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報官

　　想靠這種威脅讓我們就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陳昭如此想著。

　　早餐之后，讓孟多多和李淵屹先回武館，自己直接去了衙門，看能不能通過“報案”來處理這個事情，想到趙進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算不行，也權當試探一下。

　　沒有像那些喊冤的段子里一樣擊鼓，而是找到了值班的小捕快，正是上次那個，見到陳昭這個熟面孔，跟上次一樣熱絡，卻改了稱謂。

　　“陳館主過來，是找趙捕頭嗎？”

　　“沒，還是昭哥聽著舒服?！标愓训溃骸拔医裉爝^來是報案的。”

　　他今天過來是報案，雖然存了請趙進幫忙的念頭，明面上卻要知進退，不能直接講出來。

　　“那不行，您現(xiàn)在是館主了，再管您叫哥不合適。”小捕快道：“御風武館的事，也聽說了一些，昭哥是想讓官府把那縱火賊揪出來嗎？”

　　“正是如此。”陳昭道：“其實本來想著就這么過去的，不過今天早上出門，門上被潑了狗血，門前被人扔了十幾把刀子，這是要人命的意思啊……御風武館的情況你也知道，思來想去，也只有報官一途了。”

　　把話跟他一個值班小捕快講得清清楚楚，這讓他覺得這年輕館主沒有看低他，讓他很是高興。考慮到陳昭和趙進的關系，知道不能像以往一樣走個過場，便細心記下陳昭所講。

　　等記完之后，道：“武館的事情向來是趙捕頭管著，今天這樣，我還真得去請捕頭過來。您在這休息下，我去看看趙捕頭在不在。”

　　這事，也不是他一個小捕快能決定的。

　　過了一會兒，小捕快回來，說是趙進巡街去了，大概要再等一會兒，陳昭想著左右無事，便坐了下來。

　　“你每日里都是在這處理我們尋常百姓的事情么？”陳昭跟小捕快閑聊問道。

　　“其實都要學的，我現(xiàn)在一月有十天值班，十天巡街，還有另外十天跟著教頭練武?！?p>　　“那倒是蠻不錯的，捕快這活在體制內(nèi)，是個鐵飯碗，拿著俸祿，還能學到東西。”似乎意猶未盡，陳昭又說了一遍：“真不錯，真不錯……”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自己如果沒穿越到這破落武館的破落弟子身上，穿越到眼前這小捕快身上，可是會比現(xiàn)在愜意得多。

　　“我也挺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不過也羨慕你們武館，總比衙門里規(guī)矩要少些?！?p>　　……

　　似到了趙進到了捕頭這位置還巡街的已經(jīng)不多了，趙進卻有這個習慣，每日早晚各巡一次。等他回來，經(jīng)過班房的時候看到趙進便進來了。

　　小捕快替陳昭把報官的事講了一下，然后識趣地退下，讓兩人單聊。

　　“今天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方才路過，看到你師妹和你新收的徒弟在清洗門板?！?p>　　“這事鬧得，太不安生了?！标愓驯г沽艘痪?。適當?shù)脑谌嗣媲氨г梗梢宰寣Ψ接X得親近一些。

　　“可是后悔當時接下這武館了？”

　　“這倒沒有，只是想著早點解決這麻煩?！?p>　　“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壁w進道：“昨日還說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變卦了？”

　　“一個是潑狗血扔刀子這種威脅太過了，要沒個結果，多多那邊受不了。再一個，我重新考慮過，這事把動手的人揪出來就好，至于后面的人，既然不敢明里兵對兵，將對將，我揪幾個無關緊要的家伙出來，他們應該也不會怎么樣?！?p>　　“有道理?！壁w進沉吟片刻后，道：“這兩日的事情是同一批人所為，卻要以前夜起火的事情做由頭?！?p>　　他繼續(xù)道：“武館說到底還是江湖勢力，縱火這種事情，可以歸為民事，可潑狗血扔刀子這種事情，于武館而言只能歸為江湖恩怨，江湖事要江湖了。官府可以插手，但這事以后，你御風武館便會多個不守規(guī)矩的臭名，以后再想立足便難了?！?p>　　說話間，趙進已經(jīng)把方才那份報案的文書給撕了，而后親自提筆來另寫。

　　“謝趙大人提點?！?p>　　“只是小事情?！?p>　　只消一會兒工夫，重新把報案文書寫好，起身對陳昭道：“你年紀尚淺，武藝又低，要撐起一個武館是難上加難。今日便同我一起去辦案，也好讓你多了解一些?！?p>　　“多謝趙大人了?！标愓研睦飬s打了個問號，這示好也太明顯了吧。他當然不知道，那位陳大人昨日來信，要他不要暴露身份，找機會教陳昭一些做事手段。

　　以往只囑他暗中照看報信，只限于普通情分，現(xiàn)在卻要他教陳昭些東西，趙進知道，這件事做好，自己以后的官路便是穩(wěn)了，今日知陳昭過來報官，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

　　出了衙門，不見趙進招呼其他捕快衙役，只帶他一人，往城西去了。

　　“只是不知該如何答謝趙大人？”一邊走著，陳昭又試探性地問道。

　　趙進瞇起了眼睛：“我若說只是看你順眼，想要幫你一把，你定然不信?！?p>　　“趙大人太直白了……”陳昭笑了笑，有點尷尬。

　　“那我便說得更白一些。趙某人到這邊來做捕頭，那只是走個過場，可這個過場，也不能浪費，你家族顯赫，我于你結交，日后若有難處求到你頭上，你若有能力，定會幫我一把，是不是這個道理。如今你似乎對家族并無抵觸，人情世故也練達通透許多，這話對你講說倒也無妨。”

　　“不曾想我那家族也可以稱得上是顯赫。不過外間只是傳言我家中有些富貴，趙大人是如何得知……”陳昭說這話是有點冒進的，不過，反正是試探嘛。

　　“你也不必多想，官府的信息總會多一些的?！壁w進笑著道。這套說辭，也是他來前想好的。說個五分真，五分假，才能讓人相信。

　　“那我就坦然接受趙大人好意了?！?p>　　“正當如此?！?p>　　趙進帶他到的是一間賭場。賭坊四門大開，人聲鼎沸，再定睛一瞧，莊家手里的骰子都快搖到天上去了。

　　陳昭看著一個個興奮的面孔，有些不明白，趙進為何帶他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