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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血蓮劫

戲說血蓮劫

長安九千歲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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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1-0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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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寶

戲說血蓮劫 長安九千歲 2060 2019-11-01 13:31:49

    北境無邊的黑暗煙云,像極了傳說中的混沌。

  邊疆的長城拔地倚天,高聳入云,霸氣非凡,盡顯大同國的盛世繁榮。

  一只大鶚,叼著封書信從深空中來,穿過窄小的方形窗戶,飛進(jìn)刑房,歇在一桿木杖上。大鶚,異獸的一種。外形像雕,白頭、紅嘴、黑斑、虎爪,叫聲如鵠,音同呼呼。

  一個扎著雙馬尾,身高一米五左右的白發(fā)老奴,慢步上前,將手上的煙桿放在一旁。左手在下托著,右手在上拂了拂大鶚的獸爪,等它解除警惕后,抽走它口里的信件。

  信件透過燭火,隱約能看見里面的字跡,像這薄如蟬翼的紙張顯然是宮中來的。佘太姝用她干枯蒼老的雙手展開薄信,探頭、瞇眼,細(xì)讀上面的文字。

  “婆婆,”佘太姝身后的一個少年叫道,他手中正拿著一把布滿銹跡的鐵鉗。脖上掛著片被血跡沾染的厚布口罩,明顯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滿房的血腥氣,才懶得帶起這多余的布塊。少年從面相上看,不過十七八歲,面容仍是稚氣未退。光頭一顆,從遠(yuǎn)處乍得一看,像極了寺廟中供奉的笑面修羅,而且笑容可是令人不寒而栗。

  “接著動手吧,”佘太姝回道,她仍在吃力地看著滿頁的蠅頭小楷。

  “我來看吧,”佘無名在銅盆里洗凈雙手,接過佘太姝手中的信紙。映著光默讀了一遍,兩遍,又讀了第三遍。

  “說,王宮丟了座金山,理事長正押送犯人在來邊防營的路上,”無名不敢相信,偌大的同國,竟然為了座小小的金山如此大費(fèi)周章?!罢埰牌徘碎_他的嘴,問出金山藏在哪里。落款是…”

  “張??!呵,咳咳咳,就他小心眼,所以寫字也這么屁大點(diǎn)。”佘太姝說著,拿起無名放在桌上的鐵鉗,走了幾步,停在一個十字木架前。

  木架上綁著的男人已經(jīng)血肉模糊,頭上被一個帶有刻度的鐵箍圈著。每扣緊一度,上額就會更受一份力??鄣浆F(xiàn)在,男人的右眼已經(jīng)脫眶而出。

  “發(fā)信讓他們回去吧,”佘太姝順著男人的右臂,摸到他的右手,又摸到無名指。她持鐵鉗的手猛得握緊,只聽咔嚓一聲,男人無名指的前兩個指節(jié)帶著血珠墜掉在地。

  佘太姝撐著膝蓋,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血指,抹去附著的塵土,拈著指尖在男人右手?jǐn)嘀柑幷喝∩僭S血液,按在一沓記滿口供的草紙上,整個動作像是為毛筆填墨般的儒雅。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無名朗聲重復(fù)了一遍。厚重的刑房鐵門被兩個侍衛(wèi)緩緩?fù)崎_,他們架著槍,將男人帶了下去,拴好鏈子,準(zhǔn)備遣出邊境。

  同國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凡是重犯,都會送往邊境,關(guān)押在邊防營中。之后會經(jīng)過兩層關(guān)卡,第一道,會通過上刑逼問出有價值的情報。第二道,就是在死囚的脖頸處栓一條數(shù)千米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被釘在城墻上。囚犯帶著鐵鏈穿過混沌,只要是能夠活著回來就可免去死刑。但從開國到現(xiàn)在,鐵鏈拉回的都只有白骨一具。

  “婆婆,回信該怎么寫?”無名翻出紙和筆,弓腰伏案,等待著。

  “回一個滾字兒,就行了!”佘太姝將桌上的刑具一一收進(jìn)皮囊。她的刑具真是能有千八百種之多,小到剝皮用的剪刀、鉆指用的銀針、挖眼用的小勺、雕骨用的釘錘、食人血肉的尸蟲。大到炮烙柱、萬刃坑、斷頭臺等等等等。無名也是從小到大,浸養(yǎng)在血腥中,別的沒學(xué)多少,上刑的手段倒是樣樣精通。

  操持刑具的手握起筆來,總是覺著別扭。半天功夫,無名才點(diǎn)出個偏旁部首?!澳菑堣〉降资钦l?覺著你倆有仇?!睙o名的直覺總是很準(zhǔn)。

  “跟我們一樣,奴才而已。”佘太姝的口氣好是不屑。

  “奧,”無名繼續(xù)構(gòu)思著滾字的另一邊該怎么寫,總是提筆忘字啊?!澳撬谭钅膫€主子?”

  “當(dāng)今圣君。”佘太姝說的很平淡。

  當(dāng)今圣君!無名聽到這四個字,當(dāng)即身子失衡,筆隨著重心歪斜,咵的一下就把字寫劈嘍。

  “呵,不就是個監(jiān)國大督侍,一品官兒而已?!?p>  要給這么大的官兒回信,內(nèi)容還只有個滾字?能做是能做,但總得換點(diǎn)等值的東西吧。無名眼神掃過桌面上那些還沒來得及收走的刑具,看中了一把沒有劍格的短劍,這把劍的劍刃由淡粉色晶石所制,劍柄和劍鞘則是稀有的紫金鋼。這劍平時是隨便用來挑人手腳筋的,還從沒仔細(xì)瞧過,真想不到這么合眼。

  無名拿劍晃了晃,佘太姝立刻明白,說了聲成交。

  拿人手短吶,這樣一來,無名的滾字可謂是寫的盡心盡力,筆走龍蛇,瀟灑飄逸,濃烈的鄙夷和輕蔑的味道附在墨香上隨風(fēng)散出。就像是天神執(zhí)筆寫出的圣意,讓人看了就情不自禁的想滾。沒錯,大同的世界,總是充滿奧妙。

  “寫好了!”無名撐開草紙,佘太姝湊近,瞥眼,搖頭,說:“不夠,這樣不夠?!彼纸舆^筆,在字下面補(bǔ)畫了一只三首王八?!昂美玻 辟芴滔鹿P,開心的像一個小孩子。呵呵悶笑的同時,還露出那幾顆殘存的老牙。

  什么樣的婆婆就有什么樣的孫子,無名長大后八成也是個老不正經(jīng)的。

  再怎么過分玩鬧,也畢竟不是個亡命徒,無名估摸,婆婆曾經(jīng)定是和這個張琛交好,至于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還真是有些好奇。他終究還是敵不過好奇心的驅(qū)使,不光是兩個老東西之間的糾葛,同時還有那座金山,如果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滿足了好奇心不說,還可能擺脫奴籍,再好些,當(dāng)個官也是有可能的。

  無名趁佘太姝沉溺于樂呵,難以自拔的時候,他又在王八下補(bǔ)了一行小字:“快來,快來?!边€加了個小笑臉??粗约旱臅ㄗ髌?,無名滿意的咂摸咂摸嘴,將草紙整齊對折,用沾血的牛皮信封裝好,交給大鶚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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