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聽到了拉斯洛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不久前還狂妄無比的男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之而來的,是暴風(fēng)驟雨一般的哀求。
“啊啊啊拉斯洛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求求您了,饒了我吧,我就是想借您的家族的名義占一點(diǎn)便宜而已,沒想到真的遇到您了......求求您,求求您了,哪怕把我當(dāng)成奴隸賣了都成,讓我在您的宮廷里做牛做馬都成,求求您饒了小的一命吧......!”
“大男子漢這個樣子惡不惡心——雖然就欺負(fù)女孩子這種行為而言,你也算不得什么男人。”
拉斯洛不僅沒有因?yàn)閷Ψ降那箴埗墒?,反而由于這種奴顏婢膝的姿態(tài),臉上厭惡的表情更明顯了。
“我·讓·你·說,是誰指使了你?一般的小混混怎么可能借我家的名號,是誰讓你這么做來抹黑匈雅提家族的?!”
“沒、沒有啊,都是我們自己......唔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扭過臉去,不愿意看到發(fā)生的一切,但是關(guān)節(jié)折斷的聲音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對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的拉斯洛,這次看起來是真的怒火沖天了,剛才對著趴在地上的男人食指折的那么一下子,光聽聲音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我告訴你,我的脾氣平時很好,但這一次我耐心很有限——對于敵人,哪怕是奧斯曼突厥人那樣的異教惡徒,我都會堂堂迎敵,秉承著騎士的精神戰(zhàn)斗;但是對于你這種抹黑爸爸,也抹黑我和馬蒂,抹黑整個匈雅提家族的行為,我也沒必要當(dāng)什么正人君子了。知道你很痛,但這也就是一根手指而已;如果沒有特殊的殘疾,每個人可是都有十個手指和十個腳趾的,你只要不說出你的雇主,我就把這些指頭一一掰斷,聽到?jīng)]有?”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終于支撐不住青年的拷問,光頭的混混哀嚎著想要招供。
“雇用我的不是別人,就是拉迪斯勞王身邊的那位采列伯爵——烏爾里希!”
*
“原來就是個伯爵啊......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是個國王級別的狠角色,才會使出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拉斯洛先生的......”
“什么叫‘就是個伯爵’,當(dāng)年伊比利亞的熙德也是瓦倫西亞伯爵啊,何況馬蒂現(xiàn)在也是個伯爵?!?p> “我第一次聽說她是伯爵。”
“確實(shí)是,不過因?yàn)樗€是孩子,一直以來都是由父親和我來代管?!?p> 拉斯洛清了清嗓子,腳下又暗中加了三分力,引得剛才明明已經(jīng)求饒招供的男人又發(fā)出了一陣哀嚎。
“而且這位采列伯爵可不簡單,他可是在拉迪斯勞王身邊服侍左右的人,也算是他的親信。如果說之前因?yàn)閲跄暧祝腋赣H擔(dān)任了匈牙利的攝政王的話,那么伊日·波杰布拉德就是波西米亞的攝政王,而這位采列伯爵烏爾里希就是相當(dāng)于奧地利攝政王的地位了。雖然說他沒有這樣的名頭,但是實(shí)際上他所擔(dān)任的,就差不多是相當(dāng)于這樣的位置。”
“是一般的‘清君側(cè)’節(jié)目中,那種典型的佞臣呢?!?p> “現(xiàn)在......他居然派出來人來毀壞匈雅提家的名譽(yù),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p> “目標(biāo)匈牙利嗎......不過目前來看,你應(yīng)該還是匈牙利的攝政王吧?!?p> “并不是?!?p> 拉斯洛·匈雅提搖了搖頭。
“貴族的地位自然是世代相傳的,但是攝政王這個名號可不是。盡管匈雅提家在這里的人望很高,我也只是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并沒有繼承‘?dāng)z政王’這個名號。更何況,最終能決定這個頭銜歸屬的,不是匈牙利人,而是坐在維也納宮殿里的那個年幼的王。”
“然而他可沒什么判斷力?!?p> “所以這就是烏爾里希上位的機(jī)會了?,F(xiàn)在這些派出來毀壞名譽(yù)的家伙只是為了以后上任掃平民意的影響罷了,等匈雅提家的影響被抹黑的時候,他的上位就沒有阻礙了?!?p> “也就是說,就算我們現(xiàn)在能解決他派出來抹黑的這些人,如果拉迪斯勞王那邊沒有判斷力的話,采列伯爵上位還是在所難免的吧?!?p> “雖然我不想承認(rèn),但是事實(shí)就是這樣?!?p> 在一聲長嘆之后,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
“......那個,唔......”
“哦?我還忘了,這里還有個人呢?!?p> 在沉默了快有一分鐘之后,一直在拉斯洛身下被按著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大人......我已經(jīng)告訴您我知道的事情了......您就放了我......啊疼疼疼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 ?p> 奴顏婢膝的姿態(tài),并沒有得到“白騎士”之子的原諒。又是狠狠地一腳下去,男人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讓胡浩博甚至開始懷疑,他的脊柱是不是也被一腳踩斷了。
“真是一點(diǎn)良心都沒有的家伙,我見過的雇傭兵都比你有底線的多。收了錢就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用你那個豬一樣的腦子好好想想,這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怎么可能來到窯子這種地方賺錢?剛才你們就像失心瘋一樣打她,我們在百米之外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們這群人收錢辦事也有時有晌一點(diǎn),真就不做人了是吧?!”
每說完一句話,男人的背上就落下一腳。一開始他還能嚎出來兩聲,慢慢地就連嚎的力氣都沒有了。在一旁,之前挨打的那個妓女也看呆了,一方面是因?yàn)樾傺盘峒易宓娜苏娴某霈F(xiàn)了,另一方面大概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憤怒的人吧。
“......”
胡浩博本來還想著阻止拉斯洛,讓他打得不要那么使勁;但是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如果勸阻的話估計(jì)也會挨揍,最后他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何況,就這群男人犯下的罪行而言,就算被打到死,對他們來說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大人,饒,饒......”
暴風(fēng)驟雨一般的擊打過后,男人已經(jīng)連話語都說不完整了。他趴在地上使勁喘著氣,側(cè)過來的腦袋上,嘴角正緩緩地流著血液,大概是剛才被一頓打之后,內(nèi)臟都已經(jīng)被憤怒的拉斯洛打裂了吧。
“饒了你?你就不要想了,讓你快點(diǎn)安息還差不多?!?p> 月光之下,銀色的利刃瞬間閃過。
“送你快點(diǎn)下地獄,是我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