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沒人。”女刺客做了一個手勢,便翻身落地,十多個刺客從不同的地方跳了出來。
“只有這一個出口,他們究竟怎么走的呢?”
“或許他們還在廟里,進(jìn)去看看。”
“看什么呀?許妙妙,你這聲音一如既往的大呢,可惜了你這身衣服?!边€不等刺客進(jìn)去,楚天已經(jīng)自己走了出來,伸手將女刺客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其他刺客也都紛紛摘掉了蒙面的黑布,齊刷刷的跪下:“參見少主?!?p> “噓?!背炀o張的不行,連忙揮手,讓他們趕緊起來。
“你們守在門口,不要讓他們下來,我跟少主有話要說。”許妙妙朝竹林深處走去。
“少主,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我回去做什么?我現(xiàn)在過得逍遙快活,這么好的日子,為何還要回到囚籠里去?!背炜吭谝豢眯≈裆希强眯≈窈孟耠S時都要斷掉似的。
“谷主請你回去?!?p> “那我若是不回去呢?你們跟著我多久了,帶這么多人是不是打算殺掉他們兩個,然后把我捆回去。”楚天的眼睛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紅,他不再淡定,已經(jīng)起身,小竹總算舒展了。
“這是谷主的命令。”
“許妙妙,我培養(yǎng)你這么久,是讓你去聽命于別人嗎?”說完,他丟下許妙妙,輕功回到小廟。
許妙妙緊緊的跟在后面:“那我不聽他命令便是,你當(dāng)初暗中培養(yǎng)我十三年,卻說走就走,我連跟你一起走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怎么還不明白?我培養(yǎng)你,不是讓你聽命與我,你是個獨(dú)立的人,讓你學(xué)輕功,學(xué)武功是為了讓你能保護(hù)自己,你一個姑娘家跟著我像什么樣子?”楚天越來越激動,驚動了廟內(nèi)的穆燃和沈丘。
四目相對,形成了一種默契,兩人一起下了房梁,發(fā)現(xiàn)門口不遠(yuǎn)處十多個刺客正盯著他們倆。
“我一個孤兒又無處可去,你不聲不響的走了,我只能……”
“只能什么?天下之大,你去哪里都可以,你沒有想去的地方,想見的人,想做的事嗎?”正在楚天與許妙妙爭吵之時,穆燃與沈丘已經(jīng)和刺客打了起來。
“沈丘,我把泠光針融入你的劍,可以增加威力。”
“我這是真材實(shí)料一步一步鑄造的劍,你要能融進(jìn)去,我就把麓莊送給你?!?p> 穆燃停下手中動作,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瞧我這腦子,楚天那是虛劍?!笔龉忉樖タ刂疲タ刂?,在空中亂竄,其中一根直接向許妙妙飛去。
千鈞一發(fā)之即,泠光針被收了回去:“好險啊,差點(diǎn)傷了姑娘?!?p> “穆燃!快來助我!”沈丘還在激戰(zhàn),體力已消耗大半。
“住手?!?p> 刺客聞聲便全都停了下來了,許妙妙上前與其中一個刺客附耳說了什么,那名刺客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會意,全都輕功離去。
穆燃看得有點(diǎn)迷茫:“所以這位姑娘是……刺客頭子?”
他抬頭一瞬對上了許妙妙的眼睛,褐色明亮的眸子,轉(zhuǎn)而又看到她臉上浮起一抹紅暈,穆燃別開了臉,不敢再看,他的臉、耳根也開始發(fā)熱。
楚天看出了端倪:“這是我隔壁村的,也算認(rèn)識,以后就跟我們一起走了?!?p> “咻”的一聲,沈丘拔劍到了跟前,謹(jǐn)慎的盯著許妙妙:“剛剛那群刺客是怎么回事?”
“我們是來找少……楚天的。”許妙妙低下了頭。
“剛剛那些刺客明明是想置我們于死地,我看你們跟楓葉林那些刺客是一起的?!鄙蚯鹞談Φ氖质盏脑絹碓骄o。
“不是的,我的任務(wù)是將楚天帶回去,楓葉林那些刺客是沖著你去的?!?p> “還……還有一件事,沈公子,麓莊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
沈丘一把扼住許妙妙的脖子:“你說什么?”
“沈丘。快放開她,這件事她應(yīng)該知道怎么回事,你讓她說完。”許妙妙的臉色已經(jīng)發(fā)青,楚天抓住沈丘的手,讓他放松。
“咳咳……咳……”
“前段時間,沈公子是不是在明月谷附近游歷的時候殺了一名白衣男子?”
“他先出手傷我,我一時氣憤才失手殺了他。”
“他是明月谷谷主夫人的親弟弟,夫人派了兩波刺客,一波追殺你,一波去了麓莊,去麓莊的皆是明月谷的精英,如今麓莊恐怕兇多吉少。”
楚天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震,昨夜的猜測是真的,而且如果他當(dāng)時趕過去,說不定真的能制止這件事情發(fā)生。
他看了一眼沈丘,此時沈丘要不是被劍撐著,恐怕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我要回去找他們,我要回去,不會有事的,不會……”
一路上,沒有人敢說話,楚天也出奇的安靜,沈丘很是鎮(zhèn)定,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還懷有一絲希望。
當(dāng)他們趕到麓莊的時候,麓莊大門口掛著,莊主與夫人的尸體,墻上用血寫著大大的字“殺人償命”
那夜雷雨交加,沖刷著地面上早已干涸的血跡,麓莊一個活口都不剩,世人都知道麓莊被滅門,卻不知道是誰下的狠手。
沈丘跪倒在地,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他艱難拖著發(fā)軟的雙腿,爬到尸體面前,地上滿是血,他的手已經(jīng)被染紅,眼睛被落下的雨水打的快要睜不開,雨水混著他的眼淚,沈莊主身上滿是傷口,夫人則是被一劍封喉:“爹!孩兒不孝,孩兒回來晚了,爹,娘,孩兒回來了,你再看看孩兒啊……再看看……?。 ?p> 他閉著眼睛,面朝天任由雨水沖刷自己的臉,他忽然睜開了眼睛,一股殺氣噴薄而出:“明月谷!我沈丘,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說完,他暈倒在地上,楚天早已泣不成聲,他懊悔,愧疚,但是一切都已成定局。
穆燃和許妙妙,也是掩面而泣,雖說是刺客,應(yīng)無情無欲,但她畢竟是跟在楚天身邊長大的。
她還記得,楚天小時候養(yǎng)的那一條五彩錦鯉,他甚是喜歡,每日都要趴在池邊與那錦鯉講話,它也很通人性,一見楚天來了,就會游到岸邊轉(zhuǎn)圈,楚天還為它取了名字:小彩。
直到那一日,楚天一如既往的趴在池邊與小彩講話,谷主卻出現(xiàn)在了身后:“堂堂明月谷少主,竟趴在池邊與一條畜牲說話,成何體統(tǒng),來人,關(guān)禁閉?!闭f完,他運(yùn)功將小彩捏死,楚天就這樣親眼看著它死的,他的瞳孔一點(diǎn)點(diǎn)放大,那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死亡,那年,他才7歲。
后面楚天不管養(yǎng)什么,結(jié)局無一例外。
他娘親很早便去世了,后面谷主娶回來的夫人對他也是冷眼相待,但是那位夫人卻生不出孩子,想來也是報應(yīng)。
十五歲他便離家出走了。
三日后。
“穆燃,楚天,許姑娘,多謝你們這日幫著沈某處理麓莊的事,日后你們?nèi)粲行枰?,沈某不論在哪里,都一定趕來?!边@幾日,沈丘強(qiáng)忍著悲傷,將麓莊的事情處理完了,變得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
“我留下來幫你,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了?!蹦氯寂牧伺纳蚯鸬募绨?,大跨步站在了他身邊。
“我也留下?!痹S妙妙小聲說。
“我一直以來都很閑,那我便跟著你們了?!背煲舱玖诉^去。
當(dāng)夜,楚天穿上夜行衣輕功往明月谷方向而去,許妙妙都看到了,沒有制止,這件事,終究是要有個結(jié)果的。
“少主?少主回來了?!泵髟鹿鹊囊幻茏悠鹨怪畷r,看到楚天蹲在墻上,面色凝重。
楚天沒有理他,又向谷主的清平殿方向飛去。
“江悟,出來!”他站在清平殿的大門前大喊。
“我還沒老,何至于這么大聲?!?p> “我看你是老不死的盡作妖,麓莊上百條人命枉死,虧你還睡得著?!背煲а狼旋X。
“放肆,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爹說話!”一名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從殿門走了出來,很是妖艷。
“毒婦?!背觳恍嫉念┝怂谎?。
江悟僅一瞬閃到楚天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楚天還是惡狠狠的盯著他:“老匹夫,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到時你無兒無女,就將這百年的基業(yè)傳給外姓之人吧?!?p> 他松開了手,負(fù)手而立:“哼!來人,把他給我關(guān)起來?!?p> “哈哈,你若是還以為我和當(dāng)年一樣弱的話,那你就便來試試看?!背煜蚝笸肆藬?shù)十步,風(fēng)呼嘯而起,所有的塵埃全部浮起,形成九把虛劍,四周的花草被這股力量連根拔起。
“化燼訣?原來江湖上盛傳的楚天,就是你?!眿D人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哼,我楚天今日就是來取你這毒婦狗命祭麓莊上百亡魂?!憋L(fēng)越來越大,門窗砰砰作響,江悟運(yùn)功腳底出現(xiàn)沙沙作響,形成了一個小漩渦,小漩渦忽的變大散發(fā)出一道紅光,江悟以及婦人的周圍都靜止不動了,看來是一道防御屏障。
“老匹夫,你護(hù)不住她?!背斓难劬χ饾u變紅,束起的發(fā)早已披散開來,九把虛劍融合在一起,竟變成了一把實(shí)體劍:“玉目劍,破!”
那道屏障受到?jīng)_擊,慢慢破碎開:“夫君,救我?!?p> “燼兒,你長大了?!苯蛞褵o心修復(fù)屏障,他將婦人一把推了出去。
婦人震驚的看著推她的人,她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