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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畫師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絲不祥縈上心頭

重生小畫師 嘉陵江邊竹林 2642 2022-03-26 23:29:00

  看到愛情滋潤下的艾米莉一改以往的憂郁萎靡變得生機勃勃,幾近枯萎的生命重又欣欣向榮,葉子佩由衷地替她感到欣慰。不過在祝福艾米莉的同時又隱隱意識到該是自己和子昂搬出甜品店的時候了。可是離開這里,要到哪里落腳?子佩的心頭又陡然聚起愁云。

  心思縝密的艾米莉看出了子佩的憂慮,安慰她不必急著搬走,因為自己和秦大維還要去趟他的家鄉(xiāng)拜見雙親,最快也要十天之后回來。而且她和秦大維已然決定婚后就定居在濱海市,繼續(xù)經(jīng)營甜品店。到時候子昂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做住店畫師,子佩也可以在店里工作,豈不兩全其美?!

  葉子佩感謝艾米莉的體諒,可是心里也清楚要是甜品店重新開張的話,即使自己跟子昂都在這里工作,晚上也不可能住在這里了。畢竟是經(jīng)營場所多有不便,看來必須盡快去找房子了。因為以前有過租房的經(jīng)歷,子佩知道要找到合適的房子可是個麻煩的事,而且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兩天后艾米莉跟隨秦大維踏上了回鄉(xiāng)的路,子佩的暑假補習班也正式結(jié)束了。望著甜品店空蕩蕩的大廳和孩子們粉筆涂鴉的黑板,子佩心里不是滋味。忽然感覺自己跟子昂就像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小船,搖搖晃晃不知下一步會被海浪帶到哪里,哪里是下一站,哪里又是岸,也許永遠沒有岸吧!想到這些葉子佩連連嘆氣愁眉不展。

  讓人郁悶的事情一樁接一樁,手機賠償事件還沒結(jié)束呢又一件事情給子佩平添了幾分煩惱——趕海的收入因為禁漁期的結(jié)束而大打折扣。因為現(xiàn)在每天碼頭都有十幾艘滿載而歸的漁船靠岸,各種各樣的海產(chǎn)品量大,新鮮還便宜,誰還在乎每天清晨趕海人的寥寥海貨?!子佩晨間的這項收入因此越發(fā)顯得少的可憐了。

  一天,子佩帶子昂去醫(yī)院做康復治療,這是本療程的最后一次康復訓練。以前子昂雖然對不斷重復的繁縟過程不耐煩但都能配合醫(yī)生完成全過程。但這次治療發(fā)生了意外,子昂趁醫(yī)生不注意,忽然把戴在頭上的治療儀摘下來丟到醫(yī)生的懷里,然后不顧子佩的阻攔沖出診室大門。

  “你去哪里?”子佩在后面猛追,可是哪里趕得上子昂的大長腿,追出走廊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子佩焦急地四處張望,來回奔波了數(shù)次,可是諾大的醫(yī)院人來人往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就在子佩精疲力竭幾盡絕望時,在一片灌木叢中找到了子昂。

  “你要嚇死我嗎?”子佩一把抱住了子昂。

  “……”子昂不知如何回答,呆呆地站著,雙眼無神地望著子佩。

  “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跑?為什么躲著我?”子佩用力搖撼子昂的身體,眼中淚光晶瑩。

  “我……我生病了嗎?可是我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也不疼,為啥還總來醫(yī)院?我不喜歡這里,也不喜歡那個東西在我頭上……嗡嗡叫。”子昂執(zhí)拗地甩開子佩,往醫(yī)院大門的方向疾走。

  “喂,今天怎么這么不聽話?!”子佩在后面快步追趕,她知道他說的是微控腦循環(huán)治療儀??墒撬幻靼滓呀?jīng)用了快兩個月的治療儀,子昂為什么忽然強烈地排斥起來。

  終于在醫(yī)院的大門口追上了子昂,子佩緊緊拽住了子昂的衣袖。

  “我……反正我不要再來這里了!”子昂再一次掙脫了子佩的手,這次用力過猛,要不是子昂及時出手接住,子佩險些被晃摔在地上。

  四目相對,子佩急紅了眼,她大聲對子昂說,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么跑為什么躲著我為什么不想來醫(yī)院治療?為了這些治療費用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此時的子佩因為激動視網(wǎng)膜上充滿血絲,子昂被嚇壞了,愣愣地抱著子佩的身體不知所措。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過神來,舔了一下麻木的嘴唇低聲說:“我剛才都……都聽到了,醫(yī)生說還要交錢……交好多的錢,我不要你……太辛苦?!?p>  子佩的心中倏地一股暖流,進而又涌遍全身。誰說他傻?誰說他呆?誰還說他是智障?他明明還是那個對自己充滿憐惜又呵護有加的子昂,那個一往情深如影相隨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眼淚在眼圈里晃動,葉子佩微微仰起頭,她不想讓他因為看到自己流淚而焦灼不安。此刻的天空雨霽初晴,湛藍清澈。她注視著如洗的碧空,抹一把濕潤的眼角,心頭默默念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足矣!

  雖然日子難過,可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眼看著海灘游樂場即將關(guān)閉,自己的臨時工也要結(jié)束,子佩心急火燎地尋找下一個工作。她想起王海濤曾經(jīng)說起一個生鮮公司有個打印客戶訂單并發(fā)貨的工作,于是打電話詢問這個工作還有沒有空缺,結(jié)果說早就沒有了。

  葉子佩很沮喪,開始在網(wǎng)上投遞簡歷。

  這期間,游樂場遲發(fā)的工資終于發(fā)放下來,不出意料果然被扣掉了五千元。倔強的子佩看著所剩無幾的工資很是氣憤,于是去找那個扣工資的張經(jīng)理理論。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張經(jīng)理辭職了,子佩走進辦公室時他正在收拾自己的物品,桌子上狼藉一片。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了!”張經(jīng)理知道子佩的來意,沒等她開口就搶先表白了自己的態(tài)度。

  雖然心有不甘,但子佩知道這筆錢肯定追不回來了。而且雖然義憤填膺也不能瀟灑地辭職,因為跟游樂場簽訂的勞務合同截止日期是月末,還有十幾天的時間,要是現(xiàn)在辭職的話還要賠償不菲的違約金。無奈之下子佩決定一邊等網(wǎng)上招聘的消息反饋一邊繼續(xù)工作,在沒找到新工作前最起碼每天還有收入,況且這些錢對自己當下窘迫的日子非常重要。

  于是每天下午子佩帶著子昂繼續(xù)去沙灘游樂場上班。上午的時候她就去房屋中介找房子租,她不想艾米莉回來以后跟子昂還租住在甜品店,即使艾米莉不介意但子佩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這么做。

  日子就在葉子佩焦躁又無可奈何的狀態(tài)下度過。

  一天,蔡教授像往常一樣背著畫夾提著他那個灌滿綠茶的特大號水杯來到沙灘上,除此之外手里多了個塑料袋子。他對子昂說人老了兒女就是根,他要葉落歸根去投奔女兒。

  然后他從塑料袋子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子昂:“這是一副油畫刮刀,跟了我好多年,手感還不錯,送給你!”

  子佩在旁邊聽了這些話不免有些凄涼,子昂卻一臉懵懂,不暗其中之意。他高興地接過刮刀小心放到背包里。然后像往常一樣攙扶蔡教授走到遮陽棚下落座,展開畫夾左顧右盼等待畫肖像的游客。

  已經(jīng)過了三伏天,海灘上還是酷熱難當。小賣部里的葉子佩拼命地扇動著扇子,額頭上的汗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流。遮陽棚下等了半天也不見游客上前的宋子昂安奈不住寂寞,掏出蔡教授送給他的油畫刮刀興奮地把玩著,陽光照射在刮刀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子昂走進小賣部,他手里握著一把刮刀,食指有一絲血跡滲出。

  “刮到手指了?”子佩心疼不已,連忙找創(chuàng)可貼替子昂包扎,一面還埋怨他不小心。

  “不疼?!弊影簱u搖頭,然后回身指了指遮陽棚木訥地說,“蔡教授他......一直在睡覺,叫他不醒。”

  子佩順著子昂手指的方向,只見蔡教授歪頭靠在椅子上,海風不知什么時候把他的那頂草編遮陽帽吹落到了身后的沙灘上,寥寥無幾的銀發(fā)因為沒了帽子的覆遮在風中凌亂地舞動著。

  子佩吃了一驚,眉頭緊鎖,一絲不祥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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