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明月谷內(nèi)本身就有醫(yī)館,治療需要的東西都很齊全。
江悟醒來時,已經(jīng)是兩日后的事了,那些被破壞的都已經(jīng)全部在楚奕的安排下重新修整好。
穆小婧也上了明月谷,他們?nèi)嗽诿髟鹿让ι厦ο拢偹闶嵌寂昧恕?p> 這次江悟也沒想到北靈老道竟然這么著急,不然何至于傷成這樣,他這次回去怕是也要修養(yǎng)一段時日了。
楚奕報仇的計劃也必須提前,若是江悟當(dāng)真出了什么事,他繼承明月谷,再來報仇,對明月谷的名聲有所損傷,并且,他打算繼承明月谷先改名且以真面目示人。
至于楚奕這個名字和易容之貌就留給江湖去議論吧。
所以當(dāng)他跟江悟說到這個想法時,江悟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點點頭:“日后,你說是江九燼的徒弟便是?!?p> 祝平安探過頭來:“那你要改名了呀?”
突如其來的一聲,倒是讓楚奕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
“當(dāng)初我的名字是你師傅取的,現(xiàn)在就讓我來給你取名,哈哈?!闭f罷,祝平安開懷笑了起來。
他就是這種性子,什么事都看得很樂觀。
桌上的茶杯被端起來,祝平安輕輕吹著茶水,沒過一會兒,喝也沒喝,垂頭喪氣的把茶杯放下:“想名字太難了,就叫楚清硯,反正你長得就這么書卷氣,說來,一點也不像習(xí)武之人?!?p> 楚奕無奈的笑笑:“怎樣都行,好歹這個名字還算個好人,我如今已經(jīng)在江湖上劣跡斑斑了,明月谷總不能跟著名譽受損。”
江悟贊許的看著楚奕,心想果然沒有選錯人。
而楚奕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激靈,雙圣書才兩頁,還得加緊游歷才行。
叫上祝平安穆小婧就立馬回房間收拾東西。
江悟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等他們收拾完來辭別時,他才緩緩開口:“你以為明月谷只是靠武學(xué)境界就能登頂?shù)膯???p> “谷主這是什么意思?”祝平安提了提包袱。
“你們在明月谷這段日子,看到幾個弟子?”江悟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楚奕這才想起來,這幾日,就他們幾個人在忙,明月谷的弟子都怎么看到:“想想好像也才兩三個,能看到五個就很多了,那明月谷的弟子呢?”
“自然是去歷練了。”說罷,江悟站起身來,運起靈力,只見一個紫色的入口出現(xiàn)在眼前。
那朦朧的入口,冒著紫色的氣,祝平安上前用手探了探:“沒什么感覺,不過真的能進去,我去看看。”
祝平安第一個進去了,楚奕和穆小婧等在外面。
一炷香的時間,他出來之后一臉歡喜:“里面還有好幾個入口!有劍修、陣法、靈力、醫(yī)術(shù),還有一個深淵,不知道是什么?”
江悟這才說道:“明月谷歷來收的弟子都在里面歷練,每個人都有所長,皆根據(jù)自身需求進入不同的入口,至于深淵,里面封印了不少的作惡的妖怪?!?p> 說到此處,江悟看了楚奕一眼,他知道,楚奕是最需要這個入口的,但是萬分兇險,就看楚奕的決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出去游歷,就在這里挑選最合適的入口吧?!背确畔掳ぃ刃凶吡诉M去。
眼前的深淵入口呈一片紅色,他緩步踏進去。
頓時,各種聲音充斥在腦中,有女人的尖叫,有孩童的哭聲……
記憶的碎片在腦中一段一段掠過,都是殺戮的畫面。
比楚奕到目前所經(jīng)歷的場面都要殘酷得多,血光濺起,燒殺搶掠,嬰兒都不放過,一座座村莊小鎮(zhèn)被毀。
楚奕頭疼不已,正在這時,一道成熟的男音傳入楚奕的耳朵:“這深淵之境多久沒人來了?”
妖冶的玫瑰花扭了扭細(xì)腰“咯咯”笑了起來:“早就記不清了……”
定睛一看,都是植物在說話,看到楚奕的到來,都興奮不已。
一朵水仙花也搖晃起身姿,繼而變成一個人的模樣:“咯咯,是個虛無境的凡人,怕是又來開雙圣書的?!?p> 此時,石頭后面緩步走出一只女妖,身姿分外妖嬈,一縷棕色的頭發(fā)乖巧的垂在肩上,頭上沒有其它飾品,只是幾根藍(lán)色的孔雀尾毛,就連耳飾都是孔雀毛做成,想來這應(yīng)該是孔雀妖了。
她腳尖輕點,面露微笑,猶帶一絲嬌羞。
到了楚奕面前,她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一下楚奕的額頭。
腦中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正欲進入她的記憶,楚奕感覺到身體被人拽住,頓時,思緒飛出。
只見水仙妖纖細(xì)白皙的雙手緊緊拉住楚奕的手,力氣大得很,好似生生要把他的手掐斷,楚奕吃痛的皺眉。
“孔雀姐姐每次都這樣,你的記憶誰進去了出得來呀?”水仙妖看似在為楚奕鳴不平,實則只是想先讓自己解脫。
深淵之境的妖怪作惡多端,需有人進入它們的記憶找到罪惡的根源才可解脫。
孔雀妖只是輕輕一笑,便轉(zhuǎn)身隱去:“那你先拿去便是,姐姐不與你爭?!?p> 楚奕狠狠甩開水仙的手,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被抓了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流不止。
他瞪了水仙一眼,把劍靈放出來與水仙纏斗,自己坐在地上開始包扎傷口。
其他妖怪紛紛趕來觀戰(zhàn),并沒有出手,雖然同處深淵,但是他們都是自私的,巴不得水仙死了少一個對手。
這里成千上萬的妖怪,而雙圣書只需要一百頁,有些記憶里面萬分兇險,一旦進去就出不來。
不過孔雀妖的記憶,似乎只是世間情愛,為何水仙會說進去便出不來。
這樣一來,楚奕更想一試,他站起身來,正欲走向站在最后面的孔雀妖,水仙見狀,著急大喊:“孔雀的記憶乃是人世間最難過的情關(guān),你當(dāng)真想好了嗎?”她最怕就是楚奕出不來,孔雀的記憶已經(jīng)吞噬了不少的人,害的其它妖怪沒有解脫的機會。
楚奕轉(zhuǎn)過頭來,眼神堅定:“多謝好意,劍靈回來吧。”
劍靈腰間的鈴鐺晃得叮兒響,收起招式,回到楚奕身邊。
孔雀妖還是保持著笑容,迎上去,輕點楚奕額頭。
一道白光在腦中閃過,周圍的場景變成一座府宅,楚奕就如同上次夢魘一般,只是一個旁觀者。
府宅很是繁華,一行丫鬟端著木質(zhì)托盤,有頭飾、耳飾、鵝黃色裙衫……
都朝一個方向而去,看那雕花門和裝飾似乎是府中大小姐的房間。
一個與其他丫鬟梳著不同發(fā)髻的女孩站在門口:“小心著點,別把小姐的東西碰壞了。”
看來應(yīng)該是貼身丫鬟,不過十五六歲。
一行普通的丫鬟放好東西之后便退下了,清脆動聽的女聲從房內(nèi)傳來:“瓶兒,可是言哥哥送來的?”
“是,小姐,快些起來試試新衣裳吧。”丫鬟便叫瓶兒,她看起來比大小姐還要高興。
不一會兒,雕花木門便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姑娘,身著皆是剛剛送來的。
靈動的大眼睛里滿是欣喜,出門走的也急,嘴里說著:“快些,言哥哥還在等我呢?!?p> “是是是,小姐呀不必著急的?!?p> 上了馬車,小姐還在問丫鬟:“瓶兒,你看我頭發(fā)有沒有亂?剛剛出門有些急,怕亂了?!?p> 瓶兒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小姐實在太過可愛,一路上問了好幾次。
待馬車停下時,已經(jīng)在一座將軍府邸大門前,很是氣派,府里還專門派人前來迎接。
楚奕隨著進了府,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錦衣的少年持劍而立,看到小姐的到來,也揚起了嘴角。
“悅荷,你來了?!?p> 悅荷便是小姐的閨名,她莞爾一笑,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紅了。
丫鬟識趣的退下。
看樣子兩人應(yīng)是青梅竹馬,有過婚約,不然世家小姐便不會如此隨意進入別家府邸。
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又一道白光閃過,場景換到了郊外的一片湖。
柳條正在隨意搖晃,細(xì)細(xì)的身姿倒影在湖面上,一絲波紋泛起,悅荷正在戲水,少年在一旁微笑的看著。
忽然,悅荷停下動作:“言哥哥,你會娶我的吧?!?p> 雖說兩人已經(jīng)有婚約,但是不久之后,言沐就要上戰(zhàn)場了,心里總有些擔(dān)心。
言沐臉上的笑僵住了,頓了一下,又強壯鎮(zhèn)定笑了起來:“你個姑娘家沒羞沒躁,叫人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悅荷好像沒有看到他的僵硬,扭過頭去:“我才不管別人?!?p> 記憶閃過,悅荷明顯長高了,此時的她已經(jīng)亭亭玉立,不論是走路還是表情,都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標(biāo)準(zhǔn)。
言沐也身披戰(zhàn)甲:“悅荷,我要出征了,等我兩年,回來我便娶你?!?p> 悅荷那日,還是一身鵝黃色的裙衫,只是上面的花紋更加好看了些。
她咬咬嘴唇,擠出來一個字:“好?!?p> 此后的幾天,她每日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楊柳發(fā)呆,有時瓶兒叫她好幾聲她才聽見。
記憶碎片再一次被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