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七點鐘的青都第一醫(yī)院剛被朝陽沐浴,卻已經是萬人空巷。
醫(yī)院的領導們在接到值班室打來的電話后,臉都沒顧得上洗,就一個個火急火燎的趕回了醫(yī)院。
今天,醫(yī)院來了一位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就是全國醫(yī)學總會的名譽主席韓長洲。
不論是在北夏國醫(yī)學界,還是在世界醫(yī)學領域內,已經85歲高齡的韓長洲都是響當當?shù)娜宋?,是醫(yī)學界里的泰山北斗。
北夏醫(yī)學領域研究生及以上學歷的從業(yè)人員中將近三分之一都是他的門生。
醫(yī)院院長方圓就是其中之一。
方圓來到醫(yī)院后,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路小跑率領若干人來到了貴賓客座大廳,卻發(fā)現(xiàn)這里空空如也,連個保安都沒見到。
“怎么回事,人呢?你們把韓教授給我招呼到哪去了?”方圓喝問,生怕底下的人對韓長洲又招待不周的地方。
“院長,韓教授在ICU?!?p> 一個年輕的醫(yī)生喘著粗氣出現(xiàn)在了貴賓室外。
方圓剛才在找韓長洲的時候,這名年輕的醫(yī)生也在到處找他。
兩個人如此碰頭以后,方圓又迅速往ICU走。
ICU外,有十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姿挺拔的年輕人組成了一道人墻,將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和保安全都擋在了外面。
這間普通的ICU房間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
醫(yī)院的幾位領導踮起腳,通過窗戶看到韓長洲和他的幾名助手正待在里面圍著那個已經被他們院方判了“死緩”的小女孩,而他們卻只能在外面干站著的時候,心情可謂是萬分焦急。
就在這時——
聽到背后的人群里有人喊“院長來了”,幾位院方領導馬上迎了上去。
“方院長,您快想想辦法,這些黑衣人不讓我們進?。 ?p> “別急,我去交涉一下?!?p> 方圓來的途中就已經得知了一些情況,聽向他匯報的醫(yī)生介紹,這些黑衣人其實都是軍人,他們進駐這里的時候給院方出示過證件。
所以,他的心里這會兒還是有底的。
走到成排的黑衣人面前,方圓將提前準備好的證件拿出來,并指著里面的韓長洲說道:“同志,我是這家醫(yī)院的院長,里面那位老教授是我的恩師。麻煩你們能通融一下,我想進去看看。”
“不行!”領隊的黑衣人直接拒絕了他的請求。
方圓被這個回答也是整懵了,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作為醫(yī)院的院長,ICU里的每個患者的身份背景他都是讓人建檔專門調查過的,在印象中,他記得很清楚,面前這間房間里的小女孩叫蘇茜,她的母親只是一座五星級酒樓的老板。
母親還是個大美女,好像才25歲,傳聞一直都被白家大少白木“厚愛”。
自己的恩師能夠不打招呼星夜趕到青都照看這個小女孩,莫非就是白木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可是據(jù)他所知,白家和軍方是有關系,但是關系一直以來都不是十分密切,面前這么多的便裝軍人,絕非是以白家的能量就能做到的。
想到這,方圓可謂是懵上加懵,完全弄不明白。
大概過了兩分鐘。
一頭銀發(fā)兩鬢斑白的韓長洲才在助手的攙扶下慢慢從房間里往外走出來。
外面的人見狀馬上停止了說話,現(xiàn)場變得格外寂靜。
“老師!”方圓親切的稱呼道。
韓長洲微微一笑,身體依舊健碩的伸出手和方圓握了握,含笑道:“小方,你來啦,真不好意思,我不宣而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p> “怎么會呢,老師您能來我們青都,真的是讓學生受寵若驚。”
方圓快步走到韓長洲身邊,主動代替韓長洲的助手扶著年邁的韓長洲在過道的座椅上坐下。
韓長洲做了個深呼吸,搖搖頭嘆氣道:“哎,老了老了,走兩步就氣喘吁吁的,這人啊,還是得像這些部隊上的小伙子一樣,年輕的時候多多鍛煉鍛煉。”
方圓笑了笑,抬頭看著面前的醫(yī)生護士們說道:“老師說得對!我一定號召年輕人在工作之余多多鍛煉?!?p> “除了身體要鍛煉,這人心也要鍛煉。醫(yī)者仁心啊!”韓長洲忽然語重心長的插了句話。
老師的思路轉變太快,方圓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好假裝聽懂了點頭干笑:“是是是,老師,學生還有一事不解,您怎么星夜兼程從魔都飛青都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你也不需要知道。對了,讓同志們都散了吧,不要打擾到里面的孩子?!?p> “好!”方圓不敢多想,迅速遣散了現(xiàn)場的人。
忽而,他看周圍人已經不是很多,又很主動的詢問道:“老師,這里面的小女孩您認識是嗎?”
“不認識,但是她和我一個年輕的朋友有莫大的關聯(lián)?!表n長洲惜字如金的語氣,生怕自己說多了,也怕自己透露了一些不該透露的內容。
方圓也是一個歷經了半個世紀沉浮的人,自然聽出了韓長洲語氣里的謹慎。
于是乎,他淺笑了笑,準備將話題轉移到蘇茜的病情上。
也希望能從這里更加拉近老師對自己的信任,從而尋找到自己想要的問題的答案。
可是就在這時。
蘇揚和陳可兒走來了。
當這兩個人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視野中,韓長洲就奮起全身的氣力趕忙站起來,笑迎道:“蘇揚,我這老骨頭看著還算硬朗吧?”
“韓教授,辛苦你了?!碧K揚看到韓長洲內心有說不出的感動。
年過八旬的老人家,只因為自己的一個需要,連夜就從數(shù)千里外的魔都趕來,這份恩情他蘇揚無以為報。
“蘇揚?你就是蘇揚?”
方圓目光呆滯的指著蘇揚。
他調查過慕晴雪的背景,自然是知道蘇揚這個人的。
五年前消失的這個人,不正是ICU里躺著的蘇茜的父親么?
原來能聯(lián)系到韓教授的人就是他。
方圓茅塞頓開,一下子想明白了。
蘇揚當前最關心的就是蘇茜的狀況,他趕緊向韓教授咨詢這件事。
韓教授目光古怪的環(huán)視了一眼陪站在這的院方領導,眾人還以為韓教授要把這個問題拋給他們,一個個傻站著都不敢正視一眼韓長洲。
自從剛才知道韓長洲是蘇揚請來的,里面的小女孩就是蘇揚的女兒,醫(yī)院的領導內心孑然懵逼至極。
深更半夜請的動韓長洲,還能調派軍方的人來給自己女兒做警衛(wèi),這種人壓根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青都醫(yī)院能得罪得了的。
倘若回答的不好,蘇揚一旦發(fā)怒,會不會把他們醫(yī)院給拆了?
沒人有勇氣在這個時候自告奮勇做先鋒,甚至有兩個心術不純的副院長還彼此擠兌眼神想讓方圓頂上去。
韓長洲也是一臉無奈,有些話看來還得由他單獨和蘇揚說。
私密的會談被安排在貴賓接待室。
房間里只有三個人:蘇揚、韓長洲和陳可兒。
“韓教授,我蘇揚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的人,您就大膽說吧,無論什么結果我都會去接受?!毖粤T,蘇揚心情沉重的深吸了兩口氣。
韓長洲喝了口水,一直緊蹙的眉梢卻猛然在這一刻舒展開。
“蘇揚,我老頭子也就不瞞你了,以我的判斷,你女兒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p> “沒問題?”
蘇揚驚呆了,半刻鐘都沒回過神來。
陳可兒也是一樣,表情呆若木雞。
“韓教授,您確定嗎?”陳可兒質問道。
“別的我不敢確定,但是這一點我老頭子可以用一生的清譽來向兩位擔保?!?p> “這小丫頭要說真有問題,那就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
蘇揚聽到這個詞臉色瞬間發(fā)青。
先不說蘇茜是不是他的女兒,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外人,聽到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被人下了毒,心情想必也會非常憤恨。
韓長洲繼續(xù)說道:“這件事情在你們來之前只有我和我的幾個助手知道,至于這孩子為什么會被人下毒,你們應該會比我調查的更清楚?!?p> “那我女兒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提取了那孩子的血樣,回去分析完會在第一時間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這段時間開始,只要讓她遠離這些不干凈的東西就好了?!?p> “我明白了!謝謝你,韓教授?!?p> 蘇揚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的怒火也已經在一個黑色的漩渦里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