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田文博,鮑風語虎軀一顫。
田文博對沈瑤早就已經(jīng)是情根深種,田文博對沈瑤的情,可比自己對沈瑤的感情深太多了。跟田文博比,自己根本就不配擁有沈瑤。
感情不是市場上大白菜,誰給的錢多就賣給誰。
感情更像是兩半相互咬合的虎符,是一對兒的,咔吧一扣,嚴絲合縫兒。
不是一對兒的,怎么往一塊兒湊也湊不上,就算勉強湊上了,也難免傷痕累累。
鮑風語呢,他八成是一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多卡槽自適應(yīng)虎符。
這個家伙貪婪的很,只要被它相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咔吧一下就給鎖住了。
鮑風語從儲物空間里取出陰陽簽。
將沈瑤的小手拉過來道:“瑤瑤!這是我從祭壇上奪來的供奉,豬蠕不是說,只要能解除上面的封印,就可以獲得特赦嘛!給!”
沈瑤伸手接過陰陽簽,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將它揣入懷中。
她一邊晃著鮑風語的胳膊,一邊嬌憨的央求:“小語哥!跟瑤瑤一起回華山好不好?”
鮑風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兒,輕輕的搖頭:“清華宗還有很多實情沒做完,我得把那邊都處理妥當了,才能回華山派去見師父。你們在華山派過的還好嗎?”
沈瑤嘟起嘴道:“好什么好嘛!你又不在!”
天色漸晚,沒有時間仔細研究如何解除陰陽簽上面的封印了,太陽下山之前,必須得將沈瑤送到距離此處最近的祭壇。
鮑風語輕輕嘆了一口氣:“時間緊迫,我先帶你去祭壇,趕路的事情交給我,你專心研究怎么解除這上面的封印。待會兒你得自己上祭壇,我是秘密潛入進來的,不宜露面。
瑤瑤!來日方長。只有咱們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才能有機會去擁抱那些美好的夢想。”
沈瑤含羞點頭。
鮑風語帶著她一路飛掠到樹冠之巔,金燦燦的夕陽映紅了天邊的晚霞。
幸好,幾十公里之外就有一處祭壇。
按照鮑風語現(xiàn)在的速度,一刻鐘之內(nèi)就能趕到。
縱身一躍,墜落到樹枝最粗壯的中間層,金煙白影比翼飛,癡癡纏纏兩相隨。
遠遠的,一座豬蠕祭壇若隱若現(xiàn)。
鮑風語輕輕松開沈瑤癱軟的腰肢,柔聲道:“去吧!我再這兒守著,若是情況不對,不要遲疑,撒腿就跑,大不了咱們一起渡海?!?p> 沈瑤乖巧的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松開鮑風語的大手。
女為悅己者容,在鮑風語的面前,沈瑤輕輕一縱身,身姿婷婷裊裊,飄然若仙,美的令人心醉。
來到祭壇附近,沈瑤展現(xiàn)出一如既往的小心謹慎,她無聲無息的躲在一根粗大的樹干后,悄悄探出黔首,透過枝葉間的縫隙,凝眸仔細觀瞧,祭壇上的情形纖毫畢現(xiàn)的映入她的眼簾。
只見,在祭壇上那座黑漆漆的豬蠕雕像上,捆綁著一頭身材高大的鹿族,鹿族的胸口和四肢上插著數(shù)件法器,鮮血汩汩的順著法器往外流。
鹿族的鮮血懸浮在空中,靈動的游走,最終鉆入到黑石桌上供奉的一對兒金色鹿角中。
一頭小豬蠕正滿臉貪婪的看著那對兒金色的鹿角:“履草如飛,斷角再生。不愧是上等陪祭,能將如此寶貴的天賦奉獻給本少爺,是你的福分?!?p> 那頭奄奄一息的鹿族發(fā)出一聲呦呦的悲鳴:“無恥!我已經(jīng)解開了金角封印,理應(yīng)獲得特赦,你們這些背信棄義的豬蠕?!?p> 小豬蠕一臉得意,它傲慢的道:“愚蠢!劣等種族就是劣等種族,連如此淺顯的計謀都理解不了。這個祭壇上供奉的,是我精心挑選的法器,只有鹿族的鮮血,才能解開上面的封印。
它即是我布下的魚餌,又是我掠奪血脈天賦的轉(zhuǎn)嫁法器。什么是特赦?獻上你們的血脈天賦,并結(jié)束你們骯臟的一生,就是對你們最好的特赦。”
那頭鹿族死了。
它瞪著憤怒的眼睛,心有不甘的死了。
祭壇上。
小豬蠕捧著那對金鹿角,又是唱又是跳,它的兩個豬蠕扈從恭恭敬敬的匍匐在祭壇上,撅起豬屁股,將尾巴翹得高高的。
騙局!
一切都是騙局!
所謂的神圣獻祭,就是對小豬蠕們的一場歷練和考驗?!芭慵馈眰兙褪沁@場試煉的犧牲品,所謂的一線生機,可能就是豬蠕刻意留下的幾個幸運兒,他們只不過是下一場獻祭的麻醉劑而已。
沈瑤捂著小嘴兒,拼命的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她的心哐哐哐哐的狂跳不已。
沈瑤忘了,她的頭頂上還有一束紅色的炫光呢。
嗯?
豬蠕扈從似乎覺察到了什么,它猛的轉(zhuǎn)過頭,一雙陰狠的三角眼探照燈一般的凝視著沈瑤的方向。嚇得沈瑤嬌軀一顫,樹枝不由的為之一晃。
不好!
暴露了!
沈瑤連忙飛速后退。
藏在遠處凝眸觀察著沈瑤的鮑風語,此時已經(jīng)覺察到情況不對,當即施展蹬天凌煙步,快速朝著沈瑤飛掠過來。
豬蠕扈從發(fā)現(xiàn)沈瑤頭頂發(fā)出的紅色炫光,唲的一聲怒吼,頓時化作一枚出膛的炮彈,咻的一下沖了過來,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它就沖到了沈瑤的身邊。
巫宗抓小巫,簡直不要太輕松。
豬蠕扈從絲毫沒有將沈瑤放在心上,就連護身巫術(shù)它都懶得給自己加持。
就在它躥到沈瑤身邊,打算一把將她擒拿的時候,豬蠕扈從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前面竟然飄來一團金影,金影上還閃爍著幾點翠芒。
幾乎是下意識的,豬蠕扈從放棄了對沈瑤的一抓,豬蹄啪啪啪連續(xù)一個撞擊,一個防護盾嗡的一下彈了出來。
轟轟轟轟~~~
爆炎柳葉雨瞬間引爆,強大的沖擊波將懸空的豬蠕扈從推飛,反彈回來的激浪將沈瑤狠狠拋向鮑風語。
鮑風語舒展猿臂狠狠摟住沈瑤的腰肢,同時激發(fā)了手中的子母挪移符。
挪移符瞬間爆發(fā)出一團光,耀眼的光團裹著鮑風語和沈瑤,無聲的蕩漾出一圈圈扭曲的波紋。
唲~!
豬蠕扈從瘋狂的拍出法訣,一根根拇指粗的黑矛,暴風驟雨一般的朝著鮑風語和沈瑤轟了過去。
黑矛穿過扭曲蕩漾的空間波,淹沒在閃耀的白光中……虛空之中似有轟鳴慘叫之聲傳出……
說時遲,那時快。
光芒剎那一閃,又剎那消散!
黑矛雨呼呼的掠過虛空,轟轟轟的炸碎了幾棵大樹。
氣急敗壞的豬蠕扈從不甘的哼哼了幾聲,這才轉(zhuǎn)身回到了祭壇。
虛空之中。
鮑風語抱著沈瑤,催動子母挪移符。
他也不知道這符能不能同時傳送兩個人,更不知道這符箓帶著兩個人能傳送多遠。
鮑風語唯一知道的是,大概率上講,這將是一次隨機傳送。
因為,此地距離自己埋下母符的位置,早就超出一百公里了,這些天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回去取母符。
就在挪移符激發(fā)的瞬間,鮑風語驚駭欲絕的看到,一片鋪天蓋地的的黑矛雨穿了過來,那可是巫宗盛怒之下傾盡全力的一擊。
就在這個時候,鮑風語就覺得識海中有個東西一晃,一股沛然之力憑空生出。
嗚~~~~!
一聲清澈、嘹亮、而又不失雄渾的象鳴聲自虛空中傳來。
緊接著,一頭溟象的身影浮現(xiàn)在鮑風語的面前。
噗噗噗噗~!
溟象輕輕松松就擋住了所有黑矛!
象鳴之音未落,溟象的虛影已經(jīng)消散。
是哀牢芬的那枚哀牢令!
那頭自稱可以窺探時間之河的溟象,似乎很早就窺見到了如今這一幕,并早早賜下哀牢令,以求在關(guān)鍵時刻救他一命。
問題是:為什么?
為什么溟象哀牢芬會這么做?
除此之外,它還窺見了什么?
可以推斷,將來的鮑風語,一定是做了什么名動天下的大事。蕓蕓眾生的生死是不可能引起溟象哀牢芬格外關(guān)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