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腳疼,跟她上了五六層,眼前空著的大窗一覽無余地看見外面,馬寶莉摘下口罩,對著窗外伸出一只手:“看,多開闊!”
我也拿下口罩,看著外面的藍(lán)天,下面一座一座的建筑被橫豎的路段隔開,像田野一樣。
“頂層的景象更壯觀,下次,等電梯好了再帶你來?!?p> “一共……有多少層?”我的氣還沒有喘勻。
馬寶莉回過頭,用手比了兩個數(shù)字:“三十八”!
馬寶莉的眼睛放著光,像看到好東西一樣聚著焦,嘴角上揚(yáng)著,像站在自己的作品上。
這無疑是驚人之舉,沒有幾個人能辦到的,馬寶莉站在窗口,黑色連衣裙被風(fēng)揚(yáng)起下擺,她人看起來那么渺小。
馬寶莉走到大平層的盡頭,越來越小,我站在原地,心里琢磨著這得有多大面積多大體量!
我一直站著沒動,馬寶莉從那頭往這頭走,低頭邁著大步,丈量著。
“怎么樣?”馬寶莉看著我問。
“成本可能會高一點兒,但是不會錯,未來不用說!”
馬寶莉笑笑,摟住我,我們一起又原路下去。
“怎么還讓工作人員叫你馬小姐?”我在車?yán)飭枴?p> “那應(yīng)該叫什么?”
“馬總,或者馬老板呀!”
馬寶莉看著前方,說:“我覺得還是馬小姐好!”
“低調(diào),又有反差!”
馬寶莉笑了,我接著說:“那么大一棟大樓,你看看,主人就是這么苗條的一位小姐!”
馬寶莉回過頭,眼睛又從黑超上面翻上來:“知道我為什么要賺錢了吧?”
其實這個問題我可能還是跟她有不同的理解,我還是不認(rèn)為馬寶莉非要這么做,成就感再好,也是會過去的,追求別人的羨慕更沒有必要。
“我還是不明白,你干嘛要這樣掙?這么累!”
“人是不能在原地停留住的,要么進(jìn)要么退,不進(jìn)就是退!”
“退就退唄?!蔽铱粗胺健?p> “往哪退?”
的確一個女人的抗風(fēng)險力確實都是有限的,只能咬牙往前走。
“你已經(jīng)夠強(qiáng)大了!”我瞟了一眼馬寶莉。
馬寶莉搖搖頭。
前面車漸漸多起來,馬寶莉放慢車速,眼睛一直盯著前方。
“David的媽媽跟David說,我上次回去,兒子后來就不乖,叫我別老回去?!?p> “你又弄這么一棟樓,不是更回不去了嗎?”
“去看兒子的時間怎么會沒有!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去硬搶兒子不行,有這時間和精力還不如……”
馬寶莉結(jié)婚那天,我只有一個擔(dān)心,怕David不信守承諾,絕沒想到,馬寶莉再往前走,前面還會有那么多問題等著。
綠燈亮了,擋在前面的車沒動,馬寶莉往后看看,后面的車跟我們還有一點距離,她一打方向盤,準(zhǔn)備擠出來。
馬寶莉果斷,知道如何撬動眼前的困難。我開車會跟著前面,不會去抓那剎那的時機(jī)改變局勢。
我們脫離了直行線,我扭頭看到那輛跟著我們的車開上去,停在了那輛不動的車后面,一會兒,那條線就排成了長龍。
“咱去哪兒?”馬寶莉問我。
我看了看手機(jī),還不到六點。
“公司還有事兒嗎?”馬寶莉又問了我一句。
我打給王曉蓉,問了問,王曉蓉說:“你不用回來了,我盯著呢。”
王曉蓉在公司里確實越來越管用,她敢在例會上跟各部門爭論,每個部門的進(jìn)度又掌握的詳細(xì),大家也都越來越怕她。
“去看看‘H'吧!”馬寶莉扭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
我告訴她何小勇不愿意叫他“H”,說對他不尊重,馬寶莉嘴角又動了動,沒有說話。
我們還是經(jīng)過了公司樓下,馬寶莉放慢了速度,跟我說,她當(dāng)初提醒過David可以買寫字樓,David瞟她一眼說:“你懂什么!”
我遠(yuǎn)遠(yuǎn)的像是看到了王曉蓉,跟King,兩個人靠在那家日本人開的牛排店的墻邊,手里都捏著煙。
我又看了看手機(jī),已經(jīng)六點過一點兒了,馬寶莉也一給油,車一下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