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代價
今夜收獲頗豐,時嫣心里高興,手上拎著一袋沉甸甸的從超市買來的蔬菜,走路卻輕飄飄的,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子的歌曲。
道路后方,黑色的賓利車在身后緩緩駛過來。
駛到時嫣身邊時,車子滿滿急剎停下。
刺耳的剎車聲把時嫣嚇了一跳,下意識往車這邊看來。
后座的黑色車窗緩緩打下,車?yán)铮蛢蓚€美女坐在后座,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時嫣見是他,拔腿就跑。
毛毛:“……”
他讓司機(jī)追上去。
時嫣跑得很快,但她兩條腿到底比不過四個車輪子的速度。
好在前方有一個胡同,很窄,看樣子唯一能容納得了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車了。
只是這胡同看起來幽深、黑暗,陰森森的感覺讓時嫣有點(diǎn)發(fā)怵。
她回頭看看后面,那輛賓利車緊追不舍……
她鼓足勇氣,咬牙一口氣跑了進(jìn)去。
巷子里,青石板路長年曬不到陽光,很潮濕,有些地方甚至積了水洼,大多青石上面長了綠色的青苔,踩上去很濕滑。
狗蛋和狗剩是倆兄弟,一個四十一歲,一個三十五歲,家里窮,兩人初中就不上學(xué)了。他倆極懶,平時吃穿用度全靠父母種的那一畝三分地營生。
自然,這家境沒女人愿意跟他們,兩人都是光棍。
時嫣闖進(jìn)巷道里時,他們倆正開著大門,在院子里喝酒打牌。
……
見時嫣跑進(jìn)了幽暗的巷道,毛毛讓司機(jī)把車停下。
這女人還真是,他長得那么帥,又不可怕,至于這樣避他如避蛇蝎嗎?
皮鞋踩在濕滑的青石板上,毛毛差點(diǎn)腳底打滑摔倒。
時嫣的身影已在前面十字路口閃進(jìn)右邊去了。
時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倒霉,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她跑到一家人家門口的時候,出來兩個油膩、一身酒氣的中年男人邀請她進(jìn)去坐坐。
一看這兩位就不懷好意,時嫣才不上當(dāng)。她也沒搭理他們,企圖繞過去。
看起來更老一些的那個男人——狗蛋卻忽然用自己油膩的黑手抓住了時嫣的胳膊,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狗剩。狗剩馬上心領(lǐng)神會,按住了時嫣的另一側(cè)手臂。
狗蛋狗剩配合默契,兩人合力要把時嫣往家里拖。
時嫣掙扎不過他們,扯著嗓子開始喊:“救——”
后面那個“命”字還沒喊出來,狗蛋和狗剩先后被人踹了屁股,踉蹌著倒地,時嫣差點(diǎn)被他倆人帶倒,好在身后有人及時地將她拉住。
狗蛋狗剩雖然有心做壞事,但奈何沒那個膽子,見有人來了,連跑帶爬回了家,并“砰”的聲關(guān)上了大門。
時嫣聽到門關(guān)上后,門后傳來鎖鏈響動的聲音:“······”
隨后她轉(zhuǎn)身,看毛毛,說了聲謝謝。
然后拔腿又要跑,毛毛趕在她跑走之前揪住她的后衣領(lǐng)。
“你跑什么?”毛毛不解地問道。他又不會吃了她。
時嫣訕訕回過頭來:“毛總,您那么有錢,應(yīng)該不會把那區(qū)區(qū)幾萬塊錢放在眼里吧。何必這樣為難我呢,還專門找上門來······”
她以為他是來要錢的?
“這里不好多待,我們邊走邊說吧?!泵焓郑岩粡埡谏目ㄆf到她面前來:“明晚十一點(diǎn)過后,來這里赴約?!?p> 那張卡片上有愛德華酒店的標(biāo)志。
她沒有接毛毛的卡片,嘴角扯出一個僅限禮貌的敷衍笑容:“毛總,如果我的所作所為成功引起你的注意,我勸你還是當(dāng)我過眼云煙吧,你車?yán)镆呀?jīng)有兩位美女相陪,多我一個,就太擠了?!?p> 毛毛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這人真的有點(diǎn)意思,就是太自戀了點(diǎn)。你來赴約,不會吃虧的,我也不會占你便宜,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p> 時嫣繼續(xù)保持笑意:“交朋友不用大半夜在神秘小黑屋交流吧?”
她行走江湖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圖謀不軌的人,像毛毛這樣大張旗鼓,還真是屬于他這種富豪公子哥的直接方式:這都直接到約去酒店了······
毛毛哭笑不得,揚(yáng)起桃花眼:“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你都敢,來這里赴約卻不敢?”
時嫣不想理他,他繼續(xù)說話:“你放心,我在這里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對你不軌,你清清白白地來,清清白白地歸?!闭f著已經(jīng)把那卡片塞到時嫣手中。
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小巷。
毛毛上了停在那里等待的車。車窗緩緩拉上,只留下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黑色轎車遠(yuǎn)去,很快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時嫣站在一盞路燈下,望著前路車子消失的方向,再看手中那張VIP卡,正面印著B市最貴酒店的愛德華酒店的天鵝LOGO,背面印著一排細(xì)細(xì)的燙金條形碼。
明晚十一點(diǎn)過后?不是白天,而是晚上,還是大半夜。
清清白白地來,清清白白地歸?
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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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澤正一覺睡醒到天亮。
他掀了掀眼皮,手臂被壓得麻酥酥的,他視線投向懷中的人。
這一看不要緊,他震驚地當(dāng)即從床上坐了起來。
菲菲?!
他明明記得是周荷······可理智告訴他,周荷現(xiàn)在在N市呢,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身上未著寸縷,地上的衣物被扔得到處都是,凌亂不堪,可以想見昨晚有多激烈。
黃澤正煩躁地用拳頭不停地砸向自己的腦袋。
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實(shí)在讓他無法接受!
怎么辦?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周荷萬一知道了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
這時,躺在他旁邊的菲菲被他的動作吵醒,她睡眼朦朧,裹著被子坐起了身。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幕幕,她到底覺得有些難為情,于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手絞著床單。
可忽然,她視線內(nèi)闖入一只大手,黃澤正死死抓著她的手腕,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他面露兇殘,眼底盡是陰冷寒意。
“昨晚,是不是你搞得鬼?”
菲菲痛得眉毛都打了結(jié),眼睛里逼出霧氣?!笆屈S伯伯讓我······”
想到黃洪毅昨晚的許諾,黃澤正嘴角浮上一絲冷嘲的笑意:他真是蠢啊,怎么就信了那個老狐貍!
B市的冬晨灰沉沉的,不冷不熱,在霧氣的籠罩下,天空顯得低懸而柔軟。在海邊的話,可見海天相連成柔軟、傷感的一團(tuán)陰霾。棕櫚樹挺立著,紋風(fēng)不動,夾竹桃的葉子滴著露水。
黃家,書房。
黃洪毅正滿意地看著黃顧兩家結(jié)為親家的新聞報道,書房忽然被人從外大力地推開。
黃洪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臉上浮上一絲不悅,在看到黃澤正的時候,他忽然咳了聲。
黃澤正臉上的神色似嘲非嘲。
黃洪毅合上電腦,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深紅色的戶口本出來。“這是你要的東西。”
黃澤正冷呵一聲,“算計自己兒子,難道這就是你的快樂源泉?”
黃洪毅將戶口本放在桌面上,往黃澤正那邊的方向推了下。“想得到什么,總要付出點(diǎn)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