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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圓時花正好

第三十九章 難得糊涂

月待圓時花正好 百里知秋 2358 2020-01-20 15:28:33

  高恒清如今已是桂花島的名人。除非他呆在春鳳的小院里不出門,無論走到島上哪里,總能碰到不相識的人跟他打招呼。一開始他還不怎么習慣,次數(shù)多了時間長了便也安之若素,笑嘻嘻地跟對方扯上幾句,逐漸倒也像是融入了進去,有時他都覺得自己就是天生屬于這個地方的,跟那些原住民并沒有什么不同,桂花島竟也在他的心里像是自己的故鄉(xiāng)一般。有一次他跟春鳳說起這種感覺,春鳳笑而不語,臉上掛著初見時那一抹雅致淡然地說了聲“很好”便不再作聲。

  最近春鳳每天買菜總不忘叫上高恒清一起,高恒清正覺得閑來無事,便也欣然從命。路上和街里的人們見到他倆出雙入對的樣子,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交頭接耳,反倒是彼此大大方方地互相打著招呼,不少人更是會停下腳步熱情地攀談幾句。這么一來,高恒清本來在島上只認識春鳳、秋霞姐妹和老村長等少數(shù)幾個人,現(xiàn)在也有了不少熟人。有幾個年齡相仿的和更年輕一些的,和高恒清談得來的,偶爾還會到春鳳的小院里來專程找高恒清喝喝茶聊聊天,小院便也一掃以往那么多年的冷清和寧靜,偶爾熱鬧起來,不熱鬧的時候也多了許多生氣??腿藗兂鯐r見到春鳳還有些拘謹,反倒是跟高恒清比較隨便。春鳳依然不多話,只是妥帖地招呼、看座、沏茶,時間長了,原本固有的清高所必然導致的冷漠的感覺竟然不那么強烈了,有時更像是島上普通的家居主婦,多了些接地的煙火氣。高恒清有時拿這個調(diào)侃春鳳,春鳳便羞澀地紅了臉,高恒清反倒困惑了,不知道這有什么可害羞的,便追問不停。左問右問的,春鳳一般是笑而不語,被問急了便說一聲“你不懂的”,轉(zhuǎn)身去做別的事情。

  已經(jīng)是春暖花開,山坡上開滿了知名和不知名的野花,紅的綠的黃的白的粉的黑的,一片生機勃勃。吹過的風兒也完全沒有了冬天和初春的寒意,暖暖地拂過面龐,把樹上的葉子吹得更綠更茂盛。桂花島的春天總是晴空萬里,氣壓不像冬天那么低了,令人心神舒暢,呼吸都顯得更加得勁和透亮。

  小院里的桂花樹滿目翠綠,新長出的葉子掛在枝上隨著微風搖曳,舒緩的節(jié)奏像是一曲無聲的古曲,安然中透著無限生機。不出門的時候,高恒清在書房中的時間比以前少了很多。倒不是他伏案看書或者在電腦上寫東西的時間少了,而是他更喜歡沐浴在這大好春光下,坐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上,依然看著書、打著電腦、喝著茶。不過,最近他不在家的時間少了,而是愛在島上各處胡跑亂轉(zhuǎn)。反正島上的人和事也漸漸熟悉了,到哪里都能有人聊上幾句。他也樂此不疲,有時看書累了便干脆漫無目的地走到哪個地方,隨意看看聊聊。大家都覺得高恒清隨和開朗見多識廣,也都愿意和他東拉西扯。春鳳一開始怕他不熟悉島上的路和人,初時還陪著他四處亂轉(zhuǎn),后來便也隨他自已一個人出門了。高恒清回來的時候,和她聊聊外面見到的聽到的聊到的那些,她便再簡單點評、解釋或者說明一下。沒多久,高恒清便對島上的風土人情之類的更加了解和熟悉了,就更覺得對桂花島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和自然的依戀。

  最近高恒清不怎么提起那個什么度假村的項目了,春鳳也不問,但卻有時在高恒清出去瞎逛時偶爾會到老村長家坐坐,送點時鮮的肉蛋蔬菜。老村長似乎也忘了那塊地的事情,反倒是春鳳忍不住便借了個機會提起了這事,言語中滿是歉意??刹皇菃?,一開始高恒清主動找老村長要這塊地,說是開發(fā)一個小型的度假村,給老村長很是濃墨淡彩現(xiàn)在將來地描繪了一番,后來卻一波三折,當中還惹出了一些是非?,F(xiàn)在卻好像沒事兒人一般,度假村的事兒也不提了,地也不要了,連人也不來走動走動,春鳳怕老村長心里不舒服,便想著來看望看望。老村長聽春鳳主動提起,反倒毫不在意,連說無妨,最后看春鳳實在過意不去的樣子,反倒反過來安慰起春風來。說到最后,老村長看春鳳一直很是抱歉的樣子,索性不耐煩地嘆了口氣,直截了當?shù)卣f道:“丫頭啊,要說你雖然聰明賢惠,這絕對不假,但你畢竟還是個女人,對你的男人還是不完全了解呢!”聽到這話,春鳳立刻面紅耳赤,羞得低下了頭。不過她又馬上抬起頭來,困惑而急迫地問道:“老村長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講究嗎?”老村長卻賣起了關(guān)子,故作神秘地說道:“你呀,不用擔心你家男人,你家男人不是那種對不起別人的人,你就放心等著吧!”

  春鳳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又聽懂了些意思似的,追問道:“等?等什么?”

  老村長卻不再多說一句話,只用慈祥神秘的笑容看著她,看得春鳳渾身不自在起來,匆匆道了別回家去了。路上她還在苦苦思索著老村長的話,一會兒為那句“你家男人”而嬌羞萬分,一會兒又為老村長說的“等著”而不得要領(lǐng)。等到高恒清回來,春鳳忍不住就說了老村長的話,想問問高恒清這究竟是什么意思。高恒清也一樣玩起了神秘,聽了之后就是哈哈大笑,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說:“那你就等著吧!”

  春鳳追問:“等什么呀?你倆商量好了跟我打啞謎呢?”

  高恒清收起了笑容,換上一副難得的嚴肅和一本正經(jīng)的神態(tài),認真地說:“春鳳,老村長說得沒錯,我不是對不起人的人,對他和對你,都一樣?!?p>  春鳳還想追問,轉(zhuǎn)念咀嚼一番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沒好意思開口,只好暫且放下這番探究的心思,好在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已經(jīng)把原先還惴惴不安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至于原先的惴惴不安究竟是為了什么,她卻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者說她也沒想得太清楚。

  洗碗的時候,春鳳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難得糊涂”這句話,想著想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時不防嗆到了氣管,咳嗽了半天。在客廳喝茶看電視新聞的高恒清連忙跑來拍打著她的后背,關(guān)切地問著“怎么啦”。春鳳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不再咳嗽了,順勢回頭嗔怪地責怪道:“還不都怪你們,賣關(guān)子,裝神秘,人家好心好意去看看老村長,你和他都一個模子出來的,打啞謎,弄得我心神不定,才嗆到了嘛!”

  看著平時一貫知書達理知性柔和的春鳳今天一副小兒女姿態(tài),高恒清不由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說些什么,春鳳卻似乎并沒有誠心要聽他的答案,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洗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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