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郡大人還記得這把短刀吧?”傅寧拿起短刀,雙手遞給蘇中棟。
蘇中棟接過短刀,他輕輕撫摸著短刀,還像這是什么稀世珍寶。
“大人,這短刀是您在蘇公子九歲生辰所送,而蘇公子告訴我說只有您和他知道如何開啟刀柄上的一個小機關(guān)?!?p> “是,這是我和祁兒的一個小秘密?!?p> 蘇中棟其實已經(jīng)相信了傅寧,能知道刀柄上有機關(guān)這就足夠證明傅寧確實是受蘇祁委托了,他將短刀交給傅寧,道“你現(xiàn)在把機關(guān)打開吧?!?p> 傅寧雙手接過,并按照蘇祁之前跟她說的那樣,先摁住刀柄處的紅色寶石,輕輕順時針轉(zhuǎn)了三圈,然后松開,刀柄底部就打開了一個口子,傅寧看到刀柄內(nèi)竟藏著一顆血色珠子,潤透晶瑩毫無雜質(zhì),就像一滴殷紅的鮮血,稍一滾動珠子里面就會閃出耀眼光芒。
“大人,這是?”
蘇中棟看了一眼寶珠,才道“這是一顆由上等寶石仿造的一顆神珠?!?p> “神珠?”傅寧疑惑。
“早在六七年前,泰安那邊有人拾得一顆如你手上這可仿品模樣的神珠,傳說神珠能辟邪消災(zāi),聽說那拾得神珠之人幾次險些喪命,都是神珠出手幫他化解了危機?!?p> 傅寧將血滴般的珠子仔細(xì)看了又看,問道“那這仿品又是?”
“后來那拾珠之人不知為何消失了,連同那神珠也再無蹤跡,不過泰安那邊從此就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極度相似的仿品,而你手上這顆雖說是仿品,可因著用來仿造的寶石珍貴難尋,仿品也是價值連城的,這顆是我后來偶然機會所得,便交給了祁兒,沒想到他竟將珠子藏在這里了?!?p> 傅寧也不好細(xì)問城郡大人口中“偶然機會”了,一個城郡,能得到這種價值連城的寶石,大概也能猜到這“偶然”應(yīng)該經(jīng)不起細(xì)究,正如慕容飐所說,水至清則無魚,身在官場能做好本職已是很不錯的官員了,至于別的,連皇帝都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總而言之,傅寧在蘇中棟的面前親自打開了機關(guān),終于獲得他的信任,也讓蘇中棟徹底明白自己的兒子真的是被害死的,蘇中棟恨自己為什么不留幾個異士下來,恨自己為什么不相信兒子的提醒早做堤防,他覺得這個家淪落至此,都是因為自己眼瞎心盲,將一個蛇蝎女人帶進(jìn)了家里,引狼入室才落得今日這凄慘。想著想著,蘇中棟朝自己狠狠搧起了耳光。
傅寧見此情形,趕緊道“大人,大人,您先將惡人懲治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您現(xiàn)在自責(zé)又能改變什么呢?”
蘇中棟停下手里的動作,老淚縱橫。
“大人,現(xiàn)在您可以相信我,助蘇公子完成遺愿了嗎?”
“你只管說,要我如何幫?”
“大人,我需要借您手里的異士,蘇公子不是那些橫死怨靈的對手,所以我們必須先守好這個院子不讓怨靈有機會再傷害蘇公子的魂魄,然后去抓拿府里的怨靈,處理怨靈背后的指使人。”
聽到蘇祁的魂魄,蘇中棟又激動起來,傅寧忙安撫道“大人,最重要的還是您要保重身體,否則我們?nèi)绾稳Ω赌切┰轨`,畢竟這玄護隊現(xiàn)在只有您能調(diào)動,你要是有個什么不適,我獨自一人實在無力完成蘇公子的遺托?!?p> 蘇中棟慢慢平靜下來,蘇祁的死已成定局了,他唯今只能幫兒子完成遺愿好讓他安心的走。
“老劉,去少爺房里,把異士們都叫來這邊。”
“是,老爺?!?p> 劉管家出了廂房,異士們很快就從蘇祁的房間過來了,其實他們在房間那邊一直重復(fù)招魂也是無奈得很,因為已經(jīng)盡全力了,依舊不能救回蘇祁,可城郡大人不愿接受現(xiàn)實,堅持要他們繼續(xù)作法,這已經(jīng)回天無力了,再招千百回魂也是枉然的,都是無用功了。
“大人?!?p> 蘇中棟靠在床頭,頹著臉對一眾異士道“祁兒是回不來了,我知道,也不為難你們了,現(xiàn)在聽我的命令,從此刻起,你們都聽這位傅公子的安排,滅除府中怨靈?!?p> “是?!?p> 其中一個異士問道“可是之前我們細(xì)細(xì)搜查過,府里完全沒有怨靈的蹤跡,這到底是何原因?我們?nèi)コ哐龝r怨靈又是如何能入府來害少爺?shù)???p> 傅寧看了眼廂房門外,道“隔墻有耳,不如各位先隨我去搜查,等將怨靈拿下,我們再討論其中緣由如何?”
被傅寧這么一提醒,蘇中棟也想起了,這府里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整治,全權(quán)交由潘玉蝶打理,所以這蘇府必定處處都是她的眼線。
“傅公子所言極是,你們都聽他的,去吧。”
傅寧數(shù)了數(shù)異士的人數(shù),經(jīng)歷與蛇妖的戰(zhàn)斗后,玄護隊如今只剩下十七個異士了。
“留七位異士在這院子里守護蘇公子的魂魄,絕不能讓任何怨靈進(jìn)入,剩下的請隨我來?!?p> 異士自覺留下七個,剩下的十個跟在傅寧身后出了蘇祁的院子。
靈堂這邊。
“夫人,不好了。”玉兒趁機過來給蘇夫人報信。
“慌張什么?老頭子那邊是有什么變故不成?”蘇夫人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控制了大局,只等葬完蘇瓊再葬蘇祁了,今后這蘇府基本上就是她的天下了。
“夫人,老爺讓傅公子帶著一群異士離開了少爺?shù)脑鹤印!?p> “老頭子讓一個客人帶玄護隊干嘛去?”
“奴婢不知,他們并未說去哪,傅公子剛進(jìn)去,劉管家就將我和幾個丫鬟都支開了,所以,廂房里說了什么奴婢不知道?!?p> “死老頭還剩最后一口氣了還瞎折騰什么?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xù)盯著,有什么動靜馬上來報?!?p> “是,奴婢知道了?!?p> 玉兒從靈堂邊的廂房離開了,蘇夫人對錦兒道“你那邊沒露什么馬腳吧?”
“夫人放心,上次他們不也是搜過一遍嗎?最后還不是啥也沒查到?!卞\兒自信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去盯著,不可出任何亂子,老頭子現(xiàn)在是無人可用了,連府上作客的人都想借來幫忙,看來他也是窮途末路了?!?p> 蘇夫人得意揚笑,她自嫁進(jìn)蘇府,小心謹(jǐn)慎,處處圓滑體面,熬了這么多年,很快,她就是蘇府的主人了,連蘇中棟最后也只能任由她哄騙擺布,只是想到自己那才學(xué)顯著的兒子,蘇夫人狠狠咬牙,道“我兒本是可以金榜題名獲狀元,前途一片光明的,可恨被那孽障害了,如今這蘇家終于為我所控,我要讓他們蘇家斷子絕孫,日漸敗落?!?p> 蘇夫人緊緊抓著手中巾帕,這廂房里只有她和錦兒,她不必假裝慈悲柔和,此刻她臉上的恨意扭曲才是蘇夫人面具之下最真實的心境表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