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雖已插好,張獻兒卻依舊背著身子,又問道:“你這中土人,覺得我們南國風(fēng)光如何?”
“綺麗秀美,不輸內(nèi)陸!”石開朗聲答道。
“人物呢?”張獻兒不動聲色接著問道。
“屬下福緣淺薄,未曾列身于南國才俊之中,但僅以所見之護衛(wèi)隊的人物觀之,這南國的忠義之士,可真是浩如星河??!”
好話誰都愛聽,張獻兒也不例外,一直冰冷的臉上舒緩了一些,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問道:“那女子呢?”
“?。渴裁磁??”
“我是問你,我南國女兒可美嗎?”張獻兒上半身微微前傾道。
張獻兒前傾的幅度并不大,但卻有種天地同來壓迫的感覺,石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這堵著男人問美的事,就是率真的藍溪,恐怕也是做不出來的,這南召還真是,真是,開放??!
“問你話呢!美不美?”見石開發(fā)愣,張獻兒秀眉微蹙,不耐地道。
“美!”石開咬牙答道。
“那你可曾婚配?”張獻兒繼續(xù)追問道。
“婚、婚配了!”這轉(zhuǎn)折太過突兀,石開被張獻兒看得不知所措,饒是平日里機警多智,也直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直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問話。
“幾次?”張獻兒秀眉一挑道。
“一個!”石開瞬間想起亡妻和藍溪,神色黯淡起來了。
“嗯,你妻子在中土?為何沒有隨你一起?”張獻兒將石開的表情收到眼底,繼續(xù)刨根問底道。
這話正觸碰到石開逆鱗,心中煩躁之下,著實有些不耐,便語氣不善道:“少主,此乃屬下家事,應(yīng)該與護衛(wèi)隊,甚至和南召城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請恕屬下不便回答!”
張獻兒聽到石開含怒的回答,也慢慢站直了身子,臉上掛霜,嘴角上揚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沒有關(guān)系?”
張獻兒此言,讓石開疑惑更重,猜測其必有后話,便不應(yīng)答,只是靜靜等候。
張獻兒見石開沉默以對,心中更氣,這內(nèi)陸人在跟自己斗耐心,確實比我們南召子弟奸滑多了,不過用的便是他的奸滑,于是按耐住脾氣,緩和道:“有個任務(wù)給你,敢不敢接?”
“不敢!”石開立刻搖頭道。
此言一出,卻輪到張獻兒一愣了,這回答也太干脆了,加碼誘惑道:“你不是對我的丫鬟寶香有意思嗎?那丫頭也不小了,任務(wù)完成后,可以嫁給你!”
“???寶香”,石開這才恍然大悟,定是總騙小丫鬟的吃食,被誤會了,連忙搖頭擺手,語無倫次道:“誤會,誤會,不用不用,真不用嫁給我!”
張獻兒見石開的無措樣子,便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一笑,真如孤夜中的曇花盛開,仿佛連火把映照下的四周,都同時明亮了許多。
石開畢竟是個男子,難免著迷,只覺此女美極,論相貌,真乃生平僅見。
但這美貌的女子就如同那毒物一般,越是色彩斑斕,越是渾身劇毒。
想到此,石開心中一凜,立刻回過神來,頭腦中便不再含有一絲雜念。
張獻兒見石開目光瞬間清澈,心中暗暗點頭,便高深莫測地道:“這一個人的過去,就如同這個人的影子,是永遠都甩不掉的!你說我這話有道理嗎?”
石開聽張獻兒之言,臉現(xiàn)不解之色。
張獻兒繼續(xù)道:“石開,接下來是一個十五年前的舊事,你聽還是不聽?”
十五年前的舊事!
石開一聽是十五年前的舊事,頓時長舒了口氣,這十五年前,自己從沒來過南疆,看來是跟自己無關(guān)了,便直接隨口道:“聽!”
“十五年前的一個深夜,一名縱橫南疆?dāng)?shù)十年的大盜修士被人萬里追殺之下,重傷逃進了藥王谷。當(dāng)時的藥王谷主不知深淺,便好心收留了他,而沒過多久,那人的仇敵便追殺到了藥王谷!”
石開聽到此,心道,兩個修士仇殺,你一個小小的凡人組成的藥王谷,也敢牽扯其中,莫不是嫌命長嗎?
“哦,對了,你知道修士吧?”張獻兒對石開問道。
石開當(dāng)然知道,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又怕言多必失,于是干脆不說話,只點點頭。
張獻兒繼續(xù)道:“無論是那盜修,還是他的仇家,那都是筑基期的修士,這對于小小的藥王谷來說,可都是不敢招惹的存在,那救人的那位藥王谷主,是又后悔,又后怕!”
“那重傷的盜修根本不是對手,沒過幾招,便被他的仇人輕易斬殺,就在谷中眾人以為對方殺完人之后,該要離開了,結(jié)果那人卻對藥王谷里的凡人動手了。”
石開一聽,心道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