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人我?guī)Щ貋砹耍饶阏f的年輕些，似乎與師傅不相配，你看著辦吧！”十一走到門口對師傅說道。
“你這孩子，凈瞎說！”佳人佯怒道，隨即向跟在十一身后的陳言致歉到：“公子別介意，還請入觀一坐！”
“也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玩出什么花樣？反正大白天的，這也不是蘭若寺。”
陳言跟隨師徒二人入觀，穿過前院主殿，來到道觀后院。
“公子請坐！”三人在后院庭中石桌旁停下，佳人打量著陳言，緩緩思考這什么。
“公子可是還俗不久？”
“我本俗人，何來還俗？”
“公子貴姓，何方人士？”
“陳言，大風(fēng)刮來的，欲往北邊去。”
“公子說笑了！敢問公子可曾婚配？”
“尚未婚配，我看我倆就挺配！真人可有此意？還未請教真人芳名？”
“還請公子自重，看你面相，奴家年長你不少，不可亂語！”
“我倒是看真人年歲與我相近，也是我鐘意的類型，我不介意！”
“胡說八道！”旁邊的徒弟先不樂意了，“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卻敢調(diào)戲長者，無恥！”
“徒兒住口，還不去上茶！”師傅臉蛋微微發(fā)熱，沖著徒兒說道。
看這師徒說的有模有樣，陳言自己也納悶了：“自己看著真有這么嫩？”在桌下拿出手機當(dāng)照照，畫面中人略顯稚嫩，哪有二十八，反而像極了那年十八的自己！陳言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此時手機依然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內(nèi)，按理說青城山這樣的景區(qū)不應(yīng)該沒信號吧？
“這里真是青城山？”陳言問道。
“千真萬確，成都府轄，青城山?！?p> “你稍等，容我回車?yán)锼伎枷?。”說罷陳言也不待回應(yīng)，徑自離開向觀外走去，佳人也未反對，只是對身后剛剛端來茶水的徒弟道：“十一，你去跟著他，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是，師傅！”十一迅速放下茶水，跟了出去。
……
陳言回到車?yán)铮ⅠR鎖上車門，看著后視鏡里再清楚不過的年輕版自己，心中波瀾起伏：“高祖?忌諱?成都府?這要是真的，那還真是不得了了。如果是她倆唬我，圖啥？莫非饞我身子？要不……我從了？”
陳言想起藏起來的槍，從車坐下取出，退出彈匣看看，是滿的，心中松了口氣，胸懷利器，自有底氣。不過最要緊還是確認下情況真假，陳言把槍別在側(cè)腰，下車來到后備箱，翻出登山包里的無人機——Mavic 2 Pro航拍利器，這年頭，出門自駕游，來點航拍不奇怪吧，沒信號，不影響上天吧，我倒要看看這里究竟是哪里！
十一默默跟在陳言身后，注視著陳言的一舉一動，當(dāng)看到陳言操作的無人機越升越高幾乎直上云霄，眼中滿是驚奇。
當(dāng)無人機飛到足夠高，屏幕里傳回的畫面讓陳言確信此處確實是青城山，畢竟月城湖的形狀還是知道的。收回?zé)o人機后，陳言便對十一說道：“我需要去最近的城鎮(zhèn)看看，你應(yīng)該能帶我去吧？”
十一無法做主，只能說道：“路程較遠，我需要向師傅請示一下，你就在此處，不要走動！”說完便去觀內(nèi)請示。
陳言差點以為她下一句就要蹦出“我去買幾個橘子”，那樣自然一切都是師徒二人騙自己，還好她未說出口。
片刻之后，十一便出來了。
“師傅同意了，你為何要去城鎮(zhèn)？”
“這是你師傅讓問的？”
“若不是呢？”
“那我無可奉告！”
“是師傅讓問的！”
“回來再說……”
“你……哼！”十一說罷轉(zhuǎn)身就走，“你若跟不上可別怪我！”
陳言不信，就你這樣要追不上還算什么男人。
回頭看了眼車，陳言覺得，開車去似乎不合適，畢竟萬一真是穿越，這車豈能開到人群中去。十一已經(jīng)走遠，陳言只得趕緊跟上。
……
陳言后悔了，早知道不調(diào)戲人家小姑娘了，看不出來她似乎是個練家子，要不肯定每日上下山，才練就她那翻山越嶺健步如飛的大長腿，直到到了城鎮(zhèn)，陳言全程拼了老命也只能欣賞十一的美麗背影。
看著一點也不繁華的古老城鎮(zhèn)，甚至算不上城鎮(zhèn)，一個小的集市吧，陳言逛遍整個集市，終于確定，這不是片場，片場演不出這么真實的集市，沒有一絲的現(xiàn)代氣息，沒有一件現(xiàn)代物件。陳言表面風(fēng)平浪靜，實則心潮澎湃，還真讓我穿越了！
陳言繼續(xù)沉默前行，這集市來回光了幾圈，總算冷靜了下來，停住腳步轉(zhuǎn)身，跟屁蟲十一猝不及防，差點就來了個投懷送抱，所幸身法了得，退了一步，看著她微怒的表情，陳言只好抱歉的笑了笑。
“逛夠了嗎？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十一實在不懂，怎么會有這樣逛街男人。
“應(yīng)該夠了，回去吧！”
“陳公子覺得這樣捉弄人很有趣嗎？”十一冷冷問道。
陳言也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那么點不厚道，可該怎么解釋呢？要不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姑娘這可錯怪我了，其實我來此是想買一件東西，不過可惜找遍集市也沒見到！”陳言只好如此敷衍，十一也不好與之計較。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p> “要不吃頓飯再回去？”陳言看了看手表，早已過了午餐時間，看太陽位置，手表時間大概還算準(zhǔn)確。可轉(zhuǎn)眼想到自己兜里的毛爺爺根本用不上，只好厚著臉皮繼續(xù)說道：“不過我似乎來的匆忙忘了帶錢！”
十一無言以對，繼而說道：“來的匆忙，我亦如此！還是趕緊回去！”說完轉(zhuǎn)身離去，不再多言，陳言默默跟上。
……
回道觀中，天色將晚，陳言已覺得疲憊不堪，而十一似乎依然精神，果然不可小瞧。
車子尚在觀外，陳言檢查一圈，暫無異樣，便隨著十一進入觀中，看來只能暫時寄人籬下了。
陳言看著靜靜坐在庭中石桌旁的女子，心中微動。
“師傅，我們回來了！師傅一直等著我們嗎？”
“當(dāng)然不是，料想你們也該回來了，才在此等候，事情辦的如何了？”
十一看了眼陳言，回道：“師傅你問他吧！”
陳言只好回答：“已然辦妥，有勞真人掛心了?！闭f完還瞥了眼十一，只是被她無視。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我去準(zhǔn)備晚飯，還請公子不要嫌棄！十一就在此陪陪陳公子吧！”
“那就有勞真人了”陳言拱手道謝，也不知道手勢對不對，好在對方也沒怎么計較。陳言目送佳人離去，回頭看了看身旁的十一，有些納悶怎么師傅做飯，徒弟負責(zé)吃飯？
“為何是你師傅做飯，你這徒弟倒是清閑？”陳言沖著十一問道，十一瞬間紅著臉轉(zhuǎn)移目光，不作回答。陳言心中了然，看來是不會做，只會吃了，顧及姑娘臉皮，也不再追問，只好另挑話題。
環(huán)顧四周，冷冷清清的，整個后院，除了石桌只有廚房有光，依稀可見佳人忙碌的身影。
“這觀中如此冷清，只有你們師徒二人？”陳言問道。
“確實如此，此處偏僻，適合隱居，師傅特意挑選地此處?！?p> “奇了怪了，好好的兩位佳人，怎么就看破紅塵，避世隱居了起來？”
“是師傅把我養(yǎng)大，師傅在此，我就在此。”
“你倆在此無依無靠，真不怕什么土匪惡霸來找麻煩，此處就算偏僻，也不是與世隔絕吧？真要遇上惡人了，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到師傅！”十一目光堅定地說道。
“你？你有這么厲害？”陳言故意問道。
“師傅就是這么說的，不信你可以試試！”陳言勉強信了，也沒必要和她比試比試，起碼白天見識過她的體能了，比自己強了不少。要是自己不是這大概十七八歲尚未鍛煉過的身子，興許還能比劃比劃。
“你師傅莫非知道我要來此地，所以派你前去尋我？”陳言分析今天所遇的一切，得出如此結(jié)論。
十一看了看陳言，答道：“這……你還是問師傅吧！”
看她不愿回答，陳言也不好多問，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那你師傅可曾婚配？”
“未曾婚配。”十一答道。
“十一……十一……莫非你是十一那天出生？”陳言開始了尬聊。
“不是，我也不記得我何時出生，‘十一’是師傅遇見我的那天，正月十一，師傅在風(fēng)雪中中的路邊撿到幾乎凍死的我，從此師傅便叫我‘十一’了……”似是勾起了回憶，十一眼中流淌著淡淡憂傷，隨即隱去憂傷：“好在師傅待我極好，雖然當(dāng)時她也才剛剛及笄，卻毅然決然收留了我，只記得我當(dāng)時大概有四五歲吧，倒也省了師傅不少心……”
陳言靜靜聽著，不忍打斷十一回憶，感慨萬分，卻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師傅！”這話是十一盯著陳言說的，陳言卻覺得一頭霧水，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的人我也不舍得傷害的呀？”
此后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直到廚房忙碌的佳人呼喊用餐方才打破這沉默。
飯菜不算豐盛，一盤青菜，一盤竹筍，一碗雞蛋羹，卻不難看出頗費了一番心思，色香味俱全。
“粗茶淡飯，還請陳公子見諒！”
“真人說笑了，有此口福已是有幸！”
“奴家姓李，公子以后稱我雪寧即可！”李雪寧沉思半晌，便對陳言如此說道。
“那就叫你雪寧姑娘吧！”李雪寧微笑點頭算是同意，陳言想起歸來時她在庭中靜坐的畫面，斯人寧靜如雪，心思大概也如雪般純白吧?
二人有說有笑，一旁的十一卻覺得有些不懂，這陳言與自己年紀(jì)相仿，怎能稱呼師傅姑娘，師傅閨名就這么告訴他了？師傅究竟怎么想的？
飯菜確實不錯，雖然還比不過陳言的廚藝。
用餐完畢，陳言想要幫忙收拾，當(dāng)然肯定遭到拒絕，只好和十一先離開，回道庭中石桌。月色尚可，陳言盯著月亮發(fā)呆，思考這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世界？
“陳公子在想什么？”身后傳來李雪寧聲音。
“哦，思考下人生哲學(xué)?！?p> “人生哲學(xué)？”
“就是‘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
“那公子是從何而來呢？”看著李雪寧滿懷期待的目光，讓人不忍拒絕，陳言差點就如實相告。
真實情況，即便說了，她也未必理解吧，況且自己對一切尚沒把握，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她不太像是壞人。要不暫時想個法子混過去，以后看情況再說。
陳言心念急轉(zhuǎn)，瞥見院墻邊的幾棵柳樹，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雪寧姑娘可曾讀過《桃花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