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偶像初來
“鐘兒,那里還有些臟,再擦擦。”
朱高熾指揮著鐘兒打掃衛(wèi)生,盡心盡力。
“世子,您為何不親自動手,豈不是省事兒?”蘇運插嘴,受不了這個胖子——自己不干活,偏叫鐘兒做這做那。
“我?”
朱高熾愣愣,他那么胖,再干活,不是得累死?
當然不成。
他輕聲哼了哼,今日家里那悍婦就要過來,美其名曰看望,傻子都能猜出來是不放心。
偏偏父皇竟然還同意了。
鐘兒那么愛告狀,那肯定也愛干活~
“世子,鐘兒不累,一想想世子妃就要來了,鐘兒干什么都不累?!?p> “呵呵?!?p> 朱高熾恨恨想,世子妃來了,你就能解放了吧?
一想想那母老虎,他心里就發(fā)顫。
“世子,既然世子妃、紫姬夫人要來,那妙人就不瞎摻和了吧。省得……解釋不清楚?!?p> 蘇運笑笑,她可不想成為被嫉妒的對象。
雖然兩人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要避嫌的。
但高熾急道:“你可千萬別走。算我求你!”
蘇運感動,沒想到這胖子竟然舍不得自己。
“妙人姑娘,你可千萬別走。要是讓世子妃看到你的模樣,我可就安全了呢。”
蘇運僵住,臉都綠了。
——
走,說什么也得走!
鐘兒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世子,您說話也太難聽了。還好妙人姑娘大度,不與您計較,還不快賠禮道歉?”
蘇運頓時有了臺階下,心里不免感激鐘兒。
但還是得走。
這胖子說話太難聽了。
“世子,我去給歲晚看病,您就別強求了。妙人雖然丑,但也不值得那樣被人說?!?p> 朱高熾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經(jīng)鐘兒點撥,才知道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妙……別……”
他咂咂嘴,怎么結(jié)巴了?
蘇運甩開袖子就要走,見他這樣著急,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開心。
“罷了,你走吧?!?p> 朱高熾臉通紅,慢慢說出這么一句話。
蘇運驚訝,他不是和她道歉,要留她的嗎?
“我……走就走!”
算了,坑是自己挖的,還得自己填。
她行禮告辭,心里一陣兒失落。
“你要是不走,基兒來了,還不知道要鬧哪樣呢?!?p> 蘇運剛邁出的腳步就收回來了。
“世子您說什么?”
在天宮之中就聽聞大明宣宗朱瞻基,生得風(fēng)流,瀟灑倜儻,多才善武,就是沒見過。
“我說,基兒要是來了,指不定怎么欺負你呢,你還是走吧。他不分青紅皂白,只要世子妃討厭誰,他就能整地那人想上吊。要是世子妃看不上你,你這日子就不好過了,還是走吧。”
蘇運可不管這么多。
今天非要目睹一下傳說中的朱瞻基,否則以后自己成為乞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世子,無妨。妙人想了想,乞丐太不好當了,動輒被打罵,還吃不飽飯。您……收留我和歲晚,可以嗎?”
朱高熾看了看蘇運那無比誠懇的眼神,猶豫了一下。
她怎么說變就變……
“你要是不介意,留下也可以?!?p> 蘇運笑道:“謝世子收留,來,鐘兒,我和你一起灑掃。”
鐘兒的掃帚被搶走,水盆被搶走,連擦個桌子的活都讓蘇運包了。
“莫名其妙?!?p> 蘇運并沒有意識到,柳妙人這具身體里還藏著的那個二十一世紀小姑娘聽說自己苦苦等待的男神朱瞻基來了,便使勁了力氣占據(jù)了這身體的靈魂高峰。
蘇運也不自覺地對朱瞻基萌生出莫名的親切感。
——
苦等一日,卻沒見人來。
“今日估計來不了了,柳姑娘,你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睡吧?!?p> 鐘兒見蘇運一臉失望之色,又想起今天這人干了一天活卻毫無怨言,突然有些心生喜愛。
倒是個懂事的丫頭。
長得丑,膽子小,肯定好把控。況且世子還挺聽她的話,要是能收入太子妃房里,不就多了一個防止世子拈花惹草的好幫手?
“妙人姑娘,快回去吧?!?p> 有了想法之后,鐘兒不自覺對蘇運親切了許多。
——
盼了三日,蘇運終于迎來了她的春天。
三人并著幾個灑掃丫頭一大早就在門旁等候。蘇運和鐘兒滿心歡喜,朱高熾?yún)s一臉苦相。
“來了!”
鐘兒大叫一聲,慌忙迎了上去。“夫人,可把您盼來了?!?p> 隨著轎簾子的掀開,蘇運終于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世子妃。一身紅衣,鑲嵌著絲絲金邊,偶有翠縷步搖迎風(fēng)晃動。雪白面頰,略帶緋紅,杏眼婉轉(zhuǎn)溫柔,怎么看都不像是傳說中的潑婦模樣。
蘇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又瞅了瞅自己,突然自慚形穢。
世子妃輕輕下轎,自有鐘兒攙扶。而后又來了一位女子,行動似有不便,挺著肚子,臉蛋卻是尖瘦的。蘇運判斷,那應(yīng)該是紫姬夫人,而且,好像懷了孕。
大概瞅了瞅,紫姬身旁所有伺候的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世子妃的粗使丫頭多。
蘇運心里焦急,怎么不見朱瞻基?
“見過世子?!笔雷渝鷰ьI(lǐng)眾人一齊向朱高熾行禮,又打量了一眼蘇運,微微一怔,隨即笑道:“這就是妙人姑娘吧?”
蘇運忙道:“見過世子妃!”
世子妃攜住她的手,想要夸獎一番,卻不知從哪里說起,便揶揄了句:“妙人姑娘的秀發(fā)保養(yǎng)得真好?!?p> “謝世子妃夸獎?!?p> 蘇運笑笑,朱瞻基怎么還沒來!
“愣著做什么,這些天在外邊可是野慣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什么牡丹茉莉,到底摘了多少花?”
世子妃眼睛波光流轉(zhuǎn),看了看朱高熾,輕輕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戳。
朱高熾忙道:“什么花草,我可不知道。我一直陪著二弟圍獵讀書,要是你不信,只管去問他好了。什么人吹個風(fēng)你都信,就我說的話不信?!?p> 蘇運內(nèi)心暗笑,這朱高熾撒謊的功夫不一般呀。
臉不紅心不跳。
“隨你怎么說,我是說不過你。做沒做,你自己心里清楚?!笔雷渝纯刺K運,笑了笑,進門去了。
這丑丫頭,應(yīng)該沒有什么威脅。
蘇運行禮恭送世子妃和紫姬夫人,終于,她等不及了?!笆雷樱趺床灰娛O?”
朱高熾苦相道:“在路上呢……”
還未說完,蘇運就看見了路旁一行人簇擁著一少年騎馬而來。
早晨的陽光透明清澈,蘇運眨眨眼,那白衣持劍的少年嘴角微揚,正緩緩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