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點燃一支煙。
不去刻意去想,那時發(fā)生的那些事情,總是會浮現(xiàn)與他的腦海,可見當(dāng)初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
“那時,落魄得不如一條狗,我記得奶奶拉著我找遍了親戚,親戚們都避而遠(yuǎn)之,這我是都可以理解的……”
“與其他生活困苦的親戚相比,我的親舅舅家庭優(yōu)渥,是比較有錢的,奶奶拉著我跪在他們家門口一天一夜,然而舅舅一家連門都不給開?!?p> “第二天,奶奶拉著我準(zhǔn)備離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舅舅不會見我們了,臨走之前,我說好餓,奶奶拉著我,進(jìn)入了舅舅家門口的紅薯地扒了個紅薯。”
說到這里,他又一次沉默。
在那幾天,他天天陪著奶奶到處奔波,又累又餓,甚至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他永遠(yuǎn)無法忘記自己抱著那滿是泥土的紅薯就啃,就猶如吃著人間美味的情景。
只是,也在剎那,他目光中突然閃過仇恨的光芒。
“但到那時候,我舅舅居然出現(xiàn)了,奶奶以為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她臉上帶著卑微到了極點的笑,讓我給舅舅跪下磕了好幾個頭,我就那么跪著。
我近乎與哀求的看著我的親舅舅,卻沒想到他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他對奶奶拳打腳踢,狠狠的把我踢翻在地,他將我的頭踩在那紅薯地中,罵我是野種?!?p> “他罵我們是賊,他說我們偷他們家的紅薯,他出現(xiàn)的原因,竟然是看到我們在他們進(jìn)了他們家的紅薯地,若不是他們的鄰居勸說,我不懷疑他會打死我們……”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葉清淺氣憤的低吼。
君凌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我與奶奶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死在面前,將他們埋了之后,奶奶就帶著我背井離鄉(xiāng),出去討生活,一直到了林城才停了下來,可是到林城沒多久,奶奶就離我而去?!?p> “我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突然就不行了,從那畜生家離開那天起,她就一直咳嗽不停,后來開始咳血,一定是那個畜生將奶奶打出了內(nèi)傷……”
葉清淺怔怔的聽著,她無法想象這個世界居然會有這么冷血無情的畜生。
她知道君凌的因為從小孤苦,童年一定不會很好,卻沒想到,竟然會悲慘到這般境地。
“你知道嗎,我剛才真有打死那畜生的沖動,可是奶奶讓我在她面前發(fā)過誓,讓我不要記恨他們的,我知道奶奶是不想讓我?guī)е鸷藁钕氯ィ墒恰?p> 葉清淺急忙道:“奶奶是對的,你的一生還很長,你要是真的打死了他,你這一生也就毀了?!?p> “在沒遇到你之前,其實我根本沒想過我這條命還有什么價值,我這一生,早就已經(jīng)不存在什么希望。”
葉清淺聽到他這么悲觀的話,一陣心疼。
“你找到我的時候,是我一生最黑暗的日子,但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仿佛又多了些希望?!?p> 這一刻,君凌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讓葉清淺一陣失神。
原來,我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葉清淺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想到自己與他的這場婚姻,一開始更像是一個交易。
結(jié)婚三年,葉家那些人對他冷嘲熱諷,父母也從來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而自己呢,又何時真正的在意過他呢。
而自己卻還一直埋怨他太過于窩囊,內(nèi)心看不起他。
“可是,為什么任憑那些人騎在你的頭上欺負(fù)你?”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而已,其他的一切我早已經(jīng)不在意,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看到那樣的我,不然不會這樣的?!?p> “你這是傻,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欺負(fù)你!”
“好,以后,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欺負(fù)我,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fù)你?!本栲嵵氐恼f道。
葉清淺看著他,喃喃道:“我一直以為我是不幸的,殊不知,我可能是世間最幸運的那個人?!?p> 而君凌沒有聽到她說什么,而是陡然看向了下方。
下面來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張宏。
這群人中除了個別人赤手空拳,其他人手中都拿著棍棒,還有人拿著一個錘子,在君凌的車前轉(zhuǎn)悠。
葉清淺突然也一陣緊張。
“怎么辦?”
“沒事,你就在這里,我先下去看看?!?p> 君凌神色中出奇的冷靜,沒有絲毫的慌亂。
葉清淺見到他如此鎮(zhèn)定,內(nèi)心立即心安起來,她知道自己下去只會添亂,這時候只能在心中為君凌祈禱。
君凌下來很快,那個拿著錘子的人手中比劃著,一邊嬉笑著,好像在考慮要從哪里下手開始砸車。
他們要是敢動手早就動手了,實際是不敢真砸,擔(dān)心賠不起。
“看來剛才對你的教訓(xùn)還不夠!”君凌看著臉上還打著石膏的張宏冷冷的說道。
張宏心中頓時一陣畏懼。
這時候,一個與張宏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指著君凌大罵起來,“你個小比崽子,就是你動手打了我爸是吧?”
“我很煩有人用手指著我!”
“窩草尼瑪,還敢囂張,老子看你這小比崽子想死!”
這年輕人吼完,就飛快跑過來,一飛腳向君凌踢過來。
而君凌看也不看,也回敬了一腳。
這年輕人就被君凌踢飛了回去,摔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好像是玉米地的秸稈樁刺進(jìn)了他的屁股。
“飛哥,你沒事吧?”
“小飛,你怎么樣?”
頓時,他們帶來的這群人圍在了張小飛身邊。
“張宏,趁著我還沒那么生氣的時候,我還是勸你帶著你帶來的這些人趕快滾!”君凌冷冷道。
張宏本來還有點恐懼,但見到兒子被打,被氣昏了頭腦,指著君凌說道:“小私兒,當(dāng)年老子就該一腳踩死你!”
“你特么找死!”
君凌立即走了過去,拽著張宏就是一頓暴打。
周圍那些人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們特么的是來打人的還是來被打的?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張宏的豬叫聲。
這聲音,實在是太慘烈了。
真是聞?wù)唧@懼,見者想逃。
“你們站著敢什么,動手啊,老子給你們錢了!”
這群原本傻乎乎在一邊看戲的人頓時面面相覷,之后,就拿著棍棒向著君凌沖了過來,戰(zhàn)斗不可避免……
只是,一分鐘不到,張宏帶來的十多個人,全部躺在地上,君凌也沒有下多大的狠手,頂多就將他們打骨折而已。
把其他人放倒之后,君凌走到了張宏面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并半蹲了下來,對于張宏的求饒無動于衷。
“你要是不來招惹我,我都不會把你怎么樣,你為什么這么賤呢,為什么要送來讓我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