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湖,向北百余里,走一處極其特別的地方,那里是以前桃花林,當然了,正常情況下,冬天怎么會有桃花開呢?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桃花,如雪一樣的純白,每年只有到了寒冬臘月的時候才會盛開。
雪白的桃花林連綿十幾里,當真是美不勝收,只不過,因為地方比較偏僻,再加上現(xiàn)在又是大夏王朝少年慶舉辦的時間,本就沒多少人會來的雪桃花林,更加的冷清了。
少年十八九,一身黑衣,長發(fā)漆黑如墨,劍眉星目,輪廓分明,此刻臉上正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身邊白衣少女,與少年年齡相仿,牽少年著手,十指相扣,漫步在幽靜的雪桃林。
只不過,這對小情侶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個雪桃樹下,有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少年,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黑衣隨從。
“真是有意思!”白衣少年嘴角微微一勾,淡淡道:“我本來正打算找這小子算算帳,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還是在這么偏僻的地方,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p> “公子,不過是兩個橙靈境一層的小菜菜,又何需您親自動手,敢得罪公子,小的這就過去,替公子宰了他們?!焙谝码S從上前請命道。
“不,我自己來。”白衣錦袍的少年自然就是武子奇了,那天在金玉拍賣場,被梅錯害得顏面掃地,身為八大世家嫡系子弟,何時受過如此這般的屈辱。
“公子,那……”黑衣隨從想順著什么,卻又好像有所顧慮。
“子玉今天要來我家做客,你去玉芳齋買點紅豆糕帶回去,她最喜歡吃那家紅豆糕了。”武子奇本身的修為是金靈境一層,又怎么會把梅錯與葉子瑤放在眼里,不過是兩個橙靈境一層的小菜菜而已。
然而,武子奇所不知道的是,葉子瑤的的確確是橙靈境一層的修為,可是梅錯,真正的修為卻是靈王境一層。
如果武子奇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去找梅錯的麻煩。
“可是,公子……”黑衣隨從自然是相信自己公子的實力,只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擔心。
“章三,你是在質(zhì)疑本公子的實力嗎?”武子奇瞥了章三一眼,冷冷地說道。
“屬下不敢!”章三垂首抱拳。
“去吧!”武子奇很是隨意地揮揮手,叮囑道:“玉芳齋的糕點,遠近聞名,每天都有人排著隊等著,等下若是去晚了,買不到的話,那可就不好了?!?p> “是,公子。”章三仔細斟酌,梅錯與葉子瑤的實力不過橙靈境一層,而自家公子卻是金靈境一層,這實力察覺可不是一般的大,想來,自家公子應該能夠應對。
這么一想章三也就放心了,然后毫不猶豫地離開,前往玉芳齋買紅豆糕去了。
“嘿嘿嘿嘿,該死的梅錯,竟然敢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今天你就要讓你死在這里?!蔽渥悠嬷灰幌氲浇鹩衽馁u場那天的事情,就恨得牙癢癢。
本來整打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梅錯,結果,沒想到梅錯竟然主動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此地如此偏僻,就算殺了他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武子奇越像越得意,然后,悄悄地跟了過去。
梅錯牽著葉子瑤的手,兩人十指緊扣漫步在雪桃林間,看著那如雪一般的美麗花草,感受著這難得的一份清凈,心中一陣舒爽。
這樣美麗而又偏僻的地方,最適合小情侶聊聊天,說著悄悄話,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更加放肆一些。
雪桃林連綿十幾里,而在雪桃林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方圓三十丈。
因為連續(xù)的極寒天氣,小湖的水面早就已經(jīng)結了一層很厚的冰,梅錯與葉子瑤走到湖邊,小心翼翼的試了下,果然,這冰面很堅固。
“來,師妹。”梅錯展顏一笑,拉著葉子瑤走上冰面。
冰面很滑,但是對于有修為的修士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只需要稍微動用一點點靈力,便能如履平地一般,而且,還可以任意滑行。
這可就有意思多了,溜溜冰感覺也挺好玩的,尤其是與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起。
“咚咚咚……”
腳下傳來一陣聲響,梅錯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只見得厚厚的并層下面,竟然有十幾只小魚在拼命的撞擊冰面。
“好丑的小魚?。 泵峰e眉頭微微一皺,只見得那些小魚不過一尺來長的身形,而且身體細長,魚頭卻是大的出奇,感覺非常的不協(xié)調(diào),尤其是那一對大眼睛,向外凸出,再加上那一嘴的鋒利尖牙利齒,當真是丑出了天際,還很兇的樣子。
“師兄,我們走吧!”葉子瑤拉起梅錯,看著那些小丑魚,不由有點鬧擔心起來。
“沒事,不過是些普通的魚,一點妖力都沒有,而且,他們撞了這么久了,也沒見這湖面上的冰有什么破損,有什么好怕的?”梅錯安慰道。
“沒錯,這些魚的確很普通。”身后傳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
“師兄!”葉子瑤提醒道。
“蒽?”梅錯微微一愣,循聲望去,看到那白衣少年時,不由面露驚訝之色,微微皺眉道:“武子奇?”
“這些小魚雖然很普通,但是確實異常兇悍的巨齒魚,你們可要小心一點了,萬一掉下去,那些巨齒魚能把你們啃的干干凈凈,連骨頭衣服都不剩?!蔽渥悠婷鎺⑿?,向著梅錯與葉子瑤緩步走來。
聽起來像是善意的提醒,可是武子奇臉上的笑容卻好像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尤其是他的腳下,好像是故意動用了靈力,每向前一步,冰面都會出現(xiàn)幾道裂痕。
就好像,他故意的一樣,明知道下面有很多巨齒魚,還故意踩破冰層嗎?
“你也小心點!”梅錯淡淡道。
“哈哈哈哈,我小心什么?”武子奇忽然停下腳步,笑道:“真正應該小心的人,是你們兩個?!?p> “你想干嘛?”梅錯自然也察覺到了武子奇滿滿的惡意。
“我想干嘛?你怎么好意思問我這樣的問題?”武子奇嘴角一勾,笑的更加放肆了,狠狠道:“那天在金玉拍賣場,你小子可是出盡了風頭,還敢故意戲弄于我,你現(xiàn)在竟然問我想干嘛?”
“師兄!”葉子瑤扯了扯梅錯的衣角,似乎在提醒梅錯,對方是金靈境修為,有點擔心。
“自由競拍,價高者得,這本來就是拍賣場的規(guī)矩,我不過是正常競拍而已,武公子自己想不開,有怎么能夠怪我呢?”梅錯卻是全然沒將武子奇放在眼里。
雖然說,那天在金玉拍賣場的時候,梅錯的確有意壓壓武子奇的囂張氣焰,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合理的,沒什么不對?。?p> “我懶得跟你廢話,你既然有膽子敢招惹我,就要有面對嚴重后果的覺悟?!蔽渥悠胬浜咭宦?,繼而接著說道:“你可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去哪里不好,非要來這種偏僻的地方?!?p> “你什么意思?”梅錯似是想到了什么,詢問道。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小世家子弟,竟然敢得罪我武子奇,我可是八大世家武家嫡系,最可恨的是,你小子不過橙靈境一層,竟然也敢戲弄我,我可是金靈境一層的強者?!蔽渥悠孀兊糜行嵟?,惡狠狠的盯著梅錯,說道:“今天,你就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p> “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殺人不成嗎?”葉子瑤住秀眉微蹙。
“沒錯,我就是要殺了你們?!蔽渥悠婧敛槐苤M,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也難怪,武子奇本身就是八大世家武家嫡系,他的伯父更是萬流宗宗主。
要知道,萬流宗可是專門為大夏王朝培養(yǎng)修真人才的地方,大夏王朝七成以上的官員都出身萬流宗,而萬流宗宗主武行天,更是靈王境一層的超級強者。
就算武子奇真的殺了梅錯,就算被人知道,那又如何?
以武家的實力,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情雪藏。
“你還真是囂張??!”梅錯微微一笑,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把武子奇放在心上,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你這家伙!”望著梅錯那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武子奇變得更加憤怒了,繼而說道:“昨天你害我顏面掃地,今天我也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絕望,我要讓你痛不欲生?!?p> “還有呢?”梅錯淡淡問道。
“可惡!”武子奇變得瘋狂,惡狠狠的說道:“本來,我只想簡簡單單的把你們殺了,扔進這湖里喂魚,現(xiàn)在我后悔了,我決定先好好折磨你們一番,讓你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我要慢慢的玩死你們。”
“師兄,對方金靈境,咱們打不贏的,你不是有神棋擺布,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撤吧!”葉子瑤雖然恨不得痛扁武子奇一頓,可是再三斟酌之下,對方實力實在太強,完全沒有勝出的可能。
“撤?”武子奇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別可笑的話,仰天大笑,隨后不由又多看了葉子瑤一眼,壞笑道:“嘿嘿嘿嘿,你的女人長得還真是挺不錯的嘛,我決定了,先把你小子廢了,然后我要當著你的面,慢慢折磨死你的女人,嘖嘖嘖,這身材,這如玉般的小臉蛋,還真是……”
“師兄,我們還是……”葉子瑤更加厭惡的瞪了武子奇一眼,剛想要勸說梅錯離開,突然發(fā)現(xiàn)梅錯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呃!”武子奇也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常。
而就在這個時候,梅錯輕輕拍了拍葉子瑤的手,稍作安慰。
然后,猛的抬眸,死死的盯著武子奇。
武子奇神色一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幾步,不知為何,自己的實力明明在梅錯之上,可是卻突然感受到了一份莫名的不安。
“本來,我也只想隨便教訓你一下就算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說出那樣的話,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梅錯是真的生氣了。
“呵呵!”武子奇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很是不屑地說道:“不過是個橙靈境一層的小菜菜,竟然也敢如此囂張,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下地獄?!?p> 武子奇的修為是金靈境一層,又怎么會把橙靈境一層的梅錯放在眼里,當下哪里還忍得住,隨手一召,祭出一柄如火長劍,腳下一點,徑直向著梅錯怒沖而去。
葉子瑤也是神色一慌,瞬間取出落雁,只是刀還沒來得及出鞘,就被梅錯伸手按住。
“師兄?”葉子瑤不解。
“金靈境一層而已,對付這種渣渣,還需要用刀嗎?”梅錯也不看葉子瑤,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將葉子瑤護在身后。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梅錯明明就是橙靈境一層的修為,卻能夠說出如此狂傲的話語,最主要的是,梅錯還是那么的淡定。
葉子瑤微微抬眸看向梅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信心。
“去死吧!”武子奇見梅錯竟然不躲不避,變得更加怒不可遏。
頃刻間,武子奇便沖到了梅錯跟前,如火長劍直向著梅錯的腦門刺了過來。
只不過,這無比鋒利又充滿殺意的劍,眼看著就刺中目標,卻被兩根相并而成的劍指死死夾住。
武子奇猛的睜大雙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得猶如銅鏡一般的眸子里,滿是疑惑,還有那么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這……”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