:“閣下是什么人,來老婆子這黑龍?zhí)队泻钨F干!”
柳白順目朝著門內(nèi)望去,只見屋內(nèi)正對著大門處放著一張竹塌,榻上盤坐著一個滿頭銀發(fā),身穿長袍的人影,至于面貌,卻是由于屋內(nèi)光線缺少,太過黑暗,看的不甚清晰。
柳白拱手抱拳,躬身一禮,道:“在下柳白,此番前來乃是為了前輩所豢養(yǎng)的一對靈狐,盼望前輩能夠割愛?!?p> 蒼老的聲音又從屋內(nèi)傳出:“老婦人孤居泥塘,無親無友,全仗這對靈狐為伴,如今你張口便要將這靈狐拿去,實在是異想天開!”
柳白卻是笑道:“前輩,晚輩并不白要這對靈狐,晚輩知道前輩心中還有一個心愿未了,是故斗膽前來,替前輩完成這個心愿,用來交換前輩手中的一對靈狐如何!”
那蒼老的聲音卻是一厲:“小子狂妄至極,我心中的有何心愿你又從何而知,還說要替我完成心愿,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忽然,一道尖銳的風嘯聲響起,屋內(nèi)那盤坐榻上的身形卻是不知何時,已然動了,眨眼間,便已至柳白身前,凌厲一掌猛然擊出,掌未至,掌上的寒風先到,將柳白的衣帶長發(fā)都吹得朝后
高高飛起。
柳白卻是不閃不避,任由這開碑裂石的一掌,印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嘭!”
一身悶響,掌上陰狠霸道的勁力卻好似石沉大海一般,竟是連柳白的身體都未推動一分。
老婦神色一變,驚駭?shù)目粗?,道:“閣下武功如此之高,又何必來戲弄我這孤苦無依的老婆子呢!”
柳白伸手在胸膛撣了撣,道:“瑛姑前輩,晚輩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前輩不是心中盼著能夠和老頑童周伯通相見,好好地說會兒話嗎?晚輩雖然不才,卻是自信能夠幫前輩完成這個心愿!”
瑛姑臉色一喜,兩手抓住柳白的兩臂,急道:“你說的是真的,有法子能讓周伯通前來見我!”
柳白輕輕推開瑛姑的雙手,瑛姑也是立馬反應(yīng)過來,慌忙收回,在小腹前不斷的揉搓著雙手,不好意思的看了幾眼柳白。
柳白道:“前輩放心,晚輩誠心和前輩交換靈狐,自然不會誆騙前輩!”
瑛姑忙道:“只要你能讓周伯通肯來見我,陪我說上一會兒話,別說靈狐了,你要什么我老婆子只要有的都可以給你!”
柳白卻輕輕一躬身,道:“前輩,晚輩只要靈狐即可!”
瑛姑道:“就靈狐!就靈狐!”
柳白卻是話音一轉(zhuǎn),有些猶豫的說道:“只是眼下,在下還有一個難處,需要瑛姑前輩幫忙解惑!”
瑛姑卻是更加的著急,慌忙問道:“有什么難處盡管說,我老婆子絕不推辭!”
柳白道:“稟前輩,晚輩雖然知道周伯通此時身在百花谷中,可是這百花谷究竟在何處,小子卻是有些孤陋寡聞了,不知這世間還有這么一處地方!在下縱使心中有百般妙計,可是尋不到周伯通也是無從施展吶!”說罷,竟是攤了攤手,露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瑛姑卻是神色一緩,而后臉頰竟是浮現(xiàn)紅暈,低聲道:“此去向北百余里,有個山谷,便是那百花谷了?!?p> 柳白神色一改,吐了口氣,輕輕一笑,道:“既然知道了這百花谷的位置,那此事便簡單了,還請前輩在此稍后,在下這便動身前去百花谷,請周伯通前來與前輩一敘!”
說罷對著瑛姑拱手一禮,柳白直接縱身一躍,輕功全力施展,朝著北方而去,片刻功夫,便消失在瑛姑的眼中。
瑛姑卻是望著柳白遠去的身影,口中低喃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強,希望他真的能夠有辦法讓伯通來和我一會!”話未說完,臉上竟是又出現(xiàn)了一團紅暈,兩只食指不停的在身前打著圈圈,十足一個少女的模樣,可是偏偏她又是滿頭銀發(fā),年歲不小了!
便在此時,忽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接著有人說道:“老僧一燈求見,盼瑛姑賜予一面?!?p> 瑛姑卻是忽然臉色一變,直接轉(zhuǎn)身步入屋內(nèi),盤膝坐回榻上,大袖一揮,一道勁力射出,茅舍的門也隨之重重的關(guān)上。
柳白雖速度極快,此刻剛剛出了黑龍?zhí)?,卻也是清晰的聽到了一燈的這幾句話,只是柳白此刻心中卻是只想著快些將靈狐拿到手,哪里還有時間來理這些破事兒,當即便直接當做沒有聽見,身形沒有片刻的停留,全速朝著北方尋找百花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