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柳開顏為了業(yè)績,總是板著一張臉,大家都覺得她是那種干練、強勢的領(lǐng)導(dǎo)。
姜明諾也以為是,所以平時那是有多遠,躲多遠。
結(jié)果沒想到離開了公司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比很多人都好說話,也比很多人更加平易近人。
“開顏,今晚人這么多,大家興致都很高,要不,你還是上臺表演一下吧?”酒吧的經(jīng)理突然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有些歉意地看著柳開顏,“雖然你說身體不舒服,今晚請了假,可是現(xiàn)在有幾個客人點了你的名,恐怕很難推掉?!?p> “李經(jīng)理,我今天確實很不舒服,抱歉了。”柳開顏微笑地回道。
她雖然是這里的舞蹈駐場,但是按場次收費的,并不是這里的員工,對方并不能強人所難。
“老板說今晚的表演價格,算您雙倍?!崩罱?jīng)理依然陪著笑臉,但笑得十分牽強。
“我說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绷_顏不想他繼續(xù)糾纏,斷然拒絕道,“我們有過約定,只要我不愿意,你們不能強求。”
她雖然很缺錢,也很想掙錢,但她也有她的底線。
“三倍價格!”李經(jīng)理臉色已經(jīng)不是很好,“你想清楚再回答,今晚若不上,后面的駐場資格,恐怕我就要給別人了?!?p> 柳開顏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拒絕了對方。
“開顏,這就是你不識好歹了,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在這里駐場,替你孩子多掙醫(yī)藥費,是可憐你,你如今挾藝自重,居然想跟我談條件?”李經(jīng)理臉色鐵青,說出的話很難聽,“你都已經(jīng)是結(jié)過婚的人了,又不是那些小姑娘,有什么抹不開面子的,再說……我又不是說讓你去賣,只是表演一支舞而已……”
“李經(jīng)理,請你自重。”柳開顏冷冷地站了起來,眼神不善。
“我出五倍的價錢?!苯髦Z將酒杯一放,站起來,盯著李經(jīng)理,眼神如同刀鋒一樣,“出五倍的價錢,請你上去跳一支,如何?”
“我?”李經(jīng)理指了指自己。
“對,你!”姜明諾緊緊盯著他,從兜里掏出厚厚一塌錢丟在桌上,“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加?!?p> 李經(jīng)理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小子,想裝土大款,英雄救美?你還嫩了一點……”
“十倍價錢……”姜明諾懶得與他理論,繼續(xù)往外掏錢。
“揣著父母的錢,出來裝逼,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二十倍價錢……”
“你知道二十倍價錢是多少嗎?”李經(jīng)理看了一眼姜明諾的穿著,感覺他不像富二代,冷笑道,“小子,撩妹不是你這樣撩的!”
“三十倍!”姜明諾掏出銀行卡,‘啪’地一聲,壓在桌上。
柳開顏在這里駐場,平時表演一支舞的價格是三百塊,三十倍就是9000塊錢,這已經(jīng)是她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明諾,你不要沖動?!绷_顏見他年輕氣盛,不由慌了神。
聽見姜明諾的叫價,酒吧里的人盡皆側(cè)目,饒有興致地看著李經(jīng)理。
“四十倍,跳還是不跳?”姜明諾氣焰囂張,冷冷地看著臉色通紅的李經(jīng)理,“要是表演脫衣舞,我可以再加一萬!”
四十倍,12000塊錢,加上另外的一萬,就是22000塊錢。
一支舞,不過幾分鐘而已,兩萬多塊,近乎這個小酒吧一晚上過半的營業(yè)額,不但在場的所有顧客震驚了。
就連吧臺方向的老板,也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姜明諾能隨手擲下兩萬塊錢,連眼都不帶眨的,足以證明他的底氣。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老板作為一個生意人,最不愿得罪的,就是土豪。
此刻見李經(jīng)理漲紅了臉,依然還在猶豫,老板不禁站了起來,親自走到姜明諾跟前,真誠地道歉。
“李經(jīng)理,你到底跳還是不跳?”姜明諾依然冷冷盯著對方。
李經(jīng)理囁嚅了半天,偷偷看了一眼老板的神色,最終還是咽下這口氣,乖乖地走到舞池中間,脫了衣服,開始表演油膩的脫衣舞。
“哈哈……”音樂聲中,酒吧里,傳來無盡的笑聲。
就連柳開顏原本有些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看著舞池中那滑稽的一幕,笑得前俯后仰。
歡樂的氣氛在酒吧場子里炸開。
三人心情舒暢,又喝了許多酒,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醉醺醺地離開。
“明諾,你送顏姐吧,不用管我,我能自己回去?!闭驹诰瓢砷T口,深夜的冷風(fēng)一吹,使江河清醒了一些。
他打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名,就徹底揚長而去。
姜明諾知道他什么想法,無奈地一笑,對著柳開顏,沉聲道:“顏姐,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柳開顏俏臉微紅,眼神迷離,雖然還保持著一分清醒,但也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雖然在酒吧駐場,免不了陪顧客喝酒。
但她每一次都有分寸,從未像今晚這樣喝過頭,連方向都分辨不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她踩著高跟鞋,正準備攔下一輛出租車,突然感覺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蹲下身去。
姜明諾見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禁關(guān)心地問道:“顏姐,你沒事吧?”
柳開顏搖了搖頭,感覺到酒意上涌,視線越來越模糊。
“你家地址在哪?我送你回去?!苯髦Z見她醉的不輕,再一次問的時候,已經(jīng)去掉了后面的疑問語氣。
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小心地將柳開顏扶到后座上。
“瑤瑤在家睡著了,我媽在照顧她?!苯髦Z正要再次問她地址的時候,她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姜明諾一愣,還沒明白什么意思。
柳開顏又繼續(xù)說道:“我不想就這樣回去,會打擾到她們?!?p> 明艷動人的臉上,有淡淡的愁容,就算剛才在酒吧那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她那眉宇間的愁容也從未舒展過。
“那……去哪?”姜明諾看著柳開顏,突然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出租車司機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了起來,他從車內(nèi)后視鏡里淡淡看了一眼姜明諾,臉上盡是一副‘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明白’的表情,沒有問目的地,一腳油門直接開出主干道,駛往就近的一處商務(wù)酒店。
姜明諾很想說‘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但她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肩上,已經(jīng)醉眼朦朧的顏姐,又將話吞了回去。
黑色絲襪包裹下的雙腿,修長而漂亮,玲瓏的身姿在黑色套裙的掩映下,更加顯得曼妙而性感。
暗香浮動,發(fā)絲侵擾。
就算姜明諾心如磐石,此刻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冷靜,冷靜。”姜明諾不斷告誡自己。
酒意讓他的心越來越燥熱,但他還能克制,眼見出租車停在了酒店門口,扔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就扶著柳開顏下了車。