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莉嫁了有錢人,覺得自己僅僅是換了個活法,并不是我想的,從此只有一個煩惱,想辦法花錢。
我到家后,腦子里還都是David和馬寶莉,他們跟我提的,讓我去上班,我并沒有多考慮。
深夜,我睡不著,看了部片子《時時刻刻》,三個女人都在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中掙扎,還都想以死來抗爭,像易卜生的《玩偶之家》里的娜拉。
人很奇怪,當你站在這一面的時候,又很想去另一面,其實,另一面也許需要整日奔波的活,可是,在這一面的時候,就覺得那是自由,那是自我價值,寧愿放棄這邊的一切,也要沖出去。
馬寶莉不是,她似乎兩面都看得清楚,還給自己留了一個空間,來去自由。
周一,我去上班了。David沒給我開歡迎會,直接派我去了一座沿海城市。這里有一個項目,已經(jīng)到了別人手里,我去做工作,看看能不能拿回來。David當然給了比別人更好的條件,但我不能夠一下子端出底線來談,一點一點下沉,顯出我的能力。
老板不到五十歲的樣子,一直低著頭,半天說了一句話:“那一家我們合作多年!”
看來老板是一個很念情份的人,潛臺詞是:不好辦。
我開出的條件沒有到David的底線,想再沉一沉,臨門一腳也許是別的因素,我耐心等待。
果然,老板娘帶著風來了。
“聽說David來了?”話音落了,人也出現(xiàn)在門口了。
我見過,很年輕,大概也是比他老公小十多歲吧。一件橙色的花連衣裙,看上去像裹了一條愛馬仕的絲巾一樣。
她過去,緊挨著她的老公坐下,兩只大眼睛會笑一樣緊盯著我。
“David我很熟的?!?p> 我笑了一下,點點頭,等她說下去。
“你們什么條件我聽聽。”
我把之前跟他老公說的又重復了一遍。
“不行,這條件怎么行!”老板娘站了起來。
她抱著雙臂走到窗前,燙過的長發(fā)被吹起來,裙子也在飄動。
“你知道我老公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定了的事不會變的,除非……”
老板娘又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眼睛依然很靈動:“雖然我們還沒有簽合同……”
“下午就要簽了。”她老公說。
“你看,照說是要有違約金的?!崩习迥镉肿氐剿瞎磉叄骸癉avid嘛,每次我們?nèi)ハ愀鬯家哟覀?,很客氣,你們又是大公司,跟你們合作我們更放心,可是,還得按照規(guī)則不是?”
我迅速在心算出付違約金的話還得再出多少。
“閃總那邊怎么說?”她老公扭頭看著她問。
“你不用管,我去說。”老板娘笑著,又看向我。
臨來的時候,David交代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不要手軟。此刻已經(jīng)不是成本問題,和我的能力大小的問題了,老板娘的介入,正好到達David給出的底線。
成交!
晚上,老板和老板娘請客的時候,我見到了閃總,一位女老板。
進門的時候,閃總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直到坐到了我的對面,還在盯著我看。
項目不小,利潤和未來的發(fā)展前景都很不錯,閃總一定內(nèi)心難平,正琢磨我是怎么撬走的吧……
閃總臉上沒有表情,短發(fā),灰色西裝,四十來歲,很干練。服務(wù)員對她很客氣,看得出她也是這家高檔餐廳的常客。
老板、老板娘,還帶著他們的一位總經(jīng)理同時到了。老板娘進來就去擁抱閃總,很熱烈。
給閃總介紹完我,老板娘抓緊時間接著說:“哎,特別不好意思,沒辦法,誰讓你這回碰上David了呢?你拿這個項目還是有點吃力,咱們女人呀,何必呢,做點輕松的,一樣賺錢。商場就是這樣,小魚總是會被大魚吃,你說呢?你不會想不通吧?”
“不會不會,哪能呢!我們還有機會合作?!崩习逅麄冞M來時,閃總臉上就有了笑容,一直沒有消退。
“我說嘛……”老板娘笑著看著她的老公:“閃總是明白人!”
老板很勉強,看著餐桌中央的君子蘭,臉上擠出笑容來。
“只要是遵照一定的規(guī)矩,就好!”老板娘又沖著我來一句。
“來吧,上菜吧!”老板娘又沖門口喊起來。
總經(jīng)理過去一拉門,一位高個女服務(wù)員跟他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