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錯認(rèn)其人,云涯掛心
所有的場景在他腦海之中,如同電影幕布一般飛快向后移動。
他一邊探查著卿歌的身影,一邊祈求著他從未求過的天神。他前所未有的希望,那個人可以保佑他找到卿歌。
前方出現(xiàn)的紅色身影,讓冥寂緊張的心稍稍放松下來。他睜開眼睛,一息之后便到了那個紅色身影背后。
他伸手扳過她的肩膀?qū)⑺龘砣霊阎?,一手揉著她絲滑的秀發(fā),字里行間滿滿的柔情。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嚇?biāo)牢伊?!我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良久,冥寂才將她松開。眼中的柔情還未散去,繼而雙眉皺起。
不是她!為什么不是她!卿歌呢?
找不到卿歌的恐慌,讓他毫無理智可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紅光過后姑娘身上原本火紅的衣裙一瞬間沒了蹤影,只余一身素面里衣。
圍觀之人越來越多,人群開始指指點點,那姑娘抱著身子蹲在地上痛哭。
冥寂心生厭煩便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被幾個正義滿滿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你這人使了什么妖術(shù)?竟將這姑娘的衣物斂了去!”
“大庭廣眾下,先是摟了人家姑娘,又無故將人家衣物斂去,哪里來的登徒浪子,竟是這般囂張!”
“姑娘別怕,我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冥寂懶得跟他們多說廢話,越過他們就要走,被兩人拉扯住了胳膊。
“給你們一次機會,給我滾,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沒有看他們一眼,冥寂陰冷的聲音隨之而起。
兩人似乎對他的威脅并沒感到害怕,拉扯著他到姑娘面前賠罪。
想著自家沒人看顧的小家伙,還有毫無蹤跡的卿歌,冥寂周身泛起一層紅光,瞬間將他們兩人彈開。
就在這時,原本蹲在地上的姑娘站起來向一旁的墻邊跑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婦人拉住。
“使不得啊姑娘,年紀(jì)輕輕怎得想不開呢?”
“今日這般屈辱,怎還有顏面活在世上?莫要再攔我,讓我死了算了!”
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那公子長的俊俏,又甚是溫柔體貼,出于歉疚總該對自己有所補償。只是可惜,聽方才話中言語,家中已有妻室。
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暗藏的心思卻擾亂了冥寂的心神。
他揚手一揮,姑娘那件衣裳完好無損的穿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原本的紅色褪去,變成了和身旁婦人一樣的灰色。
“衣服已歸還!若是真心想死,那便死遠(yuǎn)一點!”
沒再過多廢話,冥寂不再用神識探查卿歌的下落,而是沿著街道逐個地方的尋找。
他順道施了傳音術(shù)給陌離。
“阿離,乖乖在糖畫攤旁等我們。不許亂跑!”
收了聲,尋過一處又一處地方始終不見卿歌的蹤影??墒?,他也沒感受到任何戾氣殘留的氣息。一時之間,他竟驚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良久,冥寂的眼眶有些發(fā)紅,抬手欲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看著手腕卻想起他與卿歌之間還有鎖靈環(huán)。
冥寂雙唇輕啟,一息之后,右手腕處閃現(xiàn)著若隱若現(xiàn)的微光,牽引著他前行。
穿過大街小巷,最終停在了他們分手之處不遠(yuǎn)的濟春堂。
冥寂隨著那一絲微光跨進了門里,直奔大堂一旁的屋子而去。進了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卿歌,他如釋重負(fù)般吐出一口氣。
剛診治完她的大夫看著他略帶焦急的眼神,兇道:“你這人,怎么做夫君的?你家娘子身體如此虛弱,不說讓她好生休養(yǎng),竟還放任她一人出門!”
冥寂兩步走到床前,頭也沒抬,緊緊盯著雙目緊閉的卿歌。
“是是是,老大夫教訓(xùn)的是,是我大意了!”
大夫?qū)y針收入針灸包,說道:“你好生看護她,我讓人熬了些補氣血的藥,待她醒來便喝下?!?p> 冥寂有些疑惑:“藥?她生病了么?”
“你這娃娃問的什么話?是人都會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藥!”
老大夫氣沖沖地出了門,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呆傻之人,竟然不知道病了要吃藥。
然而,冥寂是當(dāng)真不知道!
卿歌修為沒廢之前,自有靈力護體。即便后來廢了修為淪為普通人,也有冥寂的元神在。
以至于,冥寂覺得,受了傷生了病,只需為她輸送些靈力便可。但卻忘了,她已經(jīng)是凡人之軀。
他靜靜的守在她身邊,等待著她的蘇醒。
金烏西墜,床上的卿歌眼睫輕顫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冥寂近在咫尺帶著愧疚的雙眸。
她沖他揚起一個笑容:“我沒事!”
冥寂將她扶起,讓她半靠在自己懷中,一手端過一旁的藥碗,另只手拿著湯匙,小心翼翼的盛過一勺送到她嘴邊。
“快把藥喝了,我一直用靈力溫著,剛剛好!”
她整個人被冥寂圈在懷里,冒著絲絲熱氣的藥碗就在眼前,他那關(guān)節(jié)分明的手指,滿是溫柔。
夕陽透過鏤空雕刻的花窗,照在兩人身上,籠上一層濃濃的橘黃,織就成了夕陽下的一場曠世深情!
收到冥寂傳音的陌離,乖乖的等在糖畫攤旁,直至人家收攤也沒看到冥寂和卿歌的身影。
她本想折回去尋,卻又怕與他們走岔,便只得停留在原地等候。
眼見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太陽也已消失在了地平線上,陌離雙手拖著下巴蹲在地上東張西望。
世云涯站在聚鑫客棧的二樓窗前,剛好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寫滿了矛盾。
世星澗見他站在那里良久,停下手里的動作,疑惑的抬頭看著他。
“云涯自從外面回來,便一直張望著街上,可是有什么好東西,何不與師兄分享分享?”
世云涯關(guān)了窗子,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之人,轉(zhuǎn)移了話題。
“師兄,他怎么樣了,已經(jīng)兩日了,為何還不醒?”
“傷的重了些,再加上靈脈受損,難免時間長一些。你不去看看那街上的人?”
聞言,世云涯便要興沖沖跑去窗前,卻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間止住了腳步。
“師兄竟說笑。我……我能有什么人啊,不過就是個不怎么識禮數(shù)的小丫頭而已!”
世星澗甚是無語的笑出聲,不明白他這有些嘴硬的毛病,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