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寂靜,頭頂?shù)膱A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將漆黑的夜空微微點(diǎn)亮,不至于整個世界都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這便是夜晚的全貌。
四周偶爾響起蛙鳴聲,鳥叫聲,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春季,萬物復(fù)蘇,草木紛飛的季節(jié),生命蓬勃生長的季節(jié)。
可是,此刻,新野往南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下,一座不知名的破廟之中,淡淡的血腥味,地面流淌著的濃濃的鮮血,卻是那么的刺鼻,那么的晃眼。
廟中躺了三具死尸,鮮血流了一地,柳白自然也不會再在廟中停留,只是可惜了那那把鋼刀,百煉而成的鋼刀,不知染過多少人的鮮血,卻還是鋒芒如舊,只是如今,卻是注定了要和他們的主人一起,在這破廟之中蒙塵了。
如今這一批武士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那想必作為他們其中一員的尼摩星自然也不會遠(yuǎn)了!
作為原著之中頻頻出現(xiàn)的人物,尼摩星的武功自然也不會弱,遠(yuǎn)遠(yuǎn)不是李氏三兄弟那個層次的刀客能夠比擬的,如今郭襄雖然得柳白烙印的辟水劍法,但是兩人若是相斗起來,這勝負(fù)卻著實是不好說。
江湖廝殺,從來都不僅僅是比拼武功的高低,還有江湖的經(jīng)驗,臨敵之時的機(jī)變手段,天時地利等等等等,都有可能決定異常對決的勝負(fù)。
郭襄年紀(jì)不過十六,武功雖然不算低,家學(xué)也是極為的淵源,但是江湖經(jīng)驗卻是少的可憐,和尼摩星這種在江湖之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前輩比起來,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diǎn)了。
雖然用年紀(jì)來判斷一個人的強(qiáng)弱可能有些過于片面,但是這世間的大多數(shù)人,終究還是逃不脫這個范圍,只有那種極少數(shù)的,世間罕有的天才,或許能夠擺脫!
郭襄雖然天資聰穎,但是顯然,現(xiàn)在的她,還不屬于這類人!
如今離三月十五已經(jīng)并沒有多少日子了,陸陸續(xù)續(xù)的不斷地有著江湖人士涌入襄陽城中。
柳白不知道,這些前來參加英雄大會的英雄豪杰之中,有多少是已經(jīng)投靠了蒙古的,有多少還是心憂家國的豪杰之士。
估計,任誰也無法判斷吧!這本就是一個難解的題。
如今的襄陽,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初的繁華,甚至顯得有些蕭條,蒙古大軍多次兵臨城下,雖然都被打退,但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他們會不會登上襄陽的城頭,破開那堅實的城門。
能走的,都已經(jīng)往南逃了,剩下的,要么是走不了的,要么是舍不得故土的,要么就是誓與襄陽共存亡的!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更多的,還是陸陸續(xù)續(xù)從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紛涌而來的武林人士。
為這略顯的有些破敗蕭條的襄陽城,注入更多的生氣于活力。
郭府,占地頗大,自然不會是什么巧取豪奪而來,郭靖黃蓉的名聲在外,如日中天,而且黃蓉一身所學(xué)可謂是博古通今,自然不會缺少這些黃白之物。
后院,花園之內(nèi),涼亭之中,郭襄穿著翠綠色的羅裙,頭上插著一枚青玉發(fā)簪,沒有佩戴耳環(huán),臉上也沒有涂抹胭脂水粉,玉藕一般的手臂貼在桌上,腦袋側(cè)著,枕著左手手臂,右手撥弄著桌上的茶杯,口中發(fā)出好似蚊子大小的低喃,聽不分明。
忽然間,安靜的花園之中,傳來幾聲熟悉的叫聲!
“嗷!嗷!嗷!嗷·······”
熟悉而又陌生,聲音不高,顯得有些清脆,不似狼嚎,也不是狗吠,倒是有些像是狐貍的叫聲,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抬頭,循音望去,可是除了滿園的花草綠植,卻沒有半點(diǎn)其余的東西,別說狐貍了,就是連毛都沒有見到一根。
忽然,腳下傳來一絲響動,好像有什么在拉扯自己的裙擺。
郭襄低頭一看,只見一只渾身雪白,小巧可愛的小狐貍正在自己的腳旁,咬著自己的裙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橫在身后,煞是可愛。
“原來是你這個小家伙!”
展顏一笑,俯身彎腰,將靈狐抱在懷中,輕輕的撫摸著靈狐那柔軟的小腦袋。
靈狐似乎也極為開心,小小的腦袋不停的往郭襄的懷里拱,柔柔的尾巴劃過郭襄的臂彎,口中又發(fā)出幾聲清脆的吼聲。
忽然間,又是一道白影閃過,另一只同樣小巧可愛的靈狐,出現(xiàn)在亭中的桌上,后肢盤坐在桌面之上,腦袋揚(yáng)著,兩只細(xì)小的眼睛看著抱著另外一只靈狐的郭襄,滿是好奇與疑惑。
“?。∵€有一只靈狐,小家伙,這是你的朋友嗎?”右手手指輕輕的挑著小家伙的腦袋,開心的問著。
“嗷!嗷!”懷中的小家伙似乎有些不安分,又似乎是在回答郭襄的問題。
身子掙扎了幾下,似乎是有些不舍,但還是縱身一躍,從郭襄溫暖的的懷中,跳到桌上,和桌上的另一只靈狐,玩鬧起來。
翻滾,嬉戲,來回的踱步,盡管桌子并不十分的寬敞,但是兩只小家伙卻玩的不亦樂乎!
郭襄的臉上露出笑容,那是多么美麗的笑容,已經(jīng)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好似陽春三月那溫暖的陽光,能融化世間一切的冰雪。
“柳大哥,是你么?”
聲音輕靈而婉轉(zhuǎn),比百靈鳥的歌唱更加的動聽,似乎是能波動人心底的每一根弦。
舉目四盼,卻依舊沒有半個人影,郭襄的臉上的笑容和期待不由得一滯,雙手放在桌面,下巴枕著手臂,看著兩只小巧可愛的靈狐,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出現(xiàn)。
這便是郭襄,永遠(yuǎn)是那么的積極樂觀,開朗活潑。
忽然,一陣風(fēng)吹過,那是快速掠過空氣的時候,帶出的風(fēng)。
還是熟悉的青色長衫,還是那熟悉的平平無奇的面龐,還是那嘴角輕輕上揚(yáng)的微笑。
“柳大哥,襄兒就知道是你!”
一身高呼,俏麗的身形也是直接從石凳之上彈起,輕輕一跳,臉上掩不住的驚喜和開心。
柳白沖著郭襄眨了眨眼,道:“還想說給襄兒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這就被襄兒猜出來了,哎!真是失??!”便是腦袋也是搖搖晃晃,做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郭襄嘴角掛著笑容,語氣之中難掩的歡快。
“柳大哥,你能來看襄兒,襄兒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呢!”
柳白抬頭看著郭襄,又瞥了瞥桌上的兩只靈狐,道:“我看襄兒不是因為我來了才這么開心,而是因為這兩只靈狐吧!”
郭襄也是將目光望著這兩只通體雪白的靈狐,道:“柳大哥,襄兒自然喜歡靈狐,但是也很喜歡柳大哥能來看襄兒!”
說罷,玉頸處竟然出現(xiàn)一抹緋紅,慢慢的往上,蔓延到了臉頰,腦袋也是微微的垂下,不敢去看柳白的眼睛。
看著郭襄這幅羞澀乖巧的模樣,柳白忽然覺得心底一顫,仿佛有什么東西忽然撥動了自己的心弦。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了徐志摩的一句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柳大哥,襄兒還以為你要到三月十五那天才來襄陽呢!沒有想到柳大哥竟然這么早就來了!還為襄兒帶來這這對靈狐!”
郭襄雖有些羞澀,但是她原本豪邁,坦蕩,活潑的性格卻不會因此而改變。
柳白笑著回道:“這對靈狐本就是為襄兒而尋的,只是我本來打算在三月二十四襄兒的生日那天再送你的,可是方才一看到襄兒一副無精打采,郁郁不歡的樣子,便不忍再將這對靈狐再繼續(xù)帶在身邊了,還是讓它們早些來陪襄兒來得好,免得襄兒整日里都這般無精打采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聽到柳白的話,郭襄臉頰剛剛褪去的紅暈卻又再度浮現(xiàn),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繼續(xù)埋首低沉,而是關(guān)切的問道:
“尋另外這只靈狐一定花了柳大哥不少的功夫吧?”
柳白一笑,道:“為了襄兒,便是花費(fèi)再大的氣力又有何妨!”
郭襄雙眼之中隱隱帶有淚花縈繞,道:“柳大哥!”
柳白卻話音突轉(zhuǎn),臉上露出一副傲然的神色,說道:“其實也不算太費(fèi)力,只是幫著靈狐的主人完成她的一個成年夙愿!憑你柳大哥的能力,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郭襄也是被柳白這忽然轉(zhuǎn)變逗得一笑,忙配合的道:“那是,柳大哥武功出神入化,聰明絕頂,世上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能夠難的到柳大哥的!”
柳白卻是忽然神色一變,語氣幽幽的道:“這卻不然!這世上還有一件事,是我萬萬也做不到的!”
郭襄忽然湊近了腦袋,兩只大眼睛撲撲的眨這,好奇的追問道:“柳大哥,是什么事情?竟然連你也做不到?”
柳白看著郭襄的眼睛,二人目光于空中相會,似有絲絲電光涌現(xiàn)。
“自然便是女兒家的心思,這女兒家的心思乃是世上最難琢磨的東西,便是我也只能望洋興嘆,猜不透撤!”
“柳大哥,你怎么盡開襄兒的玩笑,再這樣,襄兒不理你了!”
郭襄卻是忽然臉頰變得更紅,身子一側(cè),只是那雙靈活的大眼睛,卻時不時的朝著柳白的方向瞟去!
“哈!哈!哈!”
柳白的笑聲充斥著整個花園。
“好啦好啦,襄兒莫生氣,我不說了就是!”
片刻,郭襄才回過身子,只是臉上,仍舊還有這未褪去的紅暈。
“柳大哥,那你給我說說你是怎么從狐兒的主人手中,取得這只狐兒的?”
柳白卻是突然干咳兩聲,道:“說了這么久的話了,這主人怎么都不知道給客人倒杯水喝的!”
郭襄忙拿起水杯,提起茶壺,到了滿滿一杯水,遞給柳白,笑嘻嘻的道:“柳大哥,喝水,解解渴!”
好奇的目光卻一只看著柳白。
柳白卻是慢條斯理的結(jié)果水杯,不急不忙的喝了下去,才幽幽的開口。
“要說這靈狐的主人,其實和你家還有些淵源,是一名叫做瑛姑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