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驕陽冬有雪;
若無閑事心頭掛,最是人間好時(shí)節(jié)。
自從身邊跟了這一群朋友之后,柳白的心中慢慢的也多了一絲的憂愁!當(dāng)初在山西,因?yàn)楣宓囊痪湓挘鍪志攘宋魃揭豢吖?,救了史叔剛,替他療傷治病?p> 但是他們跟著他東奔西走的,又是找人殺人,又是打仗偷襲,又是焚燒糧草的!做的都是一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說不定一個不小心,便會丟掉了性命!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也早就還清了!可是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叫他大哥,幫他做事,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怨言!
他們都叫柳白一聲大哥,柳白覺得,自己就應(yīng)該對得起他們的這一聲大哥!
即使他們的武功都不是頂尖,即使,他們的行為算不上什么正道中人,圣母蓮花,但是,他們卻都把自己的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了柳白!
信任,忠誠,柳白也是真心把他們當(dāng)做兄弟,朋友,不同于陸竹那種視若知己的朋友,這是一群生死相攜,患難與共的朋友!
夜,白晝褪去,黑夜不過將將籠罩大地,襄陽城內(nèi),便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
八方樓,是一座酒樓,應(yīng)當(dāng)是取得喜迎八方來客的意思,名取的不錯,空間也挺寬敞的!還有個二樓!
柳白便是在這八方樓中,定了一大桌酒席,向掌柜的預(yù)定了幾十斤的好酒!就為了招待這段時(shí)間,跟著他的一群兄弟!
本來呢,是打算叫郭襄一塊兒來的,但是想到今夜要說的事情,柳白最終還是沒有通知她,而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來了!
史家五個兄弟和西山一窟鬼十人天還沒黑,便已經(jīng)早早的到了這里等待。
定在二樓,是又好四張長桌拼成的一個大桌,上面擺滿了酒肉,眾人圍坐在一塊,卻將西面的首位,留給了柳白。
柳白剛一上樓,眾人便紛紛起身,齊齊朝著柳白呼道:“柳大哥!”
柳白揮了揮手,一面走一面說道:“大家都坐,都坐,讓眾兄弟姐妹們久等了,不好意思!”
柳白剛坐下,年紀(jì)最大的樊一翁便說道:“柳大哥這說的是哪里話,約定的時(shí)間還沒到,使我們兄弟來早了!”一旁伺候的小二早已經(jīng)將柳白面前的大碗之中,倒?jié)M了酒水。
柳白端起酒碗,對著四方,說道:“不說這些客套話,來!咋們兄弟喝酒!”
“來來來!喝酒!”
碗都是大碗,喝酒也都是一飲而盡,而且這酒,都是經(jīng)過一次蒸餾燒制的燒酒,度數(shù)還是有一些的!
接連喝了四五碗,眾人見柳白一直沒有說話,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放到柳白的身上。
對于別人的目光,似乎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應(yīng),盡管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柳白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眾人都在看他!
放下手中的大碗,柳白嘴唇微啟,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柳大哥,你這是何意,有什么想說的直接說出來就是的,這個樣子,可一點(diǎn)都不像我們認(rèn)識的那個柳大哥!”
史伯威坐在柳白的右手便,忍不住第一個開口。
“是??!柳大哥,有什么話就說嘛!”
“柳大哥,咋們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直接說便是!”
干咳了一身,柳白掃視了一眼眾人,終于還是開了口:“諸位兄弟,大家認(rèn)識的時(shí)間雖然不久,你們叫我大哥,跟著我出生入死,為我鞍前馬后,說實(shí)話,諸位兄弟對我的情分,我都記在心里!”
端起大碗,又道:“感激的話就不說了,都在酒里!”仰頭就是一口,將酒水全數(shù)倒入腹中!
眾人本欲說話,卻被柳白伸手制止了。
“我柳白能夠結(jié)識諸位兄弟,是我的福分,我很珍惜和大家的這段友誼,可是,我有一件事情,卻是不吐不快!今夜過后,大家便各自散去,不要再留在襄陽了!”
眾人皆是沉默,性格沖動的史季強(qiáng)本欲直接開口追問,卻被一旁的史叔剛拉住。
“柳大哥,那你呢?有什么打算?”說話的是樊一翁!
柳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余的十幾個兄弟朋友,說道:“我還有事情要辦!過一段時(shí)間,我也會離開襄陽的,只不過你們大家先行一步而已!”
史季強(qiáng)還是忍耐不住,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看著柳白,高聲說道:“柳大哥,我們大伙不走,大家都跟著你一起守衛(wèi)襄陽!”
眾人也紛紛起身,齊齊看著柳白,誠摯的高聲說道:“對,柳大哥,我們不走,我們都跟著你!”
柳白站了起來,安撫眾人道:“諸位兄弟,大家先坐下,先聽我說完!不要著急!”
史季強(qiáng)卻仍舊側(cè)著腦袋,倔強(qiáng)的說道:“反正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跟著柳大哥你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看著他這幅模樣,柳白有些哭笑不得,忙勸說道:“史四哥,先坐下,先聽我說完,大家再做決定如何!”
“是啊,四弟,你就先聽聽柳大哥是什么想法,不要這么倔!”
這頭倔驢終究還是被旁邊的史叔剛和史孟捷拉了坐下。
柳白繼續(xù)說道:“諸位兄弟都叫我做大哥,那我自然也就把你們都當(dāng)做了自家的親兄弟,俗話說的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作為兄弟,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大家的幫忙!”
史伯威拱手抱拳,朗聲道:“柳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就是,便是刀山火海,我們兄弟,也絕不不會皺一下眉頭!”
其余眾人也是紛紛應(yīng)和:“不錯,就是十八層地獄,咱們兄弟也敢去闖一闖!”
看著他們這幅模樣,說實(shí)話,柳白的心里是真的很感動!
“諸位兄弟咱們在一塊也有一段時(shí)間了,你們可知道這個世上,我最在意的人是誰?”
“這還用說,那肯定是郭襄姑娘!”
“不錯,襄兒活潑可愛,又有著一副俠義心腸,不論是人品還是心性都是極好的!我是真心把她當(dāng)做親妹妹一樣疼愛,可是有一點(diǎn),她的身份,他的父親郭大俠,性子執(zhí)拗倔強(qiáng),是個認(rèn)死理的,黃幫主雖然聰明絕頂,機(jī)智過人,但是和郭大俠的感情太深!萬事都是以郭大俠為主!
而眼下,蒙古已經(jīng)先后破了西夏、大理,四川,眼下又即將兵臨城下,可是這大宋的管家和那滿朝的文武,卻還沉寂在那些所謂的風(fēng)花雪月之中,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哪一天,這襄陽城破,以郭大俠的性格,定是要與這襄陽城共存亡的,至于黃幫主,也就不用我多說了。
到了那個時(shí)候,城破家亡,襄兒不過是一個青春韶華的少女,江湖經(jīng)驗(yàn)又少,我怎么忍心讓她一個在江湖上行走,到時(shí)候,若是沒有你們大家在一旁關(guān)照,讓我怎么放心,所以,諸位兄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襄兒需要你們的幫助!”
說的有些口干舌燥,柳白端起酒碗,又是一大口下肚。
大頭鬼想了一下,看著柳白,問道:“柳大哥,那你大可以自己照顧郭襄姑娘啊!”
柳白看了他一眼,心里恨不得立馬沖過去在他的大腦帶上狠狠的敲上一記,可是嘴上還是繼續(xù)說道:“我在這世上的時(shí)間,不多了!”
場中驟然一靜,似乎,時(shí)間被按上了暫停的按鈕,便是連喘氣的聲音,似乎,都沒有發(fā)出!
良久,終于,眾人紛紛有了動作,搓手,挪動身子,低著腦袋。
“柳·····”
史季強(qiáng)剛欲出聲詢問,卻又被身側(cè)的史叔剛和史孟捷拉住,眼神一掃,便立即底下了腦袋!
樊一翁微微朝著柳白的方向湊了一點(diǎn),問道:“柳大哥,那你想我們兄弟怎么做?”
柳白看了他一眼,又掃視了一番情緒各異的眾人,說道:“諸位兄弟,如果你們還當(dāng)我是大哥的話,就聽我的,離開襄陽,回山西去,等真的到了那個時(shí)候,你們一定要記得,幫我把襄兒帶走,保護(hù)好她!我就心滿意足了!只要襄兒和你們都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柳大哥!”
“柳大哥!”
眾人的聲音,都有些哽咽,這群豪邁不羈,縱橫江湖,逍遙無束的江湖豪客們的眼眶之中,竟都不約而同的有了一絲絲的濕潤。
那個沖動倔強(qiáng)的史季強(qiáng),竟然直接就落下了淚水!
柳白端起酒碗,朗聲道:“諸位兄弟,要事答應(yīng)的話,就把面前的酒都端起來,大家干了這一碗!”
“干了!······”
“好,這才是我柳白的兄弟,哈!哈!哈!”大笑幾聲,看著史季強(qiáng),柳白道:“史四哥,今日事咱們兄弟相聚,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日子,得控制一下情緒??!”
俏鬼扭著柳腰,捏著蘭花指,對史季強(qiáng)拋了個媚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喲喲!史四哥,你看你這么魁梧的一個漢子,學(xué)那些小姑娘家留什么馬尿!”
坐在他們對面的大頭鬼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立即出聲道:“就是就是,史四哥,你這個樣子出去了,可不要說是我大頭鬼的兄弟啊!”
史季強(qiáng)挽起袖子,往臉上一抹,高喝到:“什么馬尿,誰流馬尿了,我方才是被大蒜給嗆到了!”
一旁的史孟捷趕忙往他的碗里填滿了酒,說道:“是是是,四哥,我們都知道,你快坐下,喝酒,喝酒!”
柳白也是笑著說道:“對對對嘛!史四哥是何等的英雄好漢,肯定是被嗆到了,來來來,大家一塊喝酒,喝酒!”
“來,喝!”
觥籌交錯,笑聲不絕,似乎是又回到了往昔眾人剛剛認(rèn)識的時(shí)候,在萬獸山莊大擺筵席,徹夜痛飲情形了!
一直喝到半夜,酒樓打烊,沒醉的扶著喝醉的,搖搖晃晃的離去!
不過,還好的是,不枉費(fèi)柳白一番真情流露,總算是達(dá)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