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西北境外某地的凜冬世界里。
一支由上級抽調組成的特殊隊伍秘密在一處小山崗下集結。
當所有人集結完畢,令人出奇的是,現場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此次任務的具體內容。
營長挑選了十幾個骨干組成了一支尖刀排,李華也在里面,來了以后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營長對于此次任務的最終目的也不是很清楚。
眾人集中登上了一輛卡車,沿著一條小道進入了交戰(zhàn)區(qū)旁的一塊占領地。
幾百來號人下車以后迅速列隊。
不久,一位肩章上僅有一顆五角星的將領在多名警衛(wèi)的陪同下來到了士兵們的面前,然后什么也沒有說,直接領著眾人就爬上了一個不高不低的山丘。
山丘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借著月亮的光芒,所有人在極短的能見度下勉強站成了一排。
“哐!”
這時——
幾臺大型的照明燈忽然點亮。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的人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畫面。
山丘下被照明燈照亮的區(qū)域居然是一個大坑,而此刻在冰涼的大坑里滿滿當當捆綁了上千名的戰(zhàn)俘,一雙雙絕望的眼神正盯著山丘上的人。
眾人頓時怔住了,紛紛察言觀色又議論紛紛的將目光撇在那位一星將領的身上。
只見這位一星將領面色嚴肅,也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便簡單直接地說道:“安排你們來的目的就是殺完這坑里的所有人,一個活口都不許留?!?p> 話音一落,現場瞬間宛如投石入湖,激起巨大的波瀾。
“殺死所有的戰(zhàn)俘,長官,您確定您的命令沒錯?”
“這不是我的命令,是最高決策者的命令?!?p> “可是長官……我們……”
眾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他們的內心是焦狂的,因為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自己效忠的部隊居然會進行處決戰(zhàn)俘這種荒謬的行動。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否則今夜誰也救不了你們?!币恍菍㈩I語氣冷冰冰的喊道。
眾人聽到這樣一番不僅有分量而且十分霸道的話后,都全部沉默了,這句話里不僅有命令,而且還充斥了滿滿的威脅口吻。
任誰都能想到,如果他們不做,必然也會有人來處理他們。
當他們被選派過來的那一刻,可能命運就已經剝奪了他們自己做主的權利。
“我給你們半個小時,二十分鐘想清楚要不要做,十分鐘動手把這里解決干凈,晚了一秒種,若是地下還有一個人有一口氣在,都沒有一個人能夠拯救你們?!?p> “因為半小時后,會有一個波次的炮火將這里完全覆蓋?!?p> 言罷,這位將軍便揚長而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
屠殺俘虜!
尼瑪!
這簡直就是毀滅人性的屠殺??!
每個戰(zhàn)士的心里都被人性的善與惡給纏住了。
李華握緊拳頭突然沖到營長的身旁向營長質問:“營長,我們進行戰(zhàn)爭是為了什么,我們今天在這里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營長扭頭認真的看著地下的那些戰(zhàn)俘,抓緊了手里的槍,搖頭苦聲道:“我也不知道戰(zhàn)爭是為了什么,陛下常說,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但是這次的戰(zhàn)斗似乎確實有點過了。”
“對呀,戰(zhàn)爭最初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守衛(wèi)家園么,他們進攻我們回擊,我們攻入他們的領地卻還殺了放下武器的他們,這個入侵別國的強盜又有什么區(qū)別?”
面對李華發(fā)人深省的拷問,營長遲遲沒有正面給出回答,而是只簡簡單單的用了一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試圖敷衍過去。
盡管是深處夜幕下的審視,但是營長的眼中依然能夠感覺到大多數的人都是抗拒槍殺俘虜的行為。
作為長者,他決定站出來。
“弟兄們,剛才長官的話想必你們也聽到了,他們若是不死,我們也一個都逃不了,如果你們覺得槍殺戰(zhàn)俘有愧,那么我提議,將部分的槍扔下去,這樣至少我們的心里會好受一點?!?p> “同志,真的要殺完嗎?”
“他們不死,我們就要給他們陪葬,你說呢?”
營長面色嚴肅,在想來自己就是一臺被戰(zhàn)爭驅使的機器,只要按照戰(zhàn)爭給予的指令去照做就好了。
“不,老子不殺,我當兵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不是為了去做這些不人道的事情,他們沒有武器,他們不是我們敵人,這事老子不做。”
一個士兵暴怒的丟下了頭盔,站頭就沖了下去。
“砰!”
可是——
他剛走沒多久,黑夜中就響起了一聲槍響。
一枚子彈洞穿了這名戰(zhàn)士的腦袋,戰(zhàn)士在茫然無措的眼神中黯然長辭。
“轟!”
應聲倒地。
“三子!”
“三子!”
和三子隸屬于同一支隊伍的戰(zhàn)友看到三子中槍倒地,迅速跑了過去,眼淚嘩啦一下就落下來了,抱起三子的身體便痛哭的大喊。
“三子,三子醒醒,醒醒??!”
“我草擬嘛!”
“誰,給老子出來,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們?”
“去你特么的,老子也不殺了,有本事的你就把老子也斃了。”
“來??!”
“來??!”
“來斃了老子??!”
“砰!”
又是一聲槍響,憤恨中的三子戰(zhàn)友也倒在了地上。
如果說先前還有人懷疑會不會是營救這些戰(zhàn)俘的敵軍在陰暗處放冷槍,現在幾乎沒有一個人會這么認為了,因為三子戰(zhàn)友的質問已經給出了鮮明的答案。
殺死三子和他戰(zhàn)友的人,就是和他們同屬于一個北夏的國人。
“混蛋,臥槽,這些混蛋……”有個戰(zhàn)士被面前的畫面氣得臉色發(fā)青,狠狠的將頭盔砸在地上,然后抱著頭蹲下來就惱火的慟哭。
“……”
其余的戰(zhàn)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他們是新世紀的軍人,沒有古代那種強烈的忠君思想。
對他們而言,戰(zhàn)爭的意義往往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么簡單的樸實無華,可是戰(zhàn)爭走到今天,甚至說剛開始給他們的沖擊就改變了他們心中的那種積淀多年的感覺。
試問:國皇到底要一場怎樣的戰(zhàn)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