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越王府護衛(wèi)的通報后,傅寧被帶進了虞側妃的西苑,從西苑的月亮門進來,傅寧就覺得這位虞側妃應該也是受寵的,別的不說,就她院子里的花草都是珍貴品種,而且需要精心呵護栽培才能有此長勢,有時候看一個女人在后院生活待遇好不好,且看她院子的細小處就能猜個大概。
跟著幾個嬤嬤和管家走到他們小公子的房間,傅寧看見越王和虞側妃正坐在里面,兩人都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兒子,越王眼里的擔憂也是很顯然,看來他是很在意這個庶子的。
傅寧行禮道“見過越王爺。”
越王看過來,審視傅寧半晌,傅寧心道“慕容公子,你可得好好醫(yī)治,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誰知慕容飐竟道“我不是醫(yī)者,不懂治病。”
傅寧的心緊繃起來,這是拿她的命開玩笑,沒看見越王那狼一樣的審視嗎?
這時越王發(fā)話了,問道“小公子今年幾歲了?”
輸人不輸陣,萬事還得靠自己,傅寧恭敬說謊道“小的今年二十有二了,姓傅。”
“二十二?傅公子看著不像呢?!?p> 越王面帶笑容,傅寧卻感覺不到這笑里的暖意,感覺他像是在陪自己演戲。她認真道“小的天生就是皮相白,所以看起來不夠成熟,但是我的醫(yī)術卻是實打實在民間游歷積累的,越王爺若是信任,小的就一試?!?p> 這話算是給自己留點退路了,畢竟傅寧她沒把話說滿呢,接不接受治療就是越王自己來決定咯。
“傅公子四處游歷皮相竟還如此白皙,確實少見,我那些士兵們每天風吹日曬都是個個黑壯如牛的。”
傅寧無奈回道“回王爺,小的這是天生如此,曬不黑的,這不經常被人喊小白臉來著,實在也是有辱我堂堂男兒的顏面啊?!备祵幮南耄鯛斈阏埖檬谴蠓?,又不是選士兵,你管人家黑還是白呢。
越王不想再打太極,眼前少年不管是幾歲,只要能醫(yī)治他的裕兒就好,他道“從昨天半夜起,我這小兒子似乎是做了一場噩夢,整個人高燒不退,還嘔吐不止,后來就一直昏睡著,喊不醒。我已經請了數位大夫過來,甚至連府中異士都來查看過了,都找不出病因?!?p> “請越王爺讓小的診探一番,再作結論?!?p> “請?!痹酵踝鞒鍪謩荩疽飧祵幧锨安樵\。
傅寧走到簫齊裕的身旁,見他此刻正處沉睡狀態(tài),對慕容飐心道“怎么樣?有沒有看出什么端倪?”
“翻開他的眼瞼看看?!?p> 傅寧聽了依言翻開簫齊裕的眼瞼,見的眼瞳向上,慕容飐又道“你試著診脈看看?”
“你不是不會診病嗎?”傅寧心道。
“越王在旁邊看著你,你難道不用做做樣子?”
聽慕容飐這話,傅寧困惑,慕容飐到底有沒有看出原因所在呢?
慕容飐道“中了妖術,但是不致命?!?p> “能解不?”
“你就說要針灸一個療程,看他作何決定。”
傅寧明了,一番裝模作樣的診脈后,她道“此癥乃是突然受到驚嚇,導致腦部以休眠來保護自己,我可為小公子施針一個療程,有望醒過來。”
“有望?”越王不喜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他覺得不敢用肯定語氣說話的,都是專業(yè)度不夠的人。
在越王對她疑問的同時,傅寧也在心問慕容飐,道“那到底能不能保證讓他醒過來呢?”
“可以。”
聽到可以,傅寧就放心了,對越王道“越王爺,您若信得過,小的就給小公子治療?!?p> 越王沉思片刻,回道“讓本王再想想,請問公子住在何處,到時好聯系?!?p> “我是飄搖于江湖的游醫(yī),暫住在驚鴻客棧,王爺有事可派人去客棧找小的?!?p> “好好,容我好好考慮考慮,我讓管家送傅公子回去。”越王對楊管家道“去備馬車,并加賞銀。”
這時旁邊一直默默流淚的虞側妃又加一句,道“賞二百兩,另外給傅公子包下客棧。”
傅寧忙道“多謝越王爺和側妃,但是包下客棧就不必了,小的會在泰安多待幾日的。”
“那就請傅公子務必多留些時日,就當是看在我們王爺的份上,行嗎?”
“這是當然,請側妃放心?!?p> 從簫齊裕的房間出來,傅寧坐上了楊管家準備好的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客棧。
在客房里,傅寧看著桌上那二百兩銀子,銀子是楊管家臨走前親自送上客房的,這還沒將那越王的小公子治好呢,就已經二百兩到手了,在過去,她得賣多少小吃才能掙這么多錢?
在越王府傅寧就好奇了,她向慕容飐問道“慕容公子,那位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情況呢?”
“就像你與越王說的受了驚嚇,不過是在驚嚇后被妖精施了法,而這施法只是讓那人昏迷一段時日,不會致其死亡?!?p> 傅寧問道“也就是過段時間他會自己醒來對嗎?”
“嗯,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妖精為何不直接將其殺了?而只是讓他昏迷?!?p> “看來這越王府也是個復雜的地方?!备祵幠闷鹨粋€銀錠子,心知這錢若是普通人拿著是要燙手啊,一個不小心就會卷入越王府的是非里,不過好在她和慕容飐是刻意靠近越王府,不怕是非纏身。
“今晚我們再探越王府,從他們的老人口中看能不能問出關于魔珠的蹤跡?!?p> 傅寧將四個銀錠收起來,道“按說越王的性格謹慎,可能清楚魔珠的人不多,所以我們就得找他親信的,例如楊管家,或者越王的心腹將領,慕容公子你覺得呢?”
“嗯?!?p> 時間已是晌午,傅寧在在客棧叫了幾道小菜到房里,要了兩碗米飯,傅寧將小二端上來的飯菜擺好,問道“慕容公子,要不咱兩一起吃吧,總是看著我吃,多沒意思?!?p> “我已經一千多年沒有碰過這些,沒有興趣?!?p> “一千年?”
慕容飐似乎并不想談這個話題,因為傅寧沒有再得到什么回應,她只得自己一個人解決那一桌子的飯菜,想著早知道就先問問他吃不吃再點了,這么多,她肯定吃不完,豈不是要浪費?
果然在傅寧實在撐不下了,桌上還剩好多,浪費了很心疼,討過飯的人,對糧食有一種深刻的敬畏,她喊來小二,道“小二,這些還剩這么多,能不能幫我先收起來,等我晚上的時候再吃?”
小二撓撓頭,道“可以是可以的,可公子看著也不像差這點銀子的人,為何要吃剩飯呢?”
“扔了多可惜,一米一菜都珍貴,若在不太平的戰(zhàn)爭時期或者一個人貧困潦倒時,這些剩飯剩菜足以夠許多人果腹一頓。”
“小的說不過您,好像也有道理,我這就收下去等晚上給您熱了再端上來?!?p> 小二倒是沒有因此瞧不起傅寧,他就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傅寧總是讓人感覺文質彬彬,就是一個貴公子的模樣,貴公子吃剩菜,反差有點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