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就要上課,今晚不是何宇夕的晚自習,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講著題。
不過到了五點半的時候李妍葶就已經坐不住了。
不是因為還有半小時就要上課,畢竟何宇晨家離學校也不遠,走過去十幾分鐘就能到。
只是李妍葶本來覺得講題補習什么的就只有他跟何宇晨,可是現(xiàn)在班主任也在。
當何宇夕準備接著講下一題的時候,李妍葶說道:“何老師,我突然想起來我媽讓我買東西,我先走了啊?!?p> 說著,她就收拾好書包,起身離開。
走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眼何宇晨,留給他一個眼神慢慢體會。
何宇夕也看了看時間,站起身說道:“我也差不多要去學校了,還得幫他們一起出這次模擬考試的卷子。
你自己好好記一下這些題。
雖然說中考不一定都會考到,但就怕是萬一。
你也多準備一下,省的到時候出什么意外?!?p> “知道了?!焙斡畛奎c點頭。
聽到何宇夕要走,媽媽周海萍也走了過來。
“何老師這就走了啊?我送送你?!?p> 兩人一直走到樓道口,媽媽突然說道:“何老師,還有兩天就是五一了,到時候他爸會回來,我不想讓宇晨看到他。”
何宇夕明白媽媽的意思,不過他今天已經跟何宇晨談過,征求過何宇晨的意見。
“海萍姐,這事今天宇晨跟我說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不管他爸說了什么,他都會站在你這邊,你放心好了?!?p> “我是擔心對宇晨有影響?!眿寢層行牡恼f道:“宇晨才剛出事,而且現(xiàn)在離中考也不遠了,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很容易受到影響……”
是啊,孩子很容易受到影響。
這一點何宇夕又何嘗不知道。
當年他不就被這些事情給影響了嗎?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曾經,何宇晨已經變了。
既然他已經有了決定,而且態(tài)度也很堅定,那這一次就照他的意思來好了。
最后一面,該見還是見一下吧。
“海萍姐,這件事你放心好了,宇晨那里我已經做過思想工作了。”何宇夕想了想,又說道:“你也是,有什么事就好好跟宇晨談談,別總是自己憋著,一個勁的胡思亂想。
你不說,宇晨又怎么會知道?
而且他要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也會自己瞎想,這只會讓事情更糟糕?!?p> 媽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知道了。”
…………
告別了周海萍,何宇夕來到了學校。
時間到了晚自習,該去上課的上課,其他幾個老師則是忙著出卷子。
時間確實有點著急,林主任那里要求明天就能把卷子做出來,然后一天內統(tǒng)一考完,第二天就公布成績,選取前三名給予保送名額。
至于其他的特長生,除了體育這方面似乎也找不到其他有特長的學生了。
畢竟這也就是一個小縣城的中學,哪能一下子冒出來那么多特長生。
每個老師都在針對自己的科目選擇或者制定考題,何宇夕是全校公認的全能老師,一走到辦公室里就被幾個老師喊來幫忙看題。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九點多,畢竟是要選出保送名額的試卷,老師們制作起試卷來也是格外的認真。
這時候周慧已經把數學卷子做好了,她走到正在幫助陳杰一起出英語卷子的何宇夕身邊,說道:“何老師,一會我們一起出去吃個夜宵吧?”
一聽這話,陳杰咧嘴笑道:“好??!我這里也快弄好了,一起??!”
周慧翻了個白眼,我邀請你了嗎?
何宇夕看了眼其他幾位老師,說道:“大家都準備的怎么樣了?”
物理老師阮強說道:“差不多了,就剩最后兩道大題?!?p> 其他老師也表示都差不多了,估計再有個十幾分鐘就能結束。
何宇夕點點頭,看了眼周慧,說道:“大家都加班到這么晚,一會一起吃點東西好了。”
既然何宇夕都這么說了,周慧也就點了點頭。
這時候阮強又說道:“一會就別出去吃了,咱們去廚房自己弄點,炒幾個菜大家喝幾杯?!?p> “也行?!焙斡钕c點頭,看向周慧。
周慧猶豫了幾秒點了點頭,隨即瞪了陳杰一眼。
…………
在何宇夕的幫助下,大家很快就把卷子都做出來了,接下來只要打印出來就算徹底完工了。
“時候不早了,明早再去打印,我們先去吃飯。”何宇夕說道。
“好勒!”
有何宇夕發(fā)話,一眾老師頓時歡呼。
說實話,都已經忙到這個點了,他們也不想打印。
現(xiàn)在能去吃點東西喝點小酒,然后回屋沖個熱水澡往床上一躺才是最完美的!
一眾人來到了教師廚房,畢竟時候也不早了,幾個人也沒有做什么復雜的菜。
炒上五六個下酒小菜,然后弄了點主食,就這么吃著。
周慧似乎對此不太滿意,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些排骨,然后燉了個玉米排骨湯。
一頓飯吃到了十點半,收拾完了各回各家。
…………
回到家,何宇夕給小泰迪喂了點狗糧,又帶著它在小區(qū)里走了一圈,這才回到屋子里。
沖了個熱水澡往床上一躺,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再有兩天就是五月一號了,到時候學校也會放假,即便是畢業(yè)班學業(yè)繁重,同樣也會得到應有的假期。
說起來何宇夕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過爸爸了。
回想起當年,那一天從法院走出來,爸爸對他就是一頓訓斥,說他不該出現(xiàn)在法庭上。
用爸爸的話來說,何宇夕出現(xiàn)與不出現(xiàn)就意味著兩碼事。
可是這在何宇夕看來卻不是這樣。
不論他出不出現(xiàn),法院最后都會把他判給爸爸,而且這個婚始終都要離。
有區(qū)別嗎?
自打那一次跟爸爸見過一面之后,又是相隔了一年才見了第二面。
仔細回想起來,那一次是爺爺去世的時候。
臨終前,爺爺嘴里念叨著的一直都是爸爸的名字,可是爸爸卻不知道身在何處。
后來過了幾個月爸爸才回到家,何宇夕就把這件事跟爸爸說了。
當時也看不出爸爸是什么表情,只是點了支煙一句話也沒說。
后來他帶著何宇夕到了爺爺的墓地,他清理了一下墳頭的雜草,然后跪在爺爺的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那時候何宇夕還小,不明白爸爸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或許爸爸心里對此也有些愧疚吧。
“五一的時候我要不要去趟家里跟爸爸也見一面呢?”
何宇夕抱著這樣的想法,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