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瞪了一眼沒出息的田如香，扭頭對著田如月發(fā)飆：“你個死丫頭老實(shí)交代！你昨天為什么送肉給里正？！你是不是還異想天開想分家？！老娘告訴你！除非老娘死了！否則你只要不嫁人，這輩子就是我老田家的人！”
田如月微微瞇眼：“祖母您誤會了，我之前被您趕出家門好幾天沒得吃喝差點(diǎn)餓死，是胖丫送了一些吃食給我。我雖然沒上過學(xué)堂，卻還知道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若不是擔(dān)心鬧到胖丫家，她真不屑解釋！
錢氏聞言非但沒有一絲羞愧，反倒繼續(xù)逼問：“那木匠家呢？！”
田如月一臉隨意：“拿豬肉抵工錢，讓大叔幫我做幾個小工具，我準(zhǔn)備自學(xué)做碗養(yǎng)活自己?！?p> 錢氏聽完左右一張望，撿起一根木棍憤怒的指著她：“你大哥拜師學(xué)了七年一事無成！你這死丫頭浪費(fèi)我的豬肉不說！害老娘被人嘲笑！說你被老娘打傻了！才會這般異想天開！”一大早起床臉還沒洗呢，就被村里人冷嘲熱諷她打壞了三丫的腦子！
田如月盯著她手中不斷揮舞的木棍，目光寸寸變冷。
瞥見她身后不遠(yuǎn)處走近的幾個女人，全是村子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河邊不是洗菜就是洗衣服。
突然宛如瘋子般朝著錢氏大叫：“祖母！您為什么又逼我嫁給陳平？！那明明是個地痞無賴！您為什么要這樣？！您為什么這么做？！”
錢氏當(dāng)場怔?。核窃趺粗赖?？！誰告訴她的？！
田如月見村里的女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正視錢氏再接再厲：“您一直把我當(dāng)黃牛使喚我不怪您！
我差點(diǎn)病死在床榻上，您不給我請大夫我也不怪您！我知道家里窮！
您為了大哥能娶上媳婦，逼我嫁給一個死人我也不怪您！
可您卻把我趕出家門！我哭了幾天幾夜！
現(xiàn)在您又逼我嫁給陳平這個地痞無賴！
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因?yàn)槲沂莻€丫頭片子，因?yàn)槲覜]有香兒手巧會女紅能掙錢貼補(bǔ)家用，既然您一心想逼死我，孫女自當(dāng)遵命！”
錢氏被她一通吼徹底懵逼了：“你你你說什么呢？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拿死威脅老娘？！你想死就去死！你看老娘會不會攔著你！！”
田如月紅著眼眶絕望的看了一眼趕來的李嬸、周寡婦等人，突然沖向河邊，縱身一躍跳進(jìn)了河中！
錢氏：?。。。?！
田如香：！?。?！
“三丫？！??！”李嬸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快救人?。?！”
可在場的都是女人，沒人會游泳！
慌亂的趕緊回村叫自家的男人！
河對岸的衛(wèi)晉正看得起勁，見田如月突然跳河，頓時心臟驟然一停一頭扎進(jìn)了河里！
丑丫頭！你個作死的蠢丫頭！
嗯？嗯？！！
本該垂死掙扎的田如月靈活的在水底追著一條魚游來游去……。
他、又被耍了?。?！
他為什么這么蠢？這么蠢？！想也不想跳下河救人？！
他衛(wèi)晉何時在乎過其他人的命？！
衛(wèi)晉備受打擊，無法接受自己下河救人卻被耍的事實(shí)，掉頭游上了岸。
正在捉魚的田如月似有所覺的回過頭，卻什么也沒看見，回過頭繼續(xù)捉魚。
抓到一條大魚直接用拳頭打暈，抓在手上悄悄的浮上水面深呼吸幾口，憋住氣下潛往岸邊游，躲在水底下看著岸上的精彩大戲。
錢氏癱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田如香站在一旁，嚇得不停的哭泣。
村里幾個女人圍著她們紛紛指責(zé)。
胖丫的母親李氏紅著眼眶瞪著錢氏：“你是怎么當(dāng)祖母的？！三丫多好的孩子？！你卻硬要逼死她！把她許配給陳平這種地痞無賴！現(xiàn)在她跳河自盡了，你開心了？??！”扭頭斥責(zé)哭哭啼啼的田如香：“你就只知道哭！剛才你祖母打罵她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攔著點(diǎn)勸著點(diǎn)？她可是你姐??！”
“哇啊！”只是抽噎的田如香頓時嚎啕大哭，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再怎么樣也不想見到三姐死掉！她錯了，真的錯了！
其他人見錢氏被罵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李氏又氣又急：“男人們怎么還不來？！”準(zhǔn)備跑回村子里親自去叫人，卻看見自家男人帶著一群人跑了過來。
躲在水底下的田如月見此一幕，悄悄的往下游離開。
里正帶頭跳下河救人，其他會水性的漢子也紛紛跟著下水，摸遍了附近的河底也沒撈上來人。
這時田家人全部趕到，田母當(dāng)場跪倒在河邊哭的撕心裂肺，不停捶打胸口責(zé)怪自己。
田父紅著眼眶向里正等人詢問情況。得知沒在河里找到人，估計被河水沖到了下游兇多吉少，當(dāng)場落下眼淚。
田多福一聽，不死心的直接跳進(jìn)河水里繼續(xù)尋找。
田多財聽大人們竊竊私語說三丫不會水兇多吉少，即便找到怕也是尸體一具。
他年齡小，只知道是祖母害死了三姐，站在那里一邊哭，一邊推搡著癱坐在地上的錢氏：“你還我三姐！嗚嗚嗚！你還我三姐！嗚嗚嗚嗚！”
換成平時這般推搡家中長輩早被教訓(xùn)，可是今天卻無人阻攔。
各個都在心里咒罵錢氏太過狠心，活活逼死了自己的親孫女！
田父看著大兒子還在水里撲騰，力氣漸漸用盡，趕緊叫人強(qiáng)行把他拽上岸。
田多福趴在岸邊，大半個身體還浸染在河水中，流著眼淚一下又一下的捶著地面。
里正看了一眼，心酸的扭頭看向旁邊同樣流著眼睛的田父：“三丫福大命大，說不定會被下游的漁船所救，我們沿著河岸趕緊繼續(xù)往下找。”
田父哽咽的點(diǎn)頭：“謝謝大家了！”
里正嘆了口氣：“都是一個村的，平時互相幫助理所應(yīng)當(dāng)，謝什么啊?！?p> 其他村民紛紛附和，組織人手往河下游繼續(xù)搜尋。
而此時田如月一口氣順著水流往下游，感覺有點(diǎn)累了趕緊上岸，躺在了淺灘上累得直喘氣。
太陽太過刺眼，干脆翻個身趴著。
淺灘全是淤泥，此刻她狼狽的渾身上下全是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