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薄荷糖
四月桃花灼灼、煙煙霞霞綿延出一片無數(shù)好風(fēng)光。
阮糖就在這大好的春光里抱著自己的狗子與無數(shù)的情侶擦肩而過。心里不禁憤然,春天真的到了?
總有人問阮糖為什么不找個男朋友呢?沒有原因啊,我和我的軟軟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這是她常用的說辭,慢慢的倒也沒有人給她介紹男朋友了。其實她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想起他,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一個人。
他們年幼相識、自小相知。一場遇見卻耗光了她的整個青春。她偶爾也會問自己,為什么這么死心眼呢?
兒時不談更不懂得什么是喜歡,只是覺得那個小哥哥真好看?。男W(xué)緊緊抓著的衣袖到十幾公分的距離,再到中學(xué)的頭懸梁錐刺股,她好像離著他永遠(yuǎn)都那么近,好像日子就應(yīng)該這樣過。
守著花開,等著雪落。只他和她兩個人。
今年阮糖26歲了,依舊是一個人,她樂得自在,只是偶爾孤獨。父親倒是開明的很,依著她的性子來,既沒有壓力,也沒有煩惱,于是她便樂呵呵的享受著朋友們羨慕的眼光。更加無所畏懼。
25歲生日她送給自己一只松獅,因為一個人的家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孤獨。朋友們也會問她為什么養(yǎng)松獅???笨笨的,傻乎乎的。她只是笑,因為覺得和自己很像呀!而且多可愛啊,對不對?她給小松獅起的名字叫軟軟,于是日子也變得軟軟的,熨帖的緊。
直到遇到他。
程南更好看了,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于是這個傻孩子就抱著軟軟呆呆的站在樓底下看著人家,一大一小乖巧的不像話。程南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他說真巧啊,我們居然住在一起呢。不等阮糖說話,他便走到阮糖身邊將她手里的狗子接了過來,狗子熱情的很,親昵的蹭著抱著自己的男人,想把自己完全藏進(jìn)他的懷里。
阿阮想,松獅真的很傻?。≡趺淳筒徽J(rèn)生呢?阮糖有時候真的和軟軟很像,比如現(xiàn)在,她沒有看到程南眼里的歡喜和溫柔,卻盯著被軟軟踩臟的白色袖口滿心都是歉意。
她的嬌憨和懷里的狗子如出一轍,就那樣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里。直到進(jìn)了電梯,程南依舊沒有將狗子還給主人的覺悟,并且貼心的為她按下了樓層。一樓到七樓的時間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阿阮還沒有找到可以說的話題就被那人半擁在懷里走出了樓梯。
“你也住這里嗎?我們居然沒有見過呢,哈哈……”
“我剛搬過來。”
“哦,這樣啊……”
自己真的是不善于聊天啊,阿阮暗戳戳的在埋怨自己。程南看著呆呆的女孩子只覺得好玩,真的是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變過呢。
“你不問我為什么知道你住在七樓嗎?”
“?。俊?p> 程南就這樣看著有點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他把懷里的松獅交給阿阮,摸摸一大一小的頭,笑著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電梯。等到人都沒了,阮糖才想起來好像自己仍然不知道程南住在哪里。得,看來自己依舊腦子不好使。
阿阮想過很多她和程南見面的場景,想過激動的擁抱,想過平淡的微笑和問候,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相遇竟然是如此的平淡,仿佛他們之間從未出現(xiàn)空白,更不曾分離。那這幾年又算什么呢?這個失落又算什么?還有哦,這個狗崽子又是怎么回事?小松獅舔舔阿阮的手,又往懷里鉆了鉆。阿阮嘆了一口氣,將狗子放在地上,掏出鑰匙開了門。
坐到沙發(fā)上看著手里的鑰匙扣才發(fā)現(xiàn)上面的彩漆都掉了色,小糖果變得有點殘破的凄涼感,她不禁攥緊了手心,好像那場青春就像手心里的糖果因為時間而逐漸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